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

「小林，姐夫這兩天不在家，姐做了幾個菜，要不然……上去坐坐？」

女人有些扭捏地倚靠在門上，如果沒有這兩百來斤的噸位，或許這個姿勢還是很勾人的。

「呃……姐我一會還有事，就不打擾了，謝謝你的好意！！」

林飛只感覺頭皮發麻，找了個借口便匆匆把門關上。

這樣的騷擾，林飛每個星期都會經歷一回。

自從畢業以來，他的生活就沒有順利過，找工作也屢屢碰壁，只能靠著大學攢下的一點錢，租了現在這個房子。

第一次見到王姐，是在中介公司。

當時的他正盯著牆上的租房價目表發獃，這小地方，房租倒不低，看了看手機里的餘額，怎麼都好像租不起一套像樣的房子。

「弟弟，看房呢？」

一個渾厚的中年女人聲音在林飛耳邊響起，嚇得他一激靈。

林飛轉頭，卻差點貼上一張油光滿面的大臉。

「呃對……」

出於禮貌，林飛微微後退了兩步，沖女人點了點頭。

「姐手上剛好還有一套房子，就在姐樓下，離這兩條街，精裝，拎包入住，你看怎麼樣？」

女人上下打量著林飛，眼裡的慾望都快溢出來了。

「謝謝姐，我還是再……」

林飛也不是十七八歲的楞頭小子了，對方打著什麼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三個月試住期，後面一月一付，如何？」

女人向一旁的中介使了個眼色，中介立馬心領神會，拉著林飛來到角落裡。

「兄弟，我也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但房子嘛，睡個覺的地方，門一關，不啥事都沒了？這王姐手上至少十七八套房子，房租的事好商量，再說你這預算……」

中介的話聽起來似乎也合理，頂多被調戲兩下，又不會少塊肉，想到這，林飛點了點頭。

他的行李不多，就一個箱子，畢業生不能留校超過一個月，他已經快被宿管阿姨趕出來了。

「姐這屋子可以吧，你就安心住著，房租的事別放在心上，等你找到工作再說……」

王姐的手又順勢勾了上來，林飛一把抽出，假裝放行李。

她也不惱，笑臉盈盈地盯著眼前這個男孩，呆了一會便拎著一串鑰匙上樓了。

「呼……也算是有個落腳地了……」

林飛躺在新的席夢思上，上面的塑料膜都還沒撕，但比起宿舍的硬板床，這已經是貴賓級享受了。

房子的布局很簡單，一室一廳一衛一廚，還有個露台，奔波了一天，林飛感覺身上都有味了，於是他決定先洗個澡。

哧……哧……嘩——

這水龍頭不知道多久沒開過了，等了五六秒，才有水嘩啦啦流出來，林飛掃了一眼浴室，竟然還有個浴缸！

「今天這麼累，泡個澡不過分吧……」

林飛打開浴缸上方的水龍頭，自己則三下五除二脫了衣服。

要不怎麼說王姐緊盯著這塊肉呢，林飛體院畢業，身上的肌肉線條堪比模特，一張帥氣的臉龐配上小麥色的皮膚，著實催人荷爾蒙分泌。

入水的一瞬間，林飛頓時覺得疲憊全消，溫潤的感覺讓他很快就昏昏欲睡起來。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半黑，浴缸里的水也涼了不少。

「我怎麼睡著了……」

雖然正值八月，林飛還是覺得身上發寒，他起身爬出浴缸，覺得腿有些軟。

「吹風機……吹風機……」

林飛翻箱倒櫃找著吹風機，終於在柜子最上方找到了，但這浴室的設計也真是奇葩，洗手台邊上竟然沒有插座。

環顧了一周，只有浴缸邊上有個兩用的插座，林飛嘆了口氣，坐在浴缸上，吹起了頭髮。

最近的林飛，霉神附體。

他沒有注意到腳下的一灘水，在起身的時候，一個趔趄，連人帶吹風機，一起摔進了浴缸里。

一股強烈的電流直通身上每一寸皮膚，林飛甚至沒有機會喊出救命，便倒在了浴缸里。

滴答——滴答——

浴室里只剩水龍頭的滴水聲。

「呃！」

太陽穴劇烈的疼痛感讓林飛猛地一下從水裡抬起頭來，踉踉蹌蹌跌坐在地上。

怎麼回事？

林飛看著浴缸里的吹風機，還有滿滿的一缸水，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這是……有特異功能？」

他不可思議地摸了摸身上的皮膚，盡然完好無損！

普通人觸電基本都是沒命的，更何況還趴在水裡這麼久，沒被電死也該被淹死了。

「呵，看來閻王爺也不收我這個倒霉鬼……」

林飛自嘲地笑了笑，起身擦乾身上的水，肚子卻傳來了咕嚕嚕的叫聲。

好餓，一天沒吃東西了。

也幸虧這王姐給他三個月試住的條件，要不然現在他怕是連飯都吃不起了。

還是先把肚子填飽，再研究一下找工作的事吧。

林飛隨便找了件體恤套上，準備出門看看吃點什麼。

「這是什麼？」

剛一開門，一張卡片就無聲無息地掉落了下來。

林飛以為是那種服務小卡片，想隨手扔進垃圾桶，卻被上面「招聘」二字吸引住了。

「404便利店……招聘店長……」

雖然覺得並不靠譜，但走投無路的林飛還是關上了門，坐在床上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張卡片。

卡片是黑色的，質感很好，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卡片上的內容：

招聘店長一名，要求20到30歲男性，未婚，工作時間00:00——06:00，工資3萬加提成。

林飛從來沒見過這麼草率的招聘啟事，況且這要求是不是也太低了些，再看看這工資，不得一群人搶著干。

估計又是什麼騙人的小伎倆，林飛並沒有感覺興奮，現在這種騙局實在太多了，到時候讓你交押金什麼的……

他隨手把卡片丟進了垃圾桶，出門吃飯去了。

吃了四年食堂，這是林飛屈指可數的一次外出覓食。

畢業了在學校賴著的一個月，也是借小自己一屆的學弟沈聰的飯卡，往卡里充上400塊，精打細算可以吃上一個月。

但還是本著節約的想法，林飛隨便點了一份炒飯，吃完去江邊散了會步，一看時間已經11點30了。

「回家回家，明兒個繼續找工作！」

林飛抓了抓頭皮，生存可真是世紀難題啊！

咔嚓——

屋子裡黑漆漆的，林飛摸索了好一會才找到開關，燈光亮起，刺眼的亮光讓他一下有些不適應。

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會，林飛總覺得渾身不得勁，好像哪裡怪怪的……

掃視了屋子一圈后，他終於找到了讓自己坐立不安的源頭。

剛才出門前被自己丟進垃圾桶的黑色卡片，此時正端端正正擺在餐桌上。

自己明明把它扔了，怎麼？

林飛感覺背上冒出陣陣冷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了卡片，但和先前不同，此時的卡片背後，出現了一行地址。

廣北街404號。

叮！

「北京時間00:00點整。」

桌上的老式鬧鐘發出一陣悶悶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