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三個綜藝25

第125章 第三個綜藝25

對峙持續了半個多小時,你來我往的嘴炮了一番,揭露埋藏在時間中的陰謀,點綴著死亡和犧牲的悲歌。

狹隘密室形成困境,在上一波衝突中死亡的人們用鮮血染紅地面,用生命為後來者提供教訓,所以對峙的雙方沒有輕舉妄動。

屋外的喊聲此起彼伏,殺戮和求救共存,正在燃燒的山莊走向末路。

從附近建築物中傳遞過來的溫度讓密室愈發悶熱,再這麼下去,被困在密室中的眾人遲早會死在熊熊烈火中。

邵易凡身上的紅色長袍被鮮血染成更深沉的顏色,他坐在金碧輝煌的椅子上,一手捏著長蕭,一手垂落在腿邊,似笑非笑,邪氣盎然。

在他對面,孫易恆拄著長刀,渾身是傷,死盯著邵易凡不放。

葉羽鈴的劍斷成了兩截,一隻胳膊耷拉著,另一隻完好的手捂著張谷志的胸口,淚如雨下。

「沒事的,馬上就好了,你撐住,不要睡。」

張谷志靠著牆,胸口開了個洞,臉色蒼白,呼吸微弱,好似下一秒就會闔眼。

嘴炮你來我往了好幾輪,邵易凡實在提不起興趣繼續跟孫易恆糾纏。

他懶洋洋的瞥了眼葉羽鈴跟張谷志,嗤笑了一聲:「刀劍山莊被滅門,好歹你活下來了。現在,為了給死人報仇,你打算跟我同歸於盡也就算了,但你這紅顏知己跟兄弟到底是哪對不起你?又是為你來逢魔派卧底,又是為你打打殺殺,最後還得拋頭顱、灑熱血,連命一塊丟了……」

孫易恆握緊刀柄:「你這種死到臨頭,連個真正想救你的人都沒有的魔頭,當然不會懂。」

邵易凡實在厭煩他這一套:「又來了。是啊,你多偉大啊。紅顏知己傾盡一切的愛你,你不在乎;朋友求而不得,還得祝福你們,你無所謂;這一路上生死與共,你毫無所動;所思、所想、所念,只有報仇雪恨。刀劍山莊那些死人真應該從地里爬出來給你頒個感天動地獎……」

孫易恆漠然的看著他:「不用多費口舌。我絕不可能讓你用《劍吟訣》霍亂武林。今日,死在這裡,就是你最後的歸宿。」

邵易凡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回蕩在密室中,半晌才停下。

「是了,哪怕到最後一秒,只要我沒死,你的目光永遠不會轉向其他人。即使章一鳴馬上就要死了……」邵易凡的笑聲一收,表情冷漠的道:「跟你這樣的蠢貨同歸於盡,倒不如再博個一線生機。」

話音落下,邵易凡的手毫無徵兆的往上一抬,吹響了長笛。

孫易恆的刀從地面拔出,直奔邵易凡而去。

笛聲回蕩在室內,無形的音波反覆震蕩,孫易恆持刀跟它對抗,不過須臾,他身上尚未癒合的傷口就飆出了大片的血。

血落下,卻沒散,而是被音波裹挾,形成了大片血霧。

當然,這個畫面需要後續特效來操作,眼下屏幕上只有一場奇怪的打戲,孫易恆格擋不存在的音波攻擊,還得露出被攻擊的反應。

無實物表演相當考驗表演者的實力,更何況這場打戲如此重要,哪怕演員是金龍獎影帝,仍然反覆重拍了數天,才堪堪通過。

等他們打得熱火朝天後,陸行終於上場了。

這是陸行的最後一幕戲,也是劇本里的最後一幕,但不是劇組的最後一場戲。

在特訓結束后,黃導把陸行的戲份提到了前頭,準備趁著他狀態好一口氣拍完。

陸行登場時,打戲已經分出了勝負,孫易恆被邵易凡的音波攻擊擊退,對峙的局勢被打破,邵易凡掌握了主動。

邵易凡欺身而上,長笛在他手中翻轉,前端彈出一抹寒光。孫易恆被擊退,倒飛了出去,拿刀的手掌被聲波穿透,白色骨茬森然可怖,長刀在他被擊飛時就已經掉在了地上。

但他此刻並非手無寸鐵,他另一隻手裡握著匕首,面對邵易凡手握長笛的攻擊姿態,做出了同樣兇狠的攻擊反應。

眼看生死即將分出,時間好似在這一瞬間停頓,連綿不絕的劍吟在眾人耳邊響起。

邵易凡的長笛被攔了下來,他定睛一看,攔住長笛的,是一根平平無奇的樹枝,帶著幾分剛從樹上被折下來的生機。

它看起來像稍稍用力就會被折斷,但在灌注了內力的長笛面前,如山嶽般厚重,無法撼動。

邵易凡的視線沿著樹枝上移,看到了握著樹枝的手,冰肌玉骨,不似凡人。

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陸行臉上,短暫的失態快的像是錯覺,他好似一下子變得彬彬有禮了起來:「閣下是?」

陸行也在看他,平靜又純粹的目光恍若洞察人心,他得出了結論:「你不能學《劍吟訣》。」

他說話時的語氣自然的就像是在說鳥不能游泳、魚不能飛一般,自然規律,不可更改。

邵易凡似乎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又不敢肯定,在短暫沉默后,試探道:「我能知道原因嗎?」他停頓了下,加上稱呼:「前輩。」

陸行:「你學不會。」

邵易凡沉默了下去,陸行轉頭看向孫易恆,仍是篤定的語氣:「我說過,你殺不死他。」

孫易恆卻突然激動了起來:「他設計殺了刀劍山莊滿門,就為了《劍吟訣》,他為了一己私慾為非作歹、霍亂武林的時候,持劍人為什麼沒出現?為什麼什麼都沒做?」

陸行眉梢間泛起淡淡的疑惑:「持劍人為什麼要出現?」

孫易恆的情緒很複雜,但在陸行的注視下,他迅速冷靜了下去:「據說第一任持劍人是為了捍衛武林正道才傳下了《劍吟訣》,他不會讓《劍吟訣》落入宵小之手,也不會讓邪魔外道為非作歹,若是江湖大亂,他就會入世,捍衛武林正道,平定江湖混亂。」

陸行想了想,篤定道:「我沒聽說過。」

邵易凡懶洋洋的道:「在過去,每逢江湖大亂,持劍人都會出現。」

陸行平鋪直訴:「我此次入世,是師傅讓我下山歷練,找江湖中的高手對決。如果打贏了,就說自己是持劍人,如果打輸了,就讓對方去找《劍吟訣》的當代傳人……」

孫易恆低聲道:「《劍吟訣》的當代傳人本該是刀劍山莊莊主,但刀劍山莊在十年前已經被滅門了。」

陸行看了他一眼:「讓對方去找《劍吟訣》的當代傳人,要錢。」

現場安靜兩秒,邵易凡大笑道:「有意思,為什麼是去要錢?」

陸行平鋪直訴:「打輸了,要給補償。不過我沒輸過,所以當代傳人在還是沒在都沒關係。」

邵易凡笑得痛快極了:「沒錯,持劍人本就是出世之人,江湖事又與你有什麼關係?刀劍山莊莊主是死是活又如何?」說道這,邵易凡的表情驟然一收:「所以,你現在出現又是為什麼?」

陸行沒對他的喜怒無常做出任何反應,他平靜的伸手,將孫易恆提到了手裡:「心無旁騖、六根清凈,他可以學《劍吟訣》。」

邵易凡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你要教他《劍吟訣》?」

陸行對孫易恆道:「你現在不是他的對手,但你學完《劍吟訣》之後,他不是你的對手。」

孫易恆唇瓣顫動,片刻后,吐出了一句話:「我這身武功,就來自《劍吟訣》。」

邵易凡又大笑了起來:「他是刀劍山莊少莊主,《劍吟訣》的正統傳人,是什麼讓你以為他不會《劍吟訣》?」

陸行微微皺眉,好似遇到了難以理解的事:「你學的那也叫《劍吟訣》?你用的是刀,你說它叫《劍吟訣》?」

孫易恆也有些茫然:「祖輩就是這麼傳下來的。」

陸行搖頭,猜測道:「那不是《劍吟訣》。或許在許多年前,真正的《劍吟訣》就已經失傳,代代流傳下來的也無非只是被簡化了無數倍的招式,跟它相去甚遠。」

邵易凡笑得直打滾:「所以說,江湖這十幾年來的紛紛繞繞,圍繞著所謂的《劍吟訣》展開的陰謀和背叛都不過是一場笑話——最大的笑話,莫過於刀劍山莊為了《劍吟訣》而寧死不屈……」

孫易恆不聲不響,唯有緊咬的牙齒髮出了磕碰聲。

陸行毫無所動,俗世間的紛紛擾擾與他無關,他人的惡意與欲·望,對陸行來說,不過是水面上的一滴水,水過無痕,亦無法撼動滂湃水面。

「看好了,真正的《劍吟訣》是這樣的。」

陸行手中的樹枝一抖,劍芒吞吐,勾勒驚才絕艷的劍招,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

他只拿了一截樹枝,卻像是拿著世間最為鋒利的寶劍,劍鋒所過之處,塵土與磚石寸寸粉碎。

邵易凡在一旁旁觀,心神被劍招所攝,恍若站在了劍鋒之前,無處可逃,唯死而已。

等陸行收劍,這個建築轟然坍塌,人群所在的位置卻像是畫了一個圈,沒被坍塌的建築物波及,在斷壁殘垣中突兀的空出一片。

不遠處的火光仍在燃燒,密室周邊的大火已然熄滅,昏沉的天色中,隱約能窺見不遠處的血色和火光。

逢魔派,已然盡數覆滅。

不遠處傳來武林人士的聲響,他們被密室坍塌的動靜吸引了過來。

這一切仍然沒對陸行造成影響,他問道:「你想學嗎?」

回答陸行的是邵易凡,他迭聲道:「我知道了!我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劍吟訣》!」

邵易凡跌跌撞撞、手舞足蹈的朝著廢墟而行,邊走邊比劃招式。

「別跑!」

見邵易凡走了,孫易恆本能的追了過去。

鏡頭停頓在原地,注視著這兩人的背影。

人影時而交織,時而分開,就像糾纏在一起的兩根線,早已找不出抽離的線頭。

他們的身影被拉得極長,鏡頭一轉,停頓在陸行身上。

陸行似乎有些疑惑,但最終選擇了尊重孫易恆的選擇,他腳尖微微點地,輕飄飄的站到了柱子上。

搜尋現場的武林人士趕到時,只發現了重傷的張谷志以及哭乾眼淚的葉羽鈴,於是忙招呼其他人,把他們帶去療傷。

最後響起了畫外音。

「奇怪,魔頭謝光哪去了?」

「忠一刀也不見了。」

「章一鳴脫離危險后,向鈴兒一夜白髮,兩人一起消失了。」

「cut」

黃導喊了停,片場似乎一瞬間停滯了,所有人都維持著原本的動作,等待著黃導的下一句話。

黃導盯著屏幕上孫易恆跟邵易凡的背影看了片刻,道:「過了。」

於是,歡呼聲驟然響起。

「總算是過了!這最後一幕都拍多少天了,我差點以為這一段永遠都過不了,」邵易凡往地上一坐,摸著自己的胸口,一臉凄凄慘慘的表情道:「我身上的淤青都夠評個工傷了。」

張谷志往地上一趟,緊繃的弦鬆懈下來后,只覺渾身無力,甚至想就這麼睡過去。聽見邵易凡的話,隨口接了句話茬:「誰身上沒點淤青?用得著你顯擺?」

邵易凡爭辯道:「最後那幾個戲份,你跟葉羽鈴只要充當背景板就行了,我可是有好幾段打戲的!這難度能一樣嗎?」

葉羽鈴一邊補妝一邊道:「要不你來試試從頭哭到尾是什麼感受?你還好意思說,就你一個人cut了多少次?」

邵易凡立馬禍水東引:「除了小陸,其他人cut的次數都不少,怎麼就說我一個?」

孫易恆:「別扯上我,好不容易過了,我就想一個人靜靜。」

黃導踹了腳邵易凡:「陸行殺青了,你們不得恭喜一下?」

說完,黃導接過副導演捧出來的蛋糕,遞給陸行:「來,恭喜你殺青!殺青快樂!」

王賀扛著攝影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葉羽鈴在一旁跳腳:「我還沒化完妝呢,再重拍一次!」

張谷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別掙扎了,那麼多攝影機呢,你什麼狼狽模樣他們沒拍過?還在乎這麼一張殺青照?」

葉羽鈴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麼?那能一樣嗎?」

陸行接過蛋糕,注意力在另一件事上:「黃導,這個大結局,是不是有點……」

陸行斟酌著合適的形容,黃導接過話茬道:「不完美?」

陸行:「別出心裁。」

黃導:「我覺得挺好的,至少比原來那個結局好多了。」

邵易凡嘀咕了一聲:「可不嘛,原來那個結局,孫哥眾叛親離。現在這版結局,他好歹如願以償了。」

孫易恆哭笑不得:「這算什麼如願以償啊?你這不沒死嗎?」

邵易凡攤手:「但我瘋了啊,這還不夠?按照黃導設定的武力值,你可是怎麼都打不過我的。」

陸行對此有些小小的疑惑:「因為旁觀了驚艷的劍法,所以瘋了,這個設定是不是有點草率?」

黃導對這個結局是有解釋的:「不草率。希望破滅萬念俱灰,所以變得瘋瘋癲癲。持劍人跟他說,他怎麼都不可能學會《劍吟訣》,也就意味著他這半生的執念都被否定了。」

孫易恆若有所思:「這個電影歸根到底,其實講述的都是『執念』。小忠對殺死謝光的執念,謝光對《劍吟訣》的執念。而故事的結尾卻是兩個人的執念都被否定了……」

葉羽鈴:「不對啊,忠一刀的執念還是有機會完成的,只要他別跑,跟著持劍人學《劍吟訣》,不就能打敗謝光了嗎?」

孫易恆:「前提是他學會《劍吟訣》之後。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劍吟訣》?就謝光那個瘋瘋癲癲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活到那時候的樣子。所以我覺得,結局最後,小忠追上謝光的行為很合理,他打不過沒瘋的謝光,難道還打不過瘋了的謝光?只要找准機會,就能手刃仇敵,換我我也這麼選。」

邵易凡鼓掌岔開話題道:「不管怎麼樣,恭喜小陸殺青。恭喜你逃出生天,不像我們,還得繼續被黃導磨礪。」

掌聲陸陸續續響起,最終連成了一片。

陸行的視線越過人群,跟人群后的杜導對視,杜導朝他招了招手。

陸行跟眾人寒暄完,朝杜導走了過去。

杜導:「既然黃導的電影拍完了,那也該給紀錄片收個尾了。」

陸行:「紀錄片要收尾了?可黃導的電影不是還沒拍完嗎?」

杜導不以為然:「那跟我們的紀錄片有什麼關係?紀錄片的主角是你,不是黃導。」

陸行恍然:「那接下來要我做什麼?」

杜導微微一笑:「也不用特地做什麼。反正你殺青了之後,本來就要去找嚴pd,我們剛好順路。」

陸行疑惑:「我本來就要去找嚴pd……嗎?」

這事他怎麼不知道?

杜導斬釘截鐵的道:「當然了,《薪火相傳》播出后的情況,你不打算找嚴pd了解一下嗎?」

陸行搖頭:「這還需要特地上門了解嗎?」

杜導沉默兩秒,簡單明了道:「紀錄片需要。」

陸行盯著杜導看,杜導和盤托出:「紀錄片的開頭是你跟嚴pd的對話,首尾呼應,紀錄片的結尾也用你跟嚴pd的溝通來收尾。」

陸行對杜導的專業領域沒有異議,於是接下來的行程就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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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綜藝新星到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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