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混亂

大廳的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突變的一幕，只有一小部分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勞瑞恩憤怒地倒在地上看著拿著匕首的肯。他知道眼前的人絕不是他忠心耿耿的手下，肯·奧奇，那麼他是誰呢？那個傳說中的小丑？

肯，或者說薩科的第一次襲擊並沒有成功。因為勞瑞恩的衣服下面是一件貼身護甲，儘管受到巨大的力量傳來，但是勞瑞恩並沒有因此喪失戰鬥能力。

而且發動第一次襲擊之後，肯就站在原地微笑地環顧著在場的所有人，並沒有繼續發動攻擊。

勞瑞恩怒不可遏，他站起身來，拔出腰間的寶劍。作為一個良好教育的貴族，而且在德瑪西亞軍中統領一支小隊的勞瑞恩，他並沒有因此而失去理智。他非常憤怒，但是保持著相當的理智。

「包圍他！不能讓他跑了。」

勞瑞恩冷冷地說道，周圍負責警戒的船員迅速上前包圍住巨大的肯。肯仍然站在原地，拿著一把匕首微笑著看著眾人。

勞瑞恩拿不準這個惡魔到底準備幹什麼，但是既然都已經圍住他了，那就直接開始戰鬥吧。

勞瑞恩提著手中的劍，大吼一聲向肯衝去。

金戈相擊，勞瑞恩的長劍迅速就壓制住了肯。肯不得不連連後退，以免被攻破防勢。而進入戰鬥狀態的勞瑞恩則一直保持著密不透風的攻勢，不讓眼前的人分心其他的事情。

以德瑪西亞鋼做成的寶劍，具有很強的禁摩效果，弱小的魔法在這些劍面前一點用都沒有。勞瑞恩憑藉著長劍的優勢很快就將肯壓制到了牆角，勞瑞恩抓住肯退無可退，無力招架的空擋，一劍斬斷了肯的身體。

肯的身體就像木頭做的一樣，一下就被橫斬分成兩段，沒有流出一絲鮮血。但是隨著肯的倒下，數個精緻的禮盒掉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嘿！」

詭異，刺耳的笑聲突然爆發。盒子瞬間彈開，一個個小丑布偶隨著彈簧搖動，左右搖擺。

靠得近的幾個船員，瞬間就大叫著向四周奔跑，就連勞瑞恩都被這詭異的笑聲嚇得有些失神。但是勞瑞恩在緩了一小會兒之後，還是強打起精神將小丑盒子一一斬斷。

勞瑞恩將劍拄在地上，雙手扶著，他看著眼前分成兩半的木頭做的肯和小丑盒子。

「哼！如此雕蟲小技。」

餐廳裡面眾人驚魂未定，但見勞瑞恩將一切詭異的東西都破壞之後，才緩過神來。人們大聲討論著剛剛發生的一切，慶幸著針對的是勞瑞恩，而非他們。

勞瑞恩馬上招來幾個船員，吩咐他們處理好現場，然後再去找真正的肯的下落。

「諸位，已經沒事了。不過是一些不值一提的黑魔法罷了，請坐，請坐。告訴后廚重新做菜。」

勞瑞恩吩咐完船員，馬上安慰餐廳內的眾人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但是好像確實是沒事了，於是都重新坐回各自的位置。

勞瑞恩見此，先走到布勞家族的桌前說道。

「二公子沒事吧？沒有被嚇倒吧？」

他詢問的是這次布勞家族派往德瑪西亞談初步合作的二公子，這是一個臉色較為蒼白的青年。

他看著殺氣未消的勞瑞恩，咽了一口口水，然後說道。

「沒事，沒事。沒有被嚇倒，勞瑞恩先生可有受傷？」

勞瑞恩聞言，笑道沒有，說著他示意手下拿一杯酒來，他走近二公子說道。

「這次讓二公子受驚，實在是我的失責，沒有早點發現處理。我自罰一杯。」

這可是關係著亨廷頓家族和布勞家族兩家之間生意的橋樑，出現這種事，勞瑞恩只能親自來賠罪，安穩住二公子的心，不讓兩個家族的交易出現意外。

就在他仰頭喝酒的一剎，臉色蒼白的二公子則在一旁很流暢地掏出一把匕首輕輕劃過勞瑞恩的脖子。

他的速度很快，勞瑞恩眼角餘光只能看見他動作一晃，便覺得喉間一涼。勞瑞恩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逐漸模糊的場景，剛剛那個還是障眼法，自己還是大意了。

隨著突如其來的變化，剛安穩下來的人群見此，脆弱的神經瞬間就被綳斷。人們大叫著想從正門逃走，而本來用以維持秩序的船員現在正在辦理木偶肯造成混亂的現場。

現在勞瑞恩再次遇襲身亡，船上的二把手肯似乎也已遭了毒手，於是諸多維持秩序的船員也沒了主意，隨著人流開始亂跑。

卡爾緊盯著動手的二公子，但是那個二公子和一個人擦肩過後便消失不見了。到處都是慌亂的人們，還有不知多少東西被帶到地面上，一片混亂。

但是混亂還在升級，大門處浮現大量小盒子，隨著大量的人們靠近，盒子裡面蹦出一個個發出詭異笑聲的小丑布偶。這小丑發出的聲音直接擊碎了所有靠近它們的人的精神防線，讓他們四散而逃。

於是沖在最前面的人瞬間大哭著掉頭往回跑，與後面的人撞了個滿懷。場面因此更加混亂，甚至有人因為摩擦而打了起來。

「怎麼辦？」

大范看著混亂的人群問道。他們兩人本就在角落，而且第一時間沒有逃跑，所以他們這裡還算平靜。

卡爾看著大門方向已經混亂不堪的場面，回頭看向通往廚房的兩道門。

「大門暫時出不去了，薩科也不會關注那裡。那麼他就會先去廚房將有機會從廚房那邊出去的人殺掉。今天處理不好，他會將所有人都送走。」

大范聞言看向前方黑黢黢的通向廚房的門，既然薩科要殺死所有人，那就不能坐以待斃。兩人相視一眼，一前一後向廚房趕去。他們還沒有意識到他們面對的這個惡魔的實力和手段。

餐廳里混亂的人們也有一些人注意到了卡爾和大范的動作，於是跟隨在兩人身後跑向廚房。

卡爾緊隨在大范身後，還沒到廚房裡面，在廚房門口就聞到了裡面飄來血腥的味道。大范停下來借著些許燈光看向裡面，廚房裡的照明已經全部被破壞了。

裡面毫無聲響，彷彿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正在等待慌不擇路的小動物們。卡爾又回頭看了一眼大廳內混亂的人群，毫無聲響的廚房更像是一個要吃人的陷阱。

「止步！裡面有古怪。」

卡爾向後面跟隨的幾人說道，搞不清楚裡面的狀況直接進去，無異於送死。但是沖在最前面的年輕力壯的人似乎完全沒聽見卡爾的話，直接一頭扎進了廚房裡面。

卡爾和大范就站在門口看著三個人先後衝進廚房。

尖叫聲很快傳來。三個人衝進去，只有一個人大喊著崩潰地跑出來。還有兩個人想來已經遭遇不測，卡爾迅速開始遠離廚房，規避可能到來的危險。

後面跟上來的人看見崩潰大喊的人紛紛止步，不敢再冒然衝進廚房。

血腥味越來越濃。

「他已經堵死了兩個出口，現在就是圍獵的時候了。」

卡爾緊盯著黑黢黢的門口說道。

大范手中早已握著一把短刀了，他的腰間還別著一把短槍，只有一發的機會。

「慢慢退回大廳中央，他的隱身有時間限制，只要能抓住他一次動手的間隙，就有機會擊敗他。」

卡爾慢慢向大廳退去，邊走邊說道，他手中也有一把短刀。

大范聞言也慢慢退向大廳，警惕地防備著廚房的門口。其他幾個人看著這個情形，也回到了大廳中央。

此時大廳大門處的混亂隨著時間推移也有一些穩定的跡象。特別是布勞家族和恕瑞瑪那個家族的兩群人，他們有相應的傭兵保鏢，此時正聚集在一起商討策略。

就在卡爾，大范等人退到大廳中央時，從黑暗中飛來一把飛刀，直接將大廳中間最亮的一盞吊燈擊落。巨大的吊燈墜落在地上，瞬間摔得粉碎，他要將大廳內的照明全破壞掉。

到現在為止除了刺殺勞瑞恩的那一刻，眾人再沒有見到過薩科，就已被折騰得身心俱疲。眾人都對這個藏在暗處的瘋子感到深刻的畏懼。

眾人獃獃地看著周圍雜亂的環境，彷彿裡面隨時可能出現飛來的匕首，人人自危。

很快第二把飛刀從黑暗中襲來，大廳的另一盞大燈被擊碎，整個大廳只剩下三方還有亮光。

而就在第二盞燈落地的瞬間，卡爾看到廚房門口十步左右的距離出現了一個盒子，只是這個盒子很快就隱入周圍的環境。但是憑藉這樣的發現，卡爾也很快就推測出了薩科的打算。

驚嚇魔盒和雙面毒刃交叉使用，一邊減少光照，一邊布置盒子。卡爾迅速盤算著薩科接下來的行動，然後悄悄靠近大范說道。

「等他擊碎第四盞燈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聚集在唯一一盞燈之下。那個時候他一定會在黑暗周邊徘徊，我們便靠近邊緣，等到他出刀打碎最後一盞燈的時候，尋著軌跡一起動手。」

大范也感覺到薩科應該出來了，隱藏在黑暗中盯著人群，他聞言點點頭，不露聲色。

聽著周圍人們近乎崩潰的各種聲音，第三盞，第四盞先後被擊碎。人們被迫聚集到最後一盞燈處，幾個家族的保鏢立於外圍保護著人群，卡爾和大范也在外圍，等待著最後一刀的出現。

兩人精神高度集中，隨時等待著最後一刀的出現，然後衝出去和薩科搏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最後一段時間十分難熬。眾人漸漸都處於一種精神崩潰邊緣，特別是外圍的人們，彷彿下一秒就會有一把刀悄悄地抹掉他們的脖子。

「啊！」

人群最中間傳來一聲尖叫，精神緊繃的眾人沒搞清什麼情況，瞬間就有一大半四散奔逃。卡爾回頭看去，卻發現一個身穿滑稽的小丑服裝的人正站在中央，他的腳下是一個已經失去生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