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女孩和狗

阿果一邊思考一邊隨意在大街上溜達。在末世前期，他的實力自保應該是綽綽有餘，只要自己不去大量人群或者喪屍特別密集的地方即可。街上到處是一片混亂，而阿果這種隨意安然的姿態顯得特別不合時宜，就像冬日裡還在散發光明的螢火蟲一般。有時候他也隨意地將攔住自己道路的喪屍或者想搶劫他的人類處理掉，隨處可見的殘骸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不適感，但是也沒有任何的愉悅感，畢竟自己不是變態。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但是阿果根本不在乎這些人或驚懼或詫異或嘲諷或揶揄的目光。他只是想再看看自己曾經熟悉的城市，很快植物，進化獸或者開始進化的喪屍將開始佔據這裡，沒有人知道明天將會發生什麼事情，就像六月里的天一樣，開始可能艷陽高照，呆會兒可能就是大雨傾盆，電閃雷鳴。有誰能夠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就像《易經》中提到的一樣，唯一的不變就是變。阿果看著這滿目瘡痍的城市，看著歇斯底里的人群，看著狼奔豕突的混亂，阿果笑了。這就是末世的悲哀！不管你曾經多麼的風光無限，熠熠生輝，當災難突然降臨的時候，你一樣會措手不及，一樣會驚呼尖叫，一樣會風聲鶴唳，一樣會永墜塵埃。

阿果慢慢地走在大街上，看著自己熟悉的建築被破壞的面目全非；看著自己曾經執著的東西被好多人瘋狂爭搶；看著許多美好被大火吞噬；看著許多佳麗被暴徒蹂躪強暴；看著許多孩子被喪屍爭搶；看著大人被暴徒或喪屍屠戮殆盡；看著老人被喪屍追上啃咬；看著暴徒被另外的暴徒殺掉；看著自己在櫥窗上的影子扭曲變形；看著自己的內心被悲傷填上。看著看著阿果哭了。阿果不知道自己的內心到底是什麼感覺。他覺得自己正在被慢慢地肢解分離，現在的阿果和末世十年的阿果是不同的，現在的阿果只是被動的接收了一些末世十年後的遺澤，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迎接這末日。他很想伸出手去將那些喪屍，暴徒全部殺掉，但是內心深處那個末世十年的阿果卻告訴他，你不是救世主，你只是一個卑微到骨子裡的人，在和平年代你連自己的工作，愛情都保不住，在末世，你又有什麼資格去憐憫那些在和平年代對你不屑一顧的人。你以為自己實力大增，可是你想過沒有，那些暴徒中只要超過10個，亂槍都有可能打死你。再說那些需要救助的人，你怎麼確定你救的就一定是好人，你怎麼確定他們不會恩將仇報，你怎麼知道那些被暴徒強姦蹂躪的女人在和平年代不是那些將你們像傻子一樣耍的團團轉的人，你又怎麼能知道那些暴徒沒有受到過一模一樣地摧殘蹂躪，你又怎麼能夠知道當你為了救人而筋疲力盡的時候會不會有人背後捅你一刀，畢竟這些事情阿果曾經在前世都經歷過。我也救過人，卻被所救之人推給了喪屍；我也救過人，卻因為一塊發霉的麵包被所救之人背後捅了一刀；我也救過人，結果那人本來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被他殺死的人不計其數，被他蹂躪至死的人也不在少數；我也救過女人，結果當看到實力比我強大的人，她立刻離開了我，而且還告訴別人，我還留有半塊麵包和一包消炎藥；我也殺過人，結果所殺之人在死前告訴我，他要殺的人曾經當著他的面，姦殺了他的妻子，將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餵給了喪屍；我也曾殺過人，因為那人想將自己的一塊老鼠肉搶過去餵給自己的孩子。醒醒吧，你不是救世主，即使你是救世主，你沒看到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嗎？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而且人家還有12門徒，你呢？你有什麼，只是比常人厲害點兒的實力，還是你比常人更容易悲天憫人。醒醒吧，你只是末世中卑微到骨子裡的一個小小螻蟻，一個現在有點兒不知天高地厚的屌絲而已……

阿果狠狠地吸了口氣，前世的阿果說得對。自己不管做什麼都是微不足道，杯水車薪而已。這是末世啊，如果到處都是希望，那是天堂！只有到處都是絕望，那才是末世！可是內心深處，還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你總要做點兒什麼，否則你重生與否還有什麼意義呢？阿果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覺得自己的頭有點兒疼。阿果迷迷糊糊地繼續向著人群少的地方走，他的神智有點兒不清不楚。他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他本來的打算只是想再看看這座城市。但是現在他覺得看不看這座註定會煙消雲散的城市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座城市從來都不是自己的，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是。那你看不看它，有什麼了不起的嗎？是不是因為慣性問題還在羈絆著自己，讓他莫名其妙地認為自己和這座城市之間還有什麼關係。阿果真的有點兒迷糊了。

「站住！」聽到這個聲音，阿果果斷停了下來，抬頭就看到一個手拿棒球棍的黃頭髮青年正向自己叫囂！阿果打量了一下四周，原來這些人正圍著一個小女孩和一條齜牙咧嘴的狗，看樣子是在打劫。阿果沒興趣理會這件事情。「我這就走！「慢著！」剛要走的阿果被一個聲音喝住。「搜身！「你們過分了！」阿果看著這群烏合之眾，不耐煩地說道。「過分，我們還要做更過分的事情呢！」阿果沒心情聽這些東西。「放我離開，既往不咎！否則，死！」暴徒聽到阿果的話，愣了一下，隨後便是哄堂大笑。「殺我們，昨天差不多有幾十人告訴我們：我們不得好死！可是我們活得好好地，而那些說這些話的人，都被我們或殺死或賣掉或被我們當做了奴隸或被我們餵給了喪屍，你說既往不咎，就憑這句話，我們就要先斬斷你的四肢，然後將你留給喪屍處理！」這就是人性嗎？末世剛剛發生，惡毒，貪婪，自私，暴虐就已經到了這種可怕的地步了嗎？他們喋喋不休的話讓阿果明白這些人死有餘辜，阿果沒有猶豫，也沒有像那些主角一樣在行刑前對他們的罪行宣判，他只是迅速的拿出槍，16發子彈快速地吞噬了這些渣滓的性命。

阿果轉過身，慢慢地向前走！其實阿果的頭腦這段時間一直不是很清醒，如果不是末世的達摩克里斯之劍一直懸在自己的頭頂，他估計不會不擇手段地搶劫進化果，甚至冒險進遺迹！現在稍微的鬆懈讓阿果頓時陷入了自我認知的苦惱中。阿果不明白他在末世到底應該怎麼做！剛才他像上帝一樣宣判了那些暴徒的死刑，但他內心是不平靜的，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那些暴徒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畜生，螻蟻或者塵埃，如果給他們冠以那樣的名稱，自己就會心安理得，阿果是不介意這樣做的，但是阿果明白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自己為什麼這麼冷血，殺完人的他完全沒有影視作品或者小說中提到的不適感，他內心深處對這件事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就好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我這是怎麼了？

阿果慢慢往前走，突然他轉過身，對著跟著自己的小女孩說；「你已經安全了，不要再跟著我了，我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明天或者後天nj軍區就會派軍隊收編這裡，你只要挨到那個時候，就可以去他們所設置的安全區。你也可以去找你的父母，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你也可以趁著這段時間趕快收集一些物資，因為從明天或者後天開始，所有的東西都會被軍隊控制起來！你看，你可以做那麼多事情，所以不要再跟著我了！」小女孩聽完阿果的話，慢慢說道：「首先，我的父母已經去世了，被人殺的；其次，你所說的安全區並不安全；再次，我已經收集到足夠的物資了，你看！」阿果看了看小女孩身後的小書包,哭笑不得地對小女孩說：「你收集地也太少了吧！」「德不配位，反受其咎！我一個小孩子如果拿太多的東西，就像拿著金磚過鬧市一樣，那樣我會死得很快的。」小女孩的話令阿果羞愧不已，剛才往空間戒指中塞東西的時候，他可沒小女孩這麼高的覺悟。「那你要怎麼樣？首先，我自保或許可以，但是加上你，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其次，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剛才你看到了。所以萍水相逢的我怎麼會得到你的信任；最後，我也沒地方可去啊！」小女孩聽阿果說完，想了一下回答道：「你只要在特別危急且自保有餘的情況下，發發善心即可，一般情況下，阿豪會救我的。」小女孩指了指旁邊的那隻狗，而那隻狗也應景地表現出狗腿子的潛質，圍著小女孩不停地討好賣萌。「而且，你是不是好人，你自己並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所以你是你；如果你知道了你，你就不是你了！我的能力是心靈感知，所以我覺得對一些事情的看法比你更靠譜。最後，我知道你有地方去的，因為你再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雖然你語氣中不是那麼肯定。」阿果聽完這些話，他有些蒙，這真是一個小女孩嗎？「你多大了？」「十二」「你為什麼顯得這麼與眾不同？」「因為大部分人只是普通人而已，我稍微顯得有些不一樣罷了！」阿果其實並不是很明白女孩兒這些話的意思。他只是想了想，如果這是個男孩，阿果肯定是不會帶著的，不是歧視，只是因為雄性之間的基本關係是競爭關係，不管之前的關係有多好，最終的結局都不會特別美好。而雌性和雄性之間的關係，相對而言，就比較好處理。因為一般情況下，雌性對於兩性之間關係的定位一般都是合作關係。所以阿果同意了女孩兒的請求。「好吧，那你跟著我吧，但是我不敢保證任何事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