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一百三十九章 以殺止殺
「什麼事情叫做傻事？」柳七七沉冷的看著他，眸光薄涼，帶著霜雪般的寒意。
「去殺蕭婠婠，就是做傻事！」風晉寒淡漠的道，「這個世界上，武功最高的，不是姬薄情，也不是我，更不是蕭晨，而是姬昀，若是你殺了蕭婠婠，姬昀不會放過你……」
柳七七沒有說話，殺不殺蕭婠婠，已經不重要了，只要蕭晨活著。
可是她該怎麼跟他開口？
終於，她猶豫了半天，依舊撐著柱子，似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道，「蕭晨沒有死，不過快了……榕」
風晉寒微微一笑，唇角勾出的弧度，嘲諷無比。
他絕美的鳳眸中，透出絲絲涼意，複雜的眼神，帶著一些絕望。
「你拿了姬薄情的心給了蕭晨，現在，你打算要我的全部內力給蕭晨，是嗎？」他笑著問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怎麼還能笑得出來愨？
怎麼還能？
七七，那個傷害他最深的柳七七，她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對他？
柳七七的心似乎被一雙手緊緊揪住，她從來沒有經受過這樣心裡的折磨。
她可以毫無愧疚的將姬薄情的心臟剜出，她也可以面不改色的殺人如麻，可是她卻無法聽著他這樣薄涼的笑聲。
他若是恨她，罵她，或許她會好受一些，若是直接跟她動手，將她強行的留在他身邊，她也會用別的法子，拿走他的內力。
偏偏，他這樣溫柔的笑，這樣絕望寵溺的看著她……
風晉寒，這一世，就當做我柳七七欠你的，蕭晨不能死，他真的不能死啊。
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陽光。
柳七七扶著柱子的手鬆開，緩慢的回身，眼神恢復一如既往的冷冽，「是的，我要你全部的內力！」
「為什麼？」他依舊在笑，神色凄涼。
她怎麼可以，這麼坦然，這麼冷漠的來找他。
他已經犧牲掉自己很多次去救蕭晨，她真的以為，他的感情是支出不盡的嗎？
「因為你喜歡我！」柳七七近乎殘忍的道。
「好……」風晉寒閉上眼睛，笑意殘留在唇角，他點頭，「我答應你，七七……」
柳七七冷漠的回身，打開窗戶，身形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風晉寒縱身跟上，縱使全身一絲力氣也無。
黑暗的地下室中，燈火如豆。
潮濕的床榻上，躺著面色慘白的蕭晨，若不是他胸口還有起伏，此刻的他，就如死去一般。
雲靈看著走進來的柳七七和風晉寒，對著柳七七和風晉寒打了一聲招呼，隨即離開。
沉悶的密室中，只剩下柳七七和風晉寒，還有躺在床上，毫無知覺的蕭晨。
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甚至連洗筋練髓的葯浴都已經準備完畢。
看來，她是篤定了，他會將全部的內力輸送給蕭晨。
想起今日姬薄情的話，不准他和他搶七七，原本，姬薄情將心給蕭晨，也是心甘情願的么？
他還真是，天下第一大號的傻瓜。
「可以開始了嗎？」柳七七淡漠的道。
風晉寒點頭，緩慢的閉上眼睛，忍受渾身上下綿長陰柔的疼痛，這是阿芙蓉煙癮犯了的後果。
若是沒有內力，他該怎麼抵抗阿芙蓉帶來的疼痛？
不過這一刻，他已經沒有空暇考慮這個，柳七七已經等著他開始，開始用他的內力去救蕭晨。
大概花了一夜又一日的時間，風晉寒渾身都是冷汗，整個身體彷彿被大雨澆淋過一般。
索性蕭晨已經恢復了生機，臉色不再是慘白如紙，臉頰的地方已經出現紅暈。
而且他心臟的跳動，也更加有力。
從小患有心疾的他，心臟根本沒有這麼強有力的跳動過。
他躺在那裡，似乎隨時將要醒來。
柳七七欣慰的一笑，捧住蕭晨的手，感受到他真正的活過來了。
這樣的感受，真好……
風晉寒虛弱的看了柳七七一眼，撐著牆壁起身，想要離開。
柳七七卻叫住了他，「我送你回去，這裡是一個農戶的地窖，沒有輕功，根本上不去！」
風晉寒撐著牆壁，沒有回頭，也沒有拒絕。
柳七七就抓著他的胳膊，施展輕功，飛了出去。
蝶夢國行宮中，初一和十五，已經焦灼的跟螞蟻一般。
皇上突然失蹤，這擱誰，誰不著急？
看著虛弱如紙人一般的風晉寒在柳七七的攙扶下回來，初一十五愕然，怔怔的看著兩人進屋。
風晉寒躺在床上，渾身冷汗如瀑，自從染上毒癮以來，還沒有這麼久不嗅阿芙蓉讓人沉淪的煙霧。
他覺得渾身的疼痛，將要將他擊垮。
將香爐點燃，放在錦被之上，他半撐著頭，依在那裡，氣息開始平穩起來。
柳七七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並不言語，只是坐在他的旁邊，等著他意識恢復清醒。
天明時分，香爐中的香氣早就散去，風晉寒睜開眼睛，看見了坐在一邊的柳七七。
「你為什麼還不走？」風晉寒虛弱的，聲音細碎的，幾乎風一吹，就會消失不見。
「我等著你醒來……」柳七七面無表情。
風晉寒閉上眼睛，極為疲憊的皺眉，「你走吧，我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值得你利用的東西了……」
柳七七臉色一變，起身就準備離開。
身後再次傳來風晉寒幽冷的聲音，「再見，從此之後，再不相見！」
柳七七腳步一頓，臉色慘白，抿著柔唇，並沒有說話。
她回頭看了他最後一眼，隨即旋身離開。
農家的小院，清晨總是顯得格外溫馨，陽光暖洋洋的灑在身上，旁邊是小雞跑來跑去的啄米，不遠處的金色玉米，被裹著頭巾的女主人鋪了一地。
那女主人一邊鋪著玉米，一邊回頭看著屋檐下坐在地上的白衣公子。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俊美的公子，陽光下，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度懷疑自己看見了神仙。
察覺女主人在看自己，蕭晨微微一笑，支著額頭的手緩慢放下，「大嬸，今天的莊稼，收成可好？」
女主人回頭一笑，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很好，你看看這些玉米，都是今年的收成，乘著這幾天太陽好，嗮幹了之後可以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