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夜探荒府尋佐證 機關重重使人驚

第五百三十六章 夜探荒府尋佐證 機關重重使人驚

無端風波連夜起,刨根問底真相驚。

夜探荒府尋佐證,機關重重使人驚。

楊月生提及天罡煞星,劉長風略帶不滿道:「師父,雖然眾多江湖中人因我而死,但有一點徒兒不服。」

「說來聽聽。」

「文府一案固然陰我而起,但是若無夢永山代我而死之事,豈能不報此仇;再者官府查案理應尋找蛛絲馬跡,順藤摸瓜破案。豈能糊塗查案,查不到嫌疑之人,便亂殺無辜,將身藏利刃者,不分青紅皂白一律拿下,試問哪個江湖中人甘願束手就擒,不反抗一番。故此弟子以為此事因我而起不假,但罪在官府,尤其是出此毒計之人,枉殺無辜,必將自食其果。」

楊月生聽罷淡淡一笑道:「徒兒真是牙尖嘴利,敢於為師辯上一番,今日暫且不談舊事,談談有何佐證能呈到房大人手裡,推動夢府一案嚴查下去。」

劉長風閉目沉思片刻,忽而睜目言道:「師父,我聽義父說起,其在金州得到一個錦囊,內有驚人消息。」

「你義父今在何處?」

「崆峒山。」

「那就辛苦徒兒一趟,去崆峒山面見你義父將錦囊取來。」

「弟子遵命。」

次日一早,劉長風喬裝改扮離開長安,快馬加鞭趕奔崆峒山。劉長風前腳一走,楊月生召來羅中福三人,問起夜入文府可曾發現可疑之處。

羅中福道出中院小亭暗藏密道,及書房書架後面有個暗門,這兩處頗為可疑,文府後院與前院尚未細搜,不知有何可疑之處。

楊月生深思熟慮半響,下令明日深夜兵分三路,搜查文府。楊月生、羅中福、徐林卿三人率二十名豪客一路。陸凱與項勇率三十名豪客一路。王靜波與潘冠文率三十名豪客一路。

三路人馬各司其職,楊月生一路夜探密道及暗門,陸凱一路搜查前院,王靜波一路搜查後院。三路人馬以夜貓之叫求援,以夜梟之叫為撤退,同進同退,免出意外。

三路人馬分工已畢,各自回去準備之時,劉長風路上遇到麻煩。

這一日劉長風來至岐州,牽馬進城尋個悅來客棧住下。劉長風用罷晚膳閉目打坐,忽聽房上有動靜,聽罷多時,劉長風將黃金流星錘纏在腰上,五色寶刀斜背身後,包裹斜背身後,輕輕推開直欞窗,飛身上房。

夜色幽靜,月暗星稀。劉長風斜趴房脊四外一看,前面房脊兩道黑影一前一後向北而去。

劉長風忽覺深更半夜,這兩道黑影竄房越脊必然有事,既然碰上焉有不管之理。劉長風輕身提氣,施展輕功「踏雪無痕」緊追而去。

兩道黑影腳程很快,劉長風緊追不捨,追至城外,兩道黑影一閃入林。劉長風見黑影入林,想起劉福常說逢林莫入,窮寇莫追之言。

劉長風身形一矮,俯身荊棘叢中靜靜等待。黑暗之夜,寂靜無聲,密林暗淡,靜幽瘮人。

劉長風口銜草葉吞吐耍弄,一等便是三刻之久。忽見兩道黑影鑽出密林。兩道黑影邊走邊談,劉長風耳朵微動,聽得二人言道:「姬兄,聽聞江湖人士在長安遭受滅頂之災,皆因劉長風而起,此話當真。」

「此話不假。賢弟可知密謀報仇之事。」

「此乃好事說來聽聽。」

「此事我也是聽門中長老酒後說出,唐門、天策、純陽、長歌、衡山、七秀、萬花、藏劍八大門派弟子死於長安之後,紛紛派人去長安打探此事,刀客盟與夜影堂及丐幫守口如瓶,唯獨血煞幫欲言又止。八大門派以重金賄賂才撬開血煞幫金牌刺客之口,將實情告知。」

「後來如何?」

「八大門派派出之人聞聽此言自然是義憤填膺,當下便欲殺了劉長風,給門中弟子報仇雪恨;但血煞幫不想令人知曉是其暗中泄露,便要求八個門派暫緩動手。」

「八大門派之人應下血煞幫請求,各回門中稟報之後,八大門派掌門齊聚雍州密謀一番之後,決定先殺雍州府及長安縣令幾位昏官,再殺劉長風。而後聽說劉長風的妻兒老小皆在焉耆鎮,初定於辜月初八(十一月初八)殺入焉耆鎮都督府將劉長風的妻兒老小宰了,給死去門人報仇雪恨。」

聞聽此言,劉長風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蒼啷」一聲拔刀在手,身形瞬間挺起。兩名黑衣人聞聲一驚,回頭一看驚訝問道:「閣下何人?為何在後偷聽?」

劉長風冷笑一聲:「在下便是二人口中提及的劉長風;你二人鬼鬼祟祟從我房上過,劉某自然得跟上去,一探究竟。」

劉長風手腕一翻,五色寶刀挽出朵朵刀花。

「二位想怎麼死,道出來,劉某成全二位。」

「劉長風,你休要猖狂,你可知大難臨頭了,你犯下之案將株連九族。」

劉長風冷冷一笑道:「爾等休要框我,文府一案已成鐵案,當今聖上、刑部及雍州府眾官為封悠悠之口,斷然不會翻案;正所謂官不究,民不舉。爾等即便告發也是徒勞無功。」

高個黑衣人聞言一愣。

「劉長風,你的消息倒是頗為靈通,不過官府不找你麻煩,八大門派決饒不了你,勸你還是逃命要緊,莫要多生事端。」

劉長風一挽刀花,五色寶刀指向二人。

「你二人莫想言語將我支走,不說清你二人進林密謀何事?劉某必殺你二人,說與不說取決二位,殺與不殺取決於我,二位速做決定。」

兩名黑衣人眼神一對,突然出手,刀劍齊出左右襲來。劉長風早有防備,氣貫於臂,含於掌心,力達刀刃,左右一揮,使個「白鶴亮翅」刀刃一動,刀氣縱橫。

刀氣逼人,驚得兩名黑衣人匆忙使個「鐵板橋」仰身躲過,人躲過了,刀劍躲不過。

「噹啷…噹啷。」

刀劍齊刷刷斷為兩截,不待兩名黑衣人挺身,劉長風使個「上步亮刀」刀刃一翻,用刀背一敲二人手腕,二人掌中半截刀劍落地,底下使個掃堂腿,乾淨利落將二人掃翻在地,腳踩一人胸膛,刀指一人脖頸,冷喝一聲:「別動,敢動一下取爾等性命。」

「好漢…饒命…劉少俠…饒我一命。」

「想要活命,先說你二人進林密謀何事?」

「回稟少俠,我原本在悅來客棧等待江湖朋友之時,發覺少俠與八大門派發布的懸賞令長得有幾分相像之處,待朋友一到,談及此事,朋友便說可夜入房中將你拿下一問。」

話到此處一頓又道:「有位朋友覺得動手不妥,聽聞江湖傳言你武功甚高刀法精湛,我等擔心不是對手,便想出調虎離山之計,我二人先從少俠房上經過,引得少俠一路追蹤,而另外一人則在少俠房中點上迷香,少俠一回房中便會被迷翻在地,我等便可輕而易舉拿下少俠逼問身份。」

劉長風聞聽此言,不覺打個冷顫,暗道一聲:江湖險惡,真是防不勝防,若非自己應對得當,恐怕必遭毒手。

「你二人是何門派?」

「回稟少俠,在下是七秀門弟子,他是衡山派弟子。」

「你二人可以上路了。」

「少俠……」

「噗噗」兩刀殺了兩名黑衣人,擦擦刀刃鮮血,還刀入鞘連夜回房。封住口鼻假意昏倒,一名黑衣人推門而入。

「嘿嘿,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此人與劉長風還真是頗為相像,我將其交給掌門,說不定還能賞我銀兩。」

黑衣人上前拽起劉長風,欲將劉長風綁上,誰知劉長風反手扣住黑衣人手腕,「啪啪」兩聲封住黑衣人「天突穴」與「中府穴。

黑衣人萬萬沒想到,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黑衣人驚訝之中,劉長風拔刀在手,刀壓脖頸押黑衣人出房。

「爾是何人?師承何門?爾之門派近日要做何事?若不說出來,我先割耳,再挖眼,將四肢削去做**彘。」

此言一出,嚇得黑衣人冷汗之流,哆哆嗦嗦言道:「好漢……饒命,在下姓董,名飛,字一壽。拜師衡山派;門中近日召集弟子在渭州齊聚,不知所為何意?」

提及渭州,劉長風深知渭州乃是長安一道門戶,也是一座邊關重鎮,兵家必爭之地。

大唐為控制今平涼崆峒區北界和鎮原的西界,天險隴山一帶,在渭州屯下重兵,以抵擋吐蕃人入侵。

渭州往西便是西域,也是去往安西都護府必經之路。而天策門在渭州聚集,難言是去何方,但穩妥起見,還是該去焉耆鎮一趟,將妻兒安排在西洲府邸中,或許自己才能心安。

思及此處,劉長風打定主意。冷冷望著董一壽,冷笑一聲道:「董一壽,你若想活一直向南走,望見大海止步,尋個村落隱姓埋名隱居,忘卻江湖及師門,或許能活百歲;若你參與師門行事,必死無疑,你可懂否。」

「在下懂了,好漢大可放心,我會一直向南而行,遠離江湖是非,做個與世無爭隱士。」

劉長風收刀還鞘,目送董一壽消失在黑夜之中,才至馬廄牽出坐騎,打馬揚鞭而去。劉長風這一去先至渭州,再登崆峒山,少林派眾人已然離去,慧明禪師與劉福留在山上似乎等待劉長風,三人見面寒暄幾句道明來意,劉福將錦囊交給劉長風之後,長嘆一聲。

「長風,如今為父將錦囊給你,心事一了,該去完成自身心愿,天高水長,你我父子會有再見之日,告辭。」

劉長風依依不捨問道:「義父,從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見,孩兒若想義父,該去何方尋你。」

劉福輕拍劉長風肩頭,略帶傷感道:「長風,為父將去峨眉山,待林海霞還俗之後,一起浪跡天涯,遠離江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義父……義父……義父……」

劉長風聲嘶力竭喊著劉福,劉福頭也不回飄然而去。劉長風跪地掩面,難分難捨淚水順著指縫緩緩淌下。

慧明禪師目睹此景,眼眶濕潤,口念佛號:「阿彌陀佛,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一切皆是天意,該來時自會來,該散時自會散,莫要悲傷,問心行事,無愧於心……」

劉長風哭罷多時,起身之時,再找慧明禪師,早已人去地空。劉長風含悲下山,穿過茫茫大漠趕奔焉耆鎮之時,楊月生眾人已然悄悄進入荒廢多日的文府。

陸凱與項勇這一路人馬與王靜波與潘冠文另一路人馬一進院落便分做五人一隊,挨個房舍仔細搜查,察看有何可疑之物。

相對而言,陸凱與王靜波這兩路人馬搜查房舍並無危險可言,只需用心即可。而楊月生這一路則是一探漆黑無比的密道。

「火把開路,扔下兩支探探密道。」

楊月生一聲令下,兩支火把翻滾而下,火光閃耀,照亮密道兩側及台階。密道兩側青石為牆,相隔三尺黃銅燈盞嵌入牆壁。

「引亮銅盞,謹慎而下,以棍探路,羅中福頭前開路。」

羅中福領命一馬當先進入密道,五名豪客緊隨其後,楊月生率十名豪客居中,徐林卿率五名豪客殿後。

羅中福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拿著一支長木棍,點著台階謹慎而下,走了數十台階,前方一拐四尺見方平台映入眼帘。

平台右面是牆,左面與正面各有一條岔路。左邊岔路向南,正面岔路向西。路口黑洞洞好似擇人而噬凶獸,張開黑洞大口吞噬膽敢進入之人。

羅中福不知該如何走,回身問道:「軍師,該走那條路,還請示下。」

兩條岔路難住羅中福,卻難不住楊月生。楊月生來至左邊岔路,單手托羅盤預測凶吉。

羅盤指針擺動不定,不歸中線。楊月生眉頭一皺,羅中福低聲問道:「羅盤指針擺動不定,此乃何意?」

「羅盤搪針,路有怪石,是凶非吉,此路不通,不走為妙。」

楊月生轉身行至正面岔路,平托羅盤,目視指針。羅盤指針半浮半沉,浮不達頂,沉不達底。楊月生見狀微微搖頭,羅中福出言一問。

「此乃何意?」

「此路盡頭有一墳墓,針指坤卦,坤為死門,指針庚丁搖晃,墓主橫死,怨氣衝天,冤魂盤旋此路見人索命,即便八字命硬,陽火正旺之人進入此路也是九死一生。」

楊月生從懷裡拿出一張硃砂道符,桃木劍挑符,口念咒語:「三清在上,老君傳法,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后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哧。」

「哧」字一落,硃砂道符無火自燃,楊月生單臂一探,硃砂道符凌空而飛,帶著一道火光飛入岔路。隨後岔路傳來「嗚嗚……嗷嗷……」鬼叫之聲,嚇得羅中福等人臉色蒼白。

「此鬼怨念化形已成厲鬼,一道殺鬼符暫能**,還需驅鬼符與化鬼符方能除此厲鬼,可惜貧道未曾帶此兩符,諸位莫入此路,白白損命。」

「兩路不通,豈非無路?」

「非也,非也,岔路不通,牆後有路也說不定。」

楊月生行至石牆前,牆前有兩石墩,楊月生踩著石墩仔細察看牆上花紋,花紋中刻有四獸,左青龍、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青龍五行屬性為木、朱雀五行屬性為火、白虎五行屬性為金、玄武五行屬性為水)

「牆刻四象,此陣何解?」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環環相扣,生生不息;以四象五行屬性,環環相生,牆開路現。」

羅中福與徐林卿眼望石牆大惑不解。楊月生環視二人一眼,低聲吩咐道:「按木火金水順序破陣。」

「首按青龍,再按朱雀,次按白虎,后按玄武。」

羅中福按楊月生指點,將青龍—朱雀—白虎—玄武一一按罷,石牆轟隆一聲,從中緩緩分開。一條青石窄路浮現眼前。

羅中福打頭走在前面,楊月生率眾人跟在後面,不急不緩拉開距離。窄路幽暗神秘,靜寂無聲,平添幾分恐怖之感。羅中福不敢大意以長木棍探路,走得十分緩慢。

沉悶前行,不知走了多遠。前方石路變窄僅容一人通過,牆上半埋青銅虎頭,虎口張開猙獰咆哮。

「羅中福小心兩側,矮身前行,遇到險情速速躲避。」

羅中福聽令照做,而其身後豪客不以為然,依舊挺身而行。才走出三步,長棍一碰石面,轟隆一聲,石面下沉,坑洞顯形,於此同時兩側青銅虎頭射出數枝弩箭。

羅中福急忙使個「金剛鐵板橋」仰身平躺,弩箭擦著面頰掠過,驚出一身冷汗。羅中福身後豪客也隨之躲避,但是挺身閃躲終究慢上一絲。

「噗噗噗噗……」

此名豪客避之不及,身中數箭,慘叫之聲尚未出口便已魂歸黃泉。

眼看著豪客被射成刺蝟,死狀慘不忍睹,楊月生眉頭緊皺,眾豪客驚得雙目溜圓,握著火把之手有些微微顫抖。

楊月生環視左右,將眾人神情盡收眼底,出聲勸慰道:「諸位莫慌,機關重重,終是死物,一切聽我號令,自會轉危為安。」

「羅中福,繼續探路,當心腳下。」

羅中福答應一聲,矮身蹲行,緩緩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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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刀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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