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衛言對你做什麼了？

她醒來的時候，在一個暗道里。

暗道里很黑，只有一片朦朧的光，衛昭從冰冷的濕地上起身，她扶著牆慢慢往那一片朦朧的光中走去。

觸手處是濕冷的長著青苔的青磚牆壁，她扶著牆壁一步步的走，她不知道她此時所處是在宮外還是宮內，通道很多，她只能循著本能走。

許久后，衛昭的手底下，好像觸碰到了一塊凸起的磚。

她按下去，面前猛然大亮。

有一扇門，門后是層層樓梯，她蹣跚著走了上去。

髮髻凌亂，衣衫不整，她從未如此狼狽過。

等走到出口處時，衛昭突然不敢出去了，她站在原地有些忐忑，總覺得前方有什麼讓她難以接受的東西等著她。

她抬眸，面色蒼白的瞧著出口，一時間，腳步停在了原地。

外面好像有蒼老的呻吟聲，衛昭覺得有些熟悉，她在原地愣了片刻，突然走了出去。

她走了出去，外面是一個小的封閉的房間，像地下暗室。

衛昭的視線落在了房間內的角落處蜷縮的身影上，那身影穿著破舊的衣裳，頭髮花白，只是這身形怎麼看怎麼熟悉。

衛昭盯著那身影看了許久，她眼中起先是詫異，然後驚慌，最後終是喊了出來：「父皇？」

那身影顫了顫，慢慢的轉過頭來，是一張已經十分蒼老的臉，這人看著更像一個老人了，但仔細辨認五官，確實是康源帝。

做了二十年的父女，在這一刻，兩個人狼狽見面，說不上誰更凄慘一些。

康源帝的精神頭已經大不如從前了，但此時看到衛昭的行狀，眼眸猛然一縮，他忍不住喃喃道：「女兒，女兒，你只能是我女兒。」

衛昭鼻頭一酸，她踉蹌幾步就走了過去，看著康源帝的形態，她忍不住伏在他的膝頭大哭起來：「父親，父親，嗚嗚…」

暗室里嗚咽聲逐漸放大，康源帝抬抬手，然後慢慢將手放在衛昭的後背上。

他輕輕拍著衛昭的後背，像年少時，衛昭難過的時候的安撫，半點未變。

許久后，等衛昭終於哭完了，康源帝也沙啞著嗓子開了口：「你怎麼會從下面進來？你怎麼會闖進來？宮裡誰害你？」

宮裡誰害你？

這句話直直落在了衛昭的心上，她目光一頓：「是我不小心腳滑掉到了水裡。」

「你身邊沒人跟著？怎麼會在宮裡落了水？」

「沒，我想散散心。」

她只是不想讓康源帝擔心，但康源帝此生唯一中招的倒霉事件是自家兒子算計的，對於其它事還是十分精明。

他看出來了衛昭的隱瞞，但還是直接了當的拆穿了她，他嘆氣：「衛言對你做什麼了？」

見衛昭不說話，康源帝面色複雜的看了衛昭一會，忽然道：「阿昭應該知道你非我親生女，你和他也並非親姐弟，阿昭若是願意…」

「女兒不願意。」這句話脫口而出，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康源帝還想再說什麼，但衛昭已經問道：「父皇如今是被阿言囚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