第8章
季栩收拾好背包，把提前買的水晶都裝進背包，手腕上口袋裡都是水晶。
光有這些還不夠，他從房間拿了一根加固過的棒球棍，能用棍子解決的問題，就不浪費水晶和精神能量了。
末世初期，最多的就是受到黑暗物質侵蝕的狂屍，它們被黑暗物質支配，沒有自我意識，狂躁、暴力、嗜殺，力量和速度都超過普通人。
比起千奇百怪的畸怪體和畸化物，初期的狂屍無疑是墊底的存在，奈何人家數量多，想要在一群狂屍中活下來，也不是輕鬆的事。
相比較危險重重的日後，初期顯然是逃生和收集物資的好時候，錯過這三個月，就真正到了嗜血怪物和畸化怪物橫行的時期，再往後出現墮變物，倖存者只能在各種恐怖怪物的夾縫中勉強苟活。
季栩很清楚自己的短板在哪裡，他的畸化能力不擅長戰鬥，唯有精神能量激發水晶這一招可用，所以他要趁著危險期真正到來之前，收集到更多水晶。
戰鬥力有保障，才能想辦法去加油站搬油，並把秋姨張叔和程驀一家安全帶去白灣鎮。
季栩的畸化能力不擅戰鬥，卻很重要，因為只有這種能力才能建造出真正的安全基地。
曾經他是基地的保護對象，很少外出，保護他的人各懷心思，一個安全基地的出現，絕對少不了他這種能力的畸化人。
只要有他在，哪怕放棄現有的基地，去到哪裡都能重建一座。
當初程驀拍著胸口保證，他是好兄弟最堅實的後盾，一定會護好季栩，結果他連自己都沒保護好，被人坑死了。
貨車停在小區外面的停車場，季栩只要安全到達停車場，順利上車，就可以奔向收集水晶的康庄大道！
一切準備就緒，季栩打開防盜門，確定安全后才走出去，猶豫了一下，再次敲響鄰居的門，沒有回應，秦硯安昨夜真的沒有回來。
如果直接暴露在黑暗物質席捲之下，活下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何況他本就被侵蝕了。
想要截斷侵蝕，除非他「運氣爆棚」，遇到無形入侵，守住自我意識，就能把侵蝕變成畸化能量，當然入侵的後果，變成嗜血怪物和直接消亡的可能性更大。
歸根結底，想要活下來只能靠自己，外人真心幫不了。
季栩提著棒球棍輕手輕腳的走向樓梯，一階一階走的悄無聲息，剛下一層就看到兩家防盜門大敞，地上都是血腳印，一路朝著樓下去了。
季栩往裡看了一眼，一大一小兩具屍體躺在客廳里，被撕咬的面目全非，現場非常血腥。
季栩腳步不停，飛快往樓下跑。有的家門緊閉，有的防盜門被撞得嚴重變形，只要房門敞開必然會見到血跡，房主幾乎沒有活命的可能。
季栩順利跑到七樓，差點被倒下來的防盜門砸中，一隻狂屍和門一起摔出來，伸手就去抓季栩，被一棒子揮到牆邊，季栩腳步飛快往樓下沖。
樓梯上的動靜不小，已經跑下去的狂屍又折返回來，一群狂屍蜂擁上來，後面的狂屍也追了過來。
季栩停下腳步，後面的狂屍撲上來，季栩貼牆閃避，一棒子掄過去，狂屍咕嚕嚕滾下樓梯，和跑上來的狂屍撞作一團。
季栩轉身往樓上跑，順便向樓下扔了一顆小水晶，激發的同時迅速用精神能量加固樓梯。電梯不能用，再把樓梯毀了，那他就別想下去了。
哪怕速度再快，五樓和六樓的樓梯還是少了兩階，不見屍體，只余滿牆滿地鮮紅，順著缺損的樓梯嘩嘩往下淌，血腥味濃郁的令人作嘔。
不想被血水滑倒，季栩只能撐著樓梯跳到下一層，順利跑到樓下。
小區里到處都是四處奔逃的倖存者和追趕倖存者的狂屍，慘叫聲呼救聲響成一片。
季栩提著棒球棍用出最快速度往小區門口狂奔，遇到撲上來的狂屍，直接揮棒子砸倒。
他不能停，只要停下來就會被狂屍包圍。
季栩一路狂奔向停車場，後面墜著一大群狂屍，沿途見到不少屍體，全被啃得血肉模糊。
停車場不止季栩一個倖存者，他們都在跑向自己的車，有的車無法啟動，有的勉強啟動，開出幾米就熄火了。
季栩揮開擋路的狂屍，衝到貨車前，掏出鑰匙，手還沒碰到車門，就被一人撞倒在地，那人死死抓著他的手，搶他車鑰匙。
「給我！把鑰匙給我！」男人一手卡住季栩的脖子，一手去掰季栩拿鑰匙的手。
這人明顯是發現自己的車啟動不了，才想搶別人的車，季栩白白凈凈，纖瘦單薄，無疑是最好的下手目標。
生死關頭，沒有人不自私，看見這邊在搶鑰匙，剛從車上下來的倖存者也向這邊跑來。
季栩防住了狂屍，卻沒防住旁邊車裡衝出來的倖存者，掐住他的男人的確比他強壯，可季栩比男人更有廝殺經驗。
季栩一棒揮過去，男人立刻頭破血流，暈頭轉向的捂住腦袋。季栩趁機掀翻男人，迅速躥上車，關上車門，反鎖。
衝上來的狂屍瘋狂撞擊、拍打貨車，頭破血流的男人，用出最快速度跳起來逃走，本想搶鑰匙的其他倖存者，也都四散而逃。
季栩啟動貨車，踩下油門撞飛幾個狂屍，貨車砰一聲撞在前面一輛車上。
季栩手忙腳亂倒車、轉向，擋路的轎車都被撞開，開著貨車駛出了停車場，去的第一站就是有著水晶球的珠寶店，那裡距離小區最近。
貨車停在店門口，珠寶店的玻璃門全部碎裂。
季栩背上背包，用力推開車門，撞倒一個撲上來的狂屍，跳下車，順手補上一棒。
季栩從破損的玻璃門框里鑽進去，店內一片混亂，玻璃櫃檯全被砸碎，玻璃散了一地，他心心念念的水晶櫃檯倒在地上，裡面的大小水晶散了一地。
季栩放下背包，抓起一串串水晶往背包里塞，在櫃檯邊找到了那顆品質很好的水晶球，季栩迅速撿起裝包里，以為被賣了，沒想到還在。
倒地的櫃門嚴重錯位，季栩拉開櫃門，在裡面看見幾個布袋，打開一看，都是不同品質的水晶，還有一袋水晶柱。
季栩麻溜裝包帶走，背包塞得鼓鼓囊囊，正要起身，濃稠的血從旁邊的展示櫃下緩慢流出。
季栩：「……」
輕輕向前邁出一步，看清展櫃下的情況，提起背包就往外跑，天花板上傳來簌簌聲，朝著門口追來。
季栩一矮身鑽出門框，一道黑影從天花板上落下，玻璃四濺。
季栩飛快爬上車，啟動車子……
砰！
金屬門框被撞飛出來，砸在車身上，季栩一腳油門衝出去，黑影撲了個空，追在貨車後面狂奔。
季栩從後視鏡里看到一隻滿腦袋肉瘤、腰上圍了一圈人腿的畸怪體，追著貨車不放，哪怕它有再多的腿也追不上車，很快就被甩沒影了。
這鬼東西不僅把人腿扯下來裝在自己身上，還喜歡吃人內臟，櫃檯后堆著幾具失去腿的屍體，每具屍體都被撕開胸腹，內臟被掏空，死狀極其凄慘。
季栩一路沒停，朝著城西的珠寶批發市場開去，那裡才是他真正要去的地方。
往日熱鬧的批發市場此時冷冷清清，就連狂屍都沒見到幾隻。季栩撞開大門，直接把貨車開了進去，正正堵住門口。
季栩跳下車，動用畸化能力，沿著車邊把空隙全部封死，不讓外面的狂屍跑進來。
珠寶批發市場只有兩個主門，晚上會清場鎖門，只要堵住一個門，就能擋住外面的怪物。
批發市場里一片漆黑，季栩開了車燈，打開車廂側門，從裡面搬下拖車和一摞蛇皮袋，快步往最深處走。
從第一家店鋪開始，把架子上和柜子里的所有水晶手串、擺件和珠子全都掃進袋子，全部帶走，一顆不留。
季栩還記得當初為了爭奪這裡的水晶，青江市的倖存者勢力全部出動，死傷慘重。
季栩身邊沒有強大的戰鬥型畸化人，貿然參與其中也是送死，眼看事不可為，不想折損人手，只能帶著自己人搜索珠寶店，也有不少收穫。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一顆水晶珠子都極其難得，落在精神能量足夠的畸化人手中，足可以逆境翻盤。
*
程驀躲在窗帘后，悄悄探頭往樓下看，只看一眼就嚇得縮回腦袋。太可怕了，場面觸目驚心，慘叫聲呼救聲響成一片。
程驀向來睡到中午才起床，今天早早就被吵醒了，樓上樓下樓外到處都是尖叫聲和嘶吼聲，等他爬起來看清外面的情況，睡意全被嚇飛了。
程驀第一反應就是給季栩打電話，結果可想而知，手機沒有信號，他幾乎是隔五分鐘撥一次，期待能撞大運把電話撥出去，可惜一直折騰到中午都沒能成功。
他不知道季栩現在是否安全，一個人在家是不是很害怕，總之他就很害怕，哪怕父母都在也一樣。從高處看得最清楚，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奔跑吃人的怪物。
程驀看著樓下的慘狀，爬到柜子上，把爸爸送他的長刀從牆上取下來，氣勢洶洶的去了廚房，此時程母正在廚房磨刀。
「媽，幫我把刀磨一磨，我要讓長刀飲滿鮮血。」
程母詫異的看著中二魂附體的兒子，從一堆刀具中，挑了一把最輕便的水果刀遞給他，「別鬧，你這玩具刀連個油皮也擦不破。」
程家父母已經從早上的驚嚇和恐懼中緩過來了，等他們意識到末世真的來了，看看一家人在一起，再看堆滿屋的物資……不得不說，傻人有傻福。
程驀震驚，「爸不是說這是真刀嗎？」
程父從房間里走出來，手中拿著一把長柄斧子，「是模擬刀，磨一磨應該可以敲暈怪物。」
程驀：「……」
敲暈需要磨刀嗎？
程驀看到父親手中的長柄斧，眼睛亮了，「這斧子不錯，借我用用。」
程父警惕，「你要幹嘛？」
程驀：「我出去一趟，看看季聽聽是否安全。」
程母的磨刀聲停止。
程父遞斧子的手立刻收回，「你當季栩和你一樣傻？這種情況誰不躲在家裡？除非家裡沒法躲了，才會衝出去求生……」
砰！
防盜門傳來一聲響，三人瞬間噤聲。程父提著斧子輕輕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一隻皮膚上布滿黑斑的人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朝著樓梯口跑去。
程父鬆了口氣，小聲道：「一隻怪物滑倒了。」
現在安靜了不少，早上動靜最大，樓上樓下都是尖叫聲和撞擊聲，還有逃出去的倖存者拍門求救，沒人敢開門，只能聽著求救聲變成慘叫聲。
所有人都恐懼到極點，越是這樣，怪物越是躁動，非常血腥和殘暴。
程父道：「既然季栩也相信末世會來，他肯定早有準備，外面到處都是怪物，出去就別想回來了。家裡有食物，我們只要待在家裡等待救援就行，季栩肯定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程母跟著勸，「驀驀聽話，現在不能出去，太危險了。」
程驀握緊模擬刀，很擔心季栩遇到危險沒人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