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夫妻話別界牌嶺下無烽煙
此時青黛姑娘領著一個一個中年僕婦端著幾樣新菜走了進來。陳主薄安排三人圍桌坐下。那青黛也乖巧,不待陳主薄和如懿說話,便主動給幾人甄酒,李問道自然是第一個。李問道看了下那酒罈,居然就是自家釀造的葡萄酒,盛酒的杯子不大,是琉璃製品,市面上稱為月光杯,很難得。
「大人家的酒味道就是比別人家的好上許多,如今我這也算是借花獻佛了。來,大人,下官先陪大人浮一大白。」
「陳兄能將如懿姑娘安置在此,依然算是良人了。」一杯酒下肚,李問道淡淡地笑了笑,比起哪些玩過就走的人,陳主薄算是有良心的了。
「唉,,當初我也是酒後唐突,事後想想,既然要了她的身子,再讓她在那骯髒之地,與心不忍。乾脆就把她贖了出來。青黛姑娘是她的表妹,媽媽心也不惡,一起搭配著都讓我帶了出來。對了,大人,青黛我可沒碰過。大人要是喜歡,不如以後就讓青黛服侍大人吧,也好讓她有個歸宿。」
李問道忙慌擺手,「陳兄你這是害我,我與公主殿下自小相識,青梅竹馬、恩愛有加,沒心思多這事,此事休要再提。」李問道立刻果斷拒絕。
在這世間,除了林月瞳,他誰也不會喜歡,除了月瞳的身子,任你嬌軀多美妙,他也不想碰。
看他說的如此乾脆,陳主薄哈哈一笑,「也對,公主與駙馬向來夫妻恩愛,倒是下官孟浪。」
一頓酒,彼此喝的還算愉快,眼看時辰不早,李問道起身告辭。陳主薄知他明日還有正事,也不敢強留,直把他送到大門外,看他上轎離去,這才返回。進門后不由得一嘆,這青黛如何安置,還真是個麻煩。自己是斷不會在納她了,一個如懿已經讓他有些應接不暇了。
回到縣衙的家中,月瞳正坐在書房小榻上給他縫製棉襪。李問道上前抱著她就親了一口,「討厭,一身酒氣,快去洗洗,熱水都給你備好了。」
這才是李問道的幸福,林月瞳給他的愛,是他幾輩子才修來的福分。
如果李奕與何琬瓔沒有耍他,往後幾天都沒法洗澡了,李問道美美地泡了個熱水澡,回到卧室,月瞳已經在被窩裡等著他。郎君又要離開她去征戰了,林月瞳也認命地接受了,再不會象第一次那樣哭鬧了。今夜她會好好服侍他的。
窗外月正圓,月瞳被折騰的渾身嬌軟無力,幾乎是讓李問道抱著,才有力氣咬破他的頸部。吸血的時候,李問道也沒消停。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月瞳就早早起床給李問道做早飯了。
後院里,早晨寒氣逼人。李問道輕輕擦去他的月瞳妹妹臉上的淚水,「乖,聽話,不哭,我現在可不是當初的愣頭青了,為了你,我不會去冒險的。再說我現在可是比以前更厲害了,你天天督促我練功,現在我可只比祖師爺差一點點了。」
月瞳笑了起來,如梨花帶雨般。「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回來過年。」
「放心吧!」
來到演武場,鄭鈺帶著一幫民夫正在等他。李問道翻身上馬,沖著鄭鈺點了點頭,一干人等魚貫著出了縣衙。出了縣城東門,一路向東走了幾里路后,來到一處小山坳,遠遠地看見一夥兵丁正在翹首以盼。看見李問道,為首之人忙過來行禮,李問道回禮后安排一番,民夫們便自散去,兵丁們接過驢車與李問道一起繼續向東而去。
開頭幾十里山路平緩,雖偶有坡度,驢車也能勉強通過,中午時分進入深山,路就難走了,好在山間矮驢善走山路,以前也曾數次秘密走過這路給張隊正他們送給養,倒也識得路。眼見天色將黑,一行人終於進入浙西峽谷的鸕鶿潭。張隊正早已等候在此,見到李問道甚是激動,孤軍守候在此大半年了,等的就
是這一天。
李問道在軍營里待了兩天,讓兵士們好好享受了一番勞軍物質,第三日一早,只留下一什人馬看守營寨,餘下一百五十六人興沖沖地向著東北方向而去。路途艱難,又帶著不少行軍物質,四十里山路直直走了一天半,臘月二十一的中午時分來到吳越與南唐國交界處的界牌嶺腳下的小北塢。
「傳令,原地休息,不得大聲喧嘩,違令者斬。」疲憊的兵士們聽到張隊正傳達的命令,於是停下腳步,就地或坐或躺安靜地歇著,一會功夫,緩過勁來后,紛紛拿出所帶乾糧,就著涼水吃起了午飯。
「斥候回來了嗎?」李問道問。
「還沒,大人。」張隊正答。
「傳令,斥候回來之前,繼續原地休息,保持戒備。
「遵令。」
李問道盯著重重大山,想起了那日何琬瓔交給月瞳的那封信:小年為寫游吳賦,最是界牌嶺下愁。
那夜烽煙歸何處,西子湖畔斷橋東。
李問道終究不是太信任李奕和千年大妖和琬瓔,所以帶著人馬提前兩天便趕到了界牌嶺下。
此時北風漸起,天空中烏雲密布,這是要下雪了嗎?今年過年要送的禮物、要辦的事情,月瞳也該安排的差不多了吧,年節期間的人情往來有時卻有點讓人無語。還未進入臘月,一波一波的下人、奴僕從封地的莊子里和杭州的家中趕來向月瞳請示,為此,月瞳乾脆命人在縣衙附近的客棧租了一個帶院子套房給這些人臨時住下。今年是他們成親的頭一年,送往各處的禮物,要比往年更為隆重才不會讓人說閑話。好在今年賺了不少錢,月瞳手頭可是比往年富裕的多,儘管如此,她也沒有大手大腳的隨意亂撒錢,天天在家算計著呢。
「大人,斥候回來了,是李四他們。」張隊正打斷了他的思緒。
「傳。」
派出去的三批斥候陸陸續續地都回來,所報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他們秘密向西進入南唐國境內十里,所見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到底是來早了,還是被耍了,李問道也不敢肯定,但既然來了,既然被告之的時間還未到,那就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