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身相許,授受不親
那人便是城西獨居的女子。
那天在洗澡之時被少年光明正大的偷窺。
那天她一整晚沒睡著,她越想越氣,今天一早便出來找他,卻意外找到了被王富貴關起來的小甜甜。
於是,她暫時把偷窺之事放在一旁,先要幫助王文路二人再一次私奔。
然後,她將小甜甜救出,準備殺穿王家,救出王文路,沒想到還沒動手便找到了。
小甜甜一眼便瞧見救自己性命的恩人此刻危在旦夕,便又懇求女子相救,那女子才出手。
原來,她就是那蜥蜴口中的女神仙!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少年感嘆著,正不知所措,只見那女子長劍一揮,想要將少年攔腰斬開,少年連忙蹲下,可即便少年是如此靈活,卻依舊有幾根頭髮沒有逃過這一劫。
一蹲,一滾。
少年連忙跟女子拉開距離,再看那女子正怒目圓睜的瞪著他,彷彿要把他吃了一樣。
或許是剛才被削掉幾個頭髮絲的緣故,亦或許是女子的模樣太過嚇人,少年頭皮發麻。
「你這淫賊,我要把你的眼睛挖下來!」
女子長劍揮舞,又劈又砍,毫無章法可言。
少年連忙閃躲,解釋道:「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小甜甜看著廝殺的二人也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此刻無比焦急。
「姑娘,如果你不肯原諒我的話……那我會對你負責的。」少年皺著眉頭,就差將不情願寫在臉上了。
「現在我們先解決他們二人的問題吧,你在這白白浪費體力,只會給王富貴可乘之機啊。」
女子終於停下,說:「好,等我助他們二人私奔,我看你怎麼對我負責。」
說著,女子抬手又是一劍,直刺王富貴。
「你帶著他們二人先走,我拖住他。」
少年也不猶豫,帶著二人便往城外跑去,可王富貴怎麼會這麼容易放他們走,王家上下百十號人都追擊三人,就算少年再厲害,也不可能以一敵百。
在一陣的逃亡中,他們最終還是沒能出城去,他們只好在城內找個地方藏身,等女子打敗了王富貴再來幫他們,可現如今這大規模的追擊已經遍布整個鎮西城,街道上人人關窗閉門,誰會接納他們呢,他們不僅是王家的通緝對象,其中還有一個妖。
就在這走投無路之境中,少年突然想起一個地方或許可以容納它們。
陳門客棧。
「呀!」
伴隨著小二的一聲尖叫,少年帶著二人進了客棧。
聞聲老闆娘也下來了,見了少年也大吃一驚,問道:「你怎麼了。」
原來,在打鬥中,少年身上不僅多了幾處淤青,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又破裂開,血液印透了衣服,可少年卻還不知,直到此時才發現。
「我沒事,舊傷複發。」少年輕描淡寫的說。
老闆娘連忙走來,也不顧及男女之別,直接掀開少年的上衫,看著背上一條條雜亂無章的傷口,心中已經有了少年遭受折磨的畫面。
「我去拿藥物,」
小二此刻也十分氣憤,淚眼朦朧的對少年說:「大哥,你在王家一定受盡了苦頭,不如你教我武功,我去廢了那王大鐵。」
王大鐵,就是老王大哥。
少年卻笑了笑,說:「不用,我就要走了,你不用為了我惹一身麻煩。」
「走?去哪?」
「我要去蜀山求訪仙門,順便把他們二人帶出去。」
此時,小二才注意到少年身後的一男一女,問道:「不知他們二人是?」
「這是王家小兒子王文路,這是小甜甜姑娘。」
小二聞言,大吃一驚,想不到街坊們的玩笑話竟然是真的。
王家小子真被女妖精拐跑了。
妖不可貌相,小二打量著小甜甜,心中暗暗思量著。
二人被小二打量心中很是不高興,可如今寄人籬下,也無可奈何。
少年見此,偷偷捅了小二一下,小二這才移開目光,憑藉多年的職業經驗,他很快便察覺到剛才的不禮貌行為,說道:「不好意思,失態了,幾位請坐。」
「你還不快去幹活?」
老闆娘沉著臉,顯然是目睹了小二剛才的失態,小二心虛的趕緊跑到后廚去,生怕被姐姐逮住。
「脫下來吧。」
老闆娘由陰轉晴,手裡提著藥箱,坐在少年身旁。
「這……不合適吧。」少年有些靦腆。
「是不合適。」老闆娘看著一旁如坐針氈的王文路和小甜甜。
「跟我來。」不等少年緩過神來,老闆娘一把拉住少年的胳膊往裡屋走去。
這間屋子和其他房間有些不同,與其他迎客房間相比,這間屋子更加隱蔽,再加上屋內女性的氣息,少年很快便猜到這是老闆娘的房間。
再看老闆娘,一頭烏黑的及腰長發如流水般絲滑涌動,腰肢纖細,豐臀像秋天成熟的麥穗,沉重卻又努力昂首。
老闆娘雖然是個寡婦,卻也只是桃李年華。
「脫下來吧。」
沒等少年反應過來,老闆娘直接幫少年解開了扣子。
少年還想著老闆娘的身姿是怎樣怎樣窈窕,腰肢是怎樣怎樣曼妙,忽然被老闆娘的舉動打斷,臉紅過猴師父的屁股。
「這……不好吧,我師父說過,男女授受不親。」
老闆娘可是老江湖了,怎麼會看不破少年的心中所想,她低著頭,一邊仔細為少年清理傷口,一邊說著:「何必在意那些舊規矩,如果你不介意,我願意以身相許來報答你對我們姐弟的救命之恩。」
少年愣了一下,突然看著老闆娘,卻見老闆娘依舊平靜如水,仔細的為少年清理傷口。
似乎察覺到少年的目光,老闆娘抬起頭,正與少年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滿目柔情,讓少年害羞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如你娶了我,這樣我們就不會授受不親了。」說著,老闆娘還撩起少年凌亂的頭髮,在那稜角分明的下顎線上親了一口。
親完,她甚至壞笑一下。
至於為什麼選擇這麼一個偏僻之地,也許是因為少年的臉上只有下顎線上是乾淨的。
春風拂面,秋波蕩漾,少年腦海中倒帶著老闆娘的一舉一動,他即將在這個充滿夏天氣息的房間里淹沒,他已經陷入了那小寡婦的溫柔鄉。
畢竟初入世俗,怎麼受過愛情的苦,為了轉變自己尷尬的境地,少年決定說點什麼,轉變個話題。
「原來是這樣啊,那天我不小心看到一個女子洗澡,看來也是因為男女授受不親,那女子才一直想要挖了我的眼睛。」
老闆娘正在為少年擦拭傷口的手忽然一頓,目光中柔情的海洋突然乾涸了,只剩河底鋒利尖銳的魚骨和玻璃碎片。
「偷看女子洗澡?」
「不不不,不是偷看。」
「光明正大的看?」
「不,也不是,我是不小心才看到的。」
老闆娘低著頭,手中繼續包紮著少年的傷口,她盡量不看少年,生怕眼中的刀片再將傷口割破。
「那你的眼睛為什麼還沒有被她挖走。」老闆娘平靜的問著。
「還沒來得及。」少年想了想,說,「但是我是不會讓她挖眼睛的。」
「但你偷看人家洗澡,總要補償人家吧。」
「是的,上次和她說好對她負責,她才放過我,下次就不一定會放過我了,不過幸好現在已經想到辦法了。」
「什麼辦法?」老闆娘又抬起少年的左胳膊,為他包紮胳膊上的傷口。
「就是剛才你教我的,我可以娶她。」
誒,好像不對……
少年心中一陣疑惑,剛說出口的話便後悔了。
隨後,整個世界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空氣中凝結著尷尬的氣氛。
……
「你娶了她,那我怎麼辦?」
還好,老闆娘依舊是平靜如水,溫婉可人。
「我娶她是因為她要我負責,你嫁我是為了報恩,可我不需要你報恩,你還是去找你喜歡的人吧。」少年說道。
少年心中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剛才自己說錯話,空氣中緊張的氣氛差點將他殺死。
沒過多久,少年看著自己身上五花大綁的樣子,彆扭得很,此時卻聽到屋外小二的一聲慘叫,少年連忙跑了出去。
只見那女子拎著染血的長劍找了過來。
「我就知道你不靠譜。」女子長劍一揮,從小二的身上割下一塊布,擦拭著劍上的血跡,「連城門都出不去。」
少年說:「王家這麼多人,我怎麼出的去。」
此時,老闆娘提著藥箱從屋子裡走出來,目光緊緊鎖定女子,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就是被少年偷窺的女子。
被人這麼盯著,女子當然不甘示弱,眼神交鋒的火花即將把房子燒著。
「沒想到啊,你這麼個淫賊居然有家室。」女子看了看少年,說,「她知道你偷看我洗澡嗎。」
在這緊張的氣氛下,少年甚至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當然知道了。」老闆娘放下手中的藥箱,往少年身邊靠了靠,說,「男人嘛,都一個樣。」
女子看著老闆娘魅惑的身姿,知道在這方面自己是比不過她的,她現在只想狠狠地報復少年。
「成了親的女人都這樣說,可不這麼說又有什麼辦法呢。」女子看了看手中擦得反光的劍。
「算了,我還是不跟你說這些了,我現在有正事要辦。」女子說著,手中的劍扔出窗去,又說道,「你們兩個跟我走,我這次一定要讓王富貴再找不到你們。」
御劍飛去,女子還不忘留下一句話:「等我回來,取你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