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一百二十七章 阿芙蓉
他動作遲緩的找來枯枝樹木,然後生火,水粉站在一邊獃獃的看著,只見他將布包放在了大火上面,待著大火熊熊燃燒殆盡,而那布包卻完好無損,看樣子是一種防火的布料。
將布包打開,裡面的東西已經化為了灰燼,風過,那灰燼隨著風洋洋洒洒。
水粉認不得那灰燼,只是奇怪,為何他寶貝的將東西拿來這偏僻的地方,然後又一把火燒了。
她上前,蹲在那裡,看著風吹過白色的灰燼,想起了東皇后,隨即道,「東皇后呢?她隨著我一起偷偷離宮,皇上還不知道呢……「
「我手上,就是她的骨灰。」風晉寒淡淡的,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聲音也飄渺的如同千里之外飄來一般榫。
水粉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骨灰,想要問什麼,卻終究沒有問出口,只是道,「她終究,救了你,你這樣將她挫骨揚灰,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
「她一生追求自己的幸福,不喜歡被束縛,這樣,是對她最好的結局!」風晉寒淡淡的,沒有任何悲傷的道。
有一句話,心已成灰,當他將所有的一切置之度外的時候,突然之間,就不悲也不喜了窺。
風大了起來,他手中的骨灰已經飄然遠去,有些縈繞在他的周圍,似乎眷戀著他不肯離去,他偏著頭,想要去感受那骨灰,就如感受著母親的撫摸。
閉上眼睛,他想起了娘親那欲語還休的眼神,還有那泫然欲泣的表情。
娘親這一生,太柔弱了,柔弱到任何人都可以將她禁錮在身邊,柔弱到,臨死都沒有等到她想等的人。
所以死了以後,希望她的魂魄,就此自由,再也不受到任何人的禁錮。
隨著夕陽西下,風晉寒在這裡靜靜的呆了一天,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水粉小跑步跟上。
雖然東皇后死了,她很傷心,畢竟東皇后是整個皇宮裡,唯一單純的人,可是想起風晉寒對她的態度似乎有所轉變,她心裡還是有些雀躍的。
回到客棧,風晉寒一個人靜靜的呆著,初一和十五正在安排回京的事宜,大批的侍衛被調了過來保護他的安危,他只是坐著,茫然無知。
水粉很想進去陪陪他,可是害怕招來他的厭惡,只能強忍住想念他的心思,一個人出去逛街。
大街上賣什麼的都有,她自幼生在雲水國,又長在深閨,自然看什麼都好奇。
當她看見一個賣假眼假腿,篩子面具小攤的時候,驚訝的張大嘴巴,有些害怕的後退,想要離開,卻被那小攤的商販叫住。
「哎,小姑娘,我這裡什麼都賣,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過來看看!」那商販對著水粉招手。
水粉上前,不信任的道,「真的什麼都有嗎?」
「真的,真的,不信你隨便說出幾樣,我這都有!若是沒有,也可以提前交了定金,然後過幾日你來拿貨!」商販得意洋洋的道。
「那,雲水國的芙蓉糕,你有嗎?」水粉隨便說出一樣。
「有,如果姑娘想要,三日之後來取貨,價格是五十兩銀子一斤……」商販咬著牙籤道。
「五十兩銀子?」水粉拔高了聲音,「你搶劫啊?雲水國最好的芙蓉糕也只要五文錢一斤!」
那商販一見水粉不是內行,隨即不想再多言,淡淡的道,「就是這個價,若是不想要,你就自己去雲水國買……」
水粉蹙眉再問,「那,你有讓人可以快樂開心,忘記憂愁的東西么?」
商販挑眉看著水粉,吐掉牙籤,「你有銀子嗎?」
「當然有!」水粉從衣袖中掏出銀票,風字型大小錢莊的,整個大陸通用。
商販看了看銀票的面額,頓時眼睛放光,四周看了看無人注意,這才湊近水粉,壓低了聲音道,「姑娘問對了,這個,真有!」
「真的嗎?拿出來我看看!」水粉興奮的小臉通紅。
那商販從贗品古董花瓶中拿出一個紙包,然後遞給了水粉,「拿回去試試,好的話,明天你再來找我給錢!」
水粉瞪大眼睛,先試試,再給錢?還有這種好事?
那商販不以為然,「我對我的東西有信心,姑娘你若是嘗了,以後肯定會再來買,若是明日你還需要,就將今日的銀兩一併付了……」
「太好了,謝謝你!」水粉拿著紙包,如寶貝一般,興沖沖地離開。
「哎,姑娘,我還沒有告訴你怎麼用,將這東西放在香爐裡面,第一次少放一些……」那商販遠遠的喊著。
水粉揮手,「知道啦!」
這是風晉寒呆在這秋風鎮的最後一天,儘管沒有娶親成功,但是依舊按照原定的承諾,凡是參加了婚禮的本鎮居民,皆送黃金百兩,牛羊各五十頭,良田十畝。
秋風鎮一時間聲名大噪,因為這裡將不會再有一個窮人,所有人都對風晉寒感恩戴德,當他們聽說,那日新郎風公子就是他們皇帝的時候,更是排成長長的隊伍跪在了客棧門口,不斷的高喊著,「皇上萬歲,皇上萬歲……」
這是他們發自內心的祈禱,遇見一個沒有苛捐雜稅,不大興土木的皇帝不易,遇見一個如此體恤民情的皇帝,重情重義的皇帝更是不易。
這已經是留在秋風鎮最後一晚了,風晉寒斜倚在床榻上,閉著眼睛,臉色依舊是不健康的蒼白。
門口響起敲門聲,他睜開眼睛,「進來。」
水粉推門而入,有些神秘兮兮,「我給你帶來了一樣好東西……」
風晉寒看著她手中捧著的香爐,表情意興闌珊。
水粉將香爐放好,然後點上上好的龍涎香,最後將紙包中的東西倒入一半進去。
風晉寒看著那白色的粉末,蹙起了眉頭。
「這個是忘憂散,不好不要錢,你試試看,若是喜歡,我明日多買一些備著!」水粉興沖沖的道。
風晉寒在看著那裊裊的香煙的時候,臉色有些冷寒,他抬眸看著水粉,眸光犀利,「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