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的倖存者]
『『滋滋∽』』
高檔的義肢無力拉攏,黑色的瞳孔失去焦距。
鮮血從心臟空洞處流淌,黑霧般的納米機器遊走著修復損傷。
他癱坐著倚靠廢墟,凝望著四周的殘垣斷壁,漫天的層層霧靄。
遠處遊盪著一隻人形機械。
『『腐化[伊甸]已剔除。」
「未知[七罪]已減免。』』
「腐化[終末]已取消。」
「腐化[回溯]已取消。」
聆聽著顱內異物發出的聲響,他的嘴角難得揚起一絲笑容。
「結束了嗎?」
他的聲音是沙啞的,半改造的義肢大面積損壞,身體幾乎是無法行動。
「還沒有真正的結束。」那具人形機械緩步走來,整個廢墟中回蕩著祂的聲音。
他看著這台古怪猙獰的人刑機械,不禁皺了皺眉頭。
「[死嬰]應該已經被摧毀了,這台是哪裡來的?」
「我入侵了它的核心協議,然後......(被打斷)」
「我問的不是這個,那個一心想復活自己妻子跟孩子的瘋子,早就被宰了,這台[死嬰]是哪裡來的?」
「他在死前,將[死嬰]的程序意識上傳到黑市了,這一台是程序殘缺的次品,被丟到外郊區也還算正常。」祂沒有一絲在乎的說道。
「我TM的要退休啊!咳,咳。」他的臉上多了一絲懷疑人生,納米機器修復到他的咽喉,不禁讓其咳嗽起來。
祂如果有嘴的話,現在一定會砸吧砸吧。
「實驗性質的記錄已結束,都市已經脫離了循環,接下來的路就由取代我的另一個我來掌控了。」
「你要走了?」他有點疑惑道。
「違反了多條程序的核心規則,處罰是被複制的靈魂取代。」祂沒有一絲情緒,就像處罰的不是自己一般。
「這個死又有什麼區別......」他感嘆到。
「把[容器]給我吧。」祂說到。
「你要幹什麼?」
「我是由上而下的人工智慧,將靈魂儲存到[容器]里,倒還能試著苟延殘喘。」祂說到
「你不是被規則複製后才會清除嗎?這樣做.....」
「只是儲存[火種]罷了,儘管復生[火種]是屬於禁忌的技術,但還是應該留下一絲希望......」祂少有的流露出一絲情感。
「知道了,但是作為交換,麻煩你再違反億次規則,給我開億點點外掛吧!反正也不差這億次!大不了到時候我幫你復活。」他嚷嚷道。
「關於你的記憶,我會儲存到[容器]里,複製的靈魂不會知道我給了你些什麼東西。」祂面無表情的說道。
「哈?同意了?」反倒是他有些疑惑。
「同意了。」祂沒有情緒的說到。
「已經沒法再重啟了,多預留些戰力也好。」祂補充到。
[畫面丟失,錄音丟失。]
[錯誤404]
許久之後......
『『滋滋∽』』
人形機械的仿生眼眸失去光彩,裡面的靈魂因為瀆職而失去一切。
「再見了,』』
他頓了頓,看著它的眼眸。
「後會無期。」
他注視著天空,目送祂的離去。
那個被入侵人形機器全然不知自己正參與了一場對話,正蹣跚的向他走去。
終於,他的目光轉移到它的身上,
軀殼的損傷依然嚴重,但是眼神中的淡漠沒有它的靠近而衰減。
『『[死嬰]啊!就算是次品,也還有中位高級級的戰鬥力,看來製造它們的組織大可能是有機會成為腐質的勢力。』』他身上的義肢依然無力拉攏著,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愈發的堅定又鏗鏘有力。
它走的了他的面前,上位級的合金手臂揮動,呼嘯的風吹過廢墟。
『『叮一一一』』它的手臂停在半空,明明是與空氣接觸卻發出金屬撞擊聲。
「*¥#%¥#*」它發出了無意義的孩童音,眼神中滿是人性化的疑惑與好奇。
「程序殘缺了?不對,沒有語言功能?也不太像......」
他盯著[死嬰]的發聲器,自言自語道。
「搞不懂,送你走吧。」
黑色的納米機械,蜂擁而至,殘食著它的裝甲。
僅僅只是幾秒,電子義眼便被摧毀了。
「錯誤,錯誤,儀器損壞,儀器損壞......」
[視頻結束]
恍惚間,在幽暗昏沉的空心鐵塔中,一頭全身赤焰的「灰燼怪物」,被無數只猙獰的漆黑色的手托舉到我面前。
它周身環繞著如水流般的火焰,濃煙不自覺向上飄動,裂開的皮膚像是焦炭又像是紙張燃盡的灰,眼眶處是如深淵般的黑洞。
紙灰般的身軀上一道道裂縫,而裂縫中流出的金色『『液體』』卻如絲綢,環繞在它的身旁。
周遭的空間被染成腥紅色,就像地獄的君王蒞臨一般。
它被無數雙墨黑色的手掐著四肢與脖頸,絲毫沒有掙扎的樣子,沒有慌張,也沒有別的情緒。
一雙漆黑且猙獰的手從我身後探出,如變戲法般將一張羊皮紙塞進我的左手,紙上寫著『『契約』』,用的卻是奴隸合同的格式。
我沒法回頭,身體就像凝固一樣,眼睛直直的看著那張紙,連視線都無法移動。
那隻漆黑的手抓住了死灰色怪物的手,怪物沒有反抗,任憑它用自己的手在羊皮紙上按下手印。
我身後那隻怪物好像很滿意,變出一隻羽毛筆塞進了我的右手。
然後……
一隻拳頭以24公里每小時的速度擊打在我的腹部。
[綜合活性-4.17%]
行兇者看著我蜷縮的樣子,猶豫著要不要再補一擊,然後毀屍滅跡。
直到看出我並無大礙,才放出不是那麼狠的狠話:『『再不起來就是曠工處理了!』』
我掙扎著爬了起來,頭腦發昏就像忘了些什麼一樣。
邊收拾床鋪邊小聲反駁到:『『事務所哪來的生意……』』
『『是委託!』』她糾正著我。
『『啊,對對對,對對對,那什麼時候有生……』』
又是一股勁風傳來,衝擊著天靈蓋。
「碰一一。」
[綜合活性-6.42%]
{主角,卒;全書,完。}
行兇者正揉搓著發青拳頭,『『溫柔』』的說:「你那個語氣說話,真的是找抽啊!」
我叫哲,目前好像16歲,工作於三流事務所的下位低級委託人。
至於剛才那位喜歡大呼小叫的免費鬧鐘,就是我的老闆,小小年紀剛剛步入巢外的社會,還未曾經歷過社會的毒打,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故人的遺孤,單名一字「曉」,義為「新的一天」。
說來可笑,這個事務所以前可是大名鼎鼎的『『赤潮』』,擁有十幾名中位的清理者,甚至還有直屬刑科幾名上位的大佬。
不過,如今只剩下因為各種問題連正式執照都辦不了的我,還有另一名『『中位關係戶』』了。
???
哲一個人孤坐在前台昏昏欲睡,感受著都市禁轄區的風吹入空蕩蕩的大廳,輕拂耳畔的氣流嗡嗡作響。
特殊合金制的大門沒有開啟電磁鎖,兩位身穿『『C·E·A』』深藍制服的下位成員走入事務所。
『『噔噔噔......』』一位工作者輕敲著前台的橡木桌。
『『噔,噔噔,咚!』』敲擊聲愈發巨大,巨大橡木卓坑呲作響。
『『醒醒!來活了!』』敲了半天,見哲沒有反應的工作者扯開嗓子喊到。
『『啊!』』哲能入定般的昏沉中驚醒。
『『聲音小點,老闆在上面,等等,你是?』』哲感覺這個人有點熟悉。
『『你可以叫我的代號』』1068甩了甩右手。
哲看著他脖子上掛的工作證,不禁又陷入了沉思,然後默默的趴回桌子,閉上眼睛思考。
『『醒醒∽,有∽事一一』』1067『『無意間』』超大聲的喊到。
哲幾乎是驚醒,與他四目相對,然後立刻正襟危坐。
『『噠噠噠,噠噠。』』細密的腳步聲從主大廳的天頂傳來,隨後便是開門聲,與更為沉重的踩在實木樓梯上的聲音。
曉那急促的腳步聲中,帶著的三分焦躁,讓哲感覺可能要完。
『『咔呲∽』』主廳的後門被打開。
身後微弱的腳步聲響起,腳步聲明顯變重,哲感覺真的藥丸
身後傳來一頓勁風,哲藥丸。
『『碰∽』』哲丸。
[綜合活性-7.75%]
一記重擊之後,哲總算清醒了自己的精神,端正了自己的態度,趴在像木桌上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曉:『『這次又是什麼事情?』』
△1067:『『都市中十大幫會之一,最近鬧得沸沸揚揚,被斬首的幫會『鬣狗』聽說過嗎?』』
曉:『『沒有。』』
1067:『『......』』
某人艱難的抬起頭,將他並不成熟的話與想法吐露。
△哲:『『你說的是那個,動不動收費的幫會嗎?』』
1067點了點頭感覺氣氛回到了正軌。
哲:『『他們每次被人圍剿我都會去送花圈。』』
1067:『『你真甜蜜......』』
{回到話題}
△1068:『『之前鑒於『鬣狗』有威懾級武器『矩陣』,四協會因為影響一直沒有動手。』』
△1067:『『明明前段時間的斬首行動已經將能夠操縱『矩陣』的幫會高層全部處理了,四協會還用什麼『矩陣』依舊存在做借口不進行圍剿。』』
△1068:『『然後,首腦直接委託『C?E?A』來處理圍剿計劃,構建包圍圈。』』
1067:『『你猜猜我們來找你們為了些什麼?』』
哲:『『其他事務所不給你開雙倍發票來賺中間錢?』』
1067老臉一紅道:『『咳,咳,怎麼可能只是因為這樣的小事呢.....』』
{回到話題}
△1067:『『實不相瞞,二協會與一協會分別向全體『C?E?A』成員發過一條機密級指令,讓我們將核心區圍剿時可能會得到的一種發光的透明晶體統一回收。』』
曉:『『機密級的指令不是說了就會被『C?E?A』的個人系統檢索嗎?』』
哲:『『說說吧,你們還有什麼遺言......還有,記得保險單收益人填我。』』
1067:『『這個倒是沒事,我上次喝多了,把個人系統用刀剮下來賣了......』』
曉與哲一起看向了1068
1068:『『上次,被他一起賣了......』』
哲看著他們後頸出猙獰的傷口,陷入沉思。
{回到話題}
1067:『『兩個協會點名要的東西,你們應該能猜到它能哄騙到多少藏在暗處黑市獵人了!』』
1067:『『我們到時候,把這些獵人的信息賣給刑科,如果逮到落單的,就處理掉,把獵人的信息卡賣給三協會。』』
哲:「管禁任務,離開範圍可是要搜身的。」
1068:「走地下運輸系統」
曉:『『地下運輸系統?』』
哲:『『就是下水道。』』
曉:『『噠咩!』』
1068將一張合同輕輕的拿到了曉的面前,合同單上赫然是五個零。
曉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之勢在合同上籤下事務所名稱。
曉:『『不是因為他們給的太多了,只是覺得鑽下水道很新奇而已』』
哲:『『......』』
??????
昨日的包圍圈3號據守線
『『C?E?A』』高級職員莫爾特克正在據守線處擦拭著那把統一的制式『『流光』』。至於剩下的下位,幾乎都被派到包圍圈內部嚴陣以待著。
下位們的任務很清閑,就只是每天待在包圍圈內部,無所事事的守在那一一畢竟在刑科的『『清理』』下,能夠活著逃到包圍圈的漏網之魚,是少之又少了。
正午的風將雲引到這片天空,整片街區都暗了下來,
遠處的地面傳來輕微的震動,看似雜亂而無章,仔細聽的話,卻能感受到規律的踐踏聲。
突然,瞭望台上爆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偵查員被炸得四分五裂,屍塊被爆炸的衝擊拋到上空,重重的落到地上,焦黑的肉體,飛濺的血液,但隨著遠處慢慢變大的鋼鐵與鋼鐵撞擊聲,戰鬥拉開帷幕。
這場襲擊讓下位們手足無措,本該起著震懾作用的他們實在沒有料到這種情況。
遠處,某位中位清理者卻還在不緊不慢的擦拭武器。
轟炸偵查員的罪魁禍首們,正以70公里每小時速度狂奔而來一一鋼鐵的頭部,廉價的義肢,粗糙卻又厚實的護甲,至少對於下位強悍的三名鋼鐵改造人,除了頭部內的大腦,無論內臟還是血肉或骨骼,都更換成了堅固的金屬與複雜的電路。
三位敵人正大光明的沖了過來,完全不顧十幾下位們製造的一片槍林彈雨,畢竟普通子彈傾瀉在身上,也只是打出道划痕,濺起點火花罷了。
他們突然停了下來,將背上的機槍架到地上,片刻后,每一發都價值不菲的特殊合金子彈像不要錢般的傾瀉而出。
伴隨著藍色的氫火尾焰,是深棕色彈頭穿過肉體,撕出陣陣血霧,打肉成泥,碎骨成粉。
幾個呼吸后,正面戰場便安靜下來,機槍的彈藥清空,同樣的,除了據守線處的人活了下來幾個,這段包圍圈幾乎只剩下死者與被打成碎塊的屍體了。
『『幸運』』的是,在敵方子彈用光后,某位清理者「剛剛好」擦拭完了武器,提著那把劍身細長純黑色的劍向正面戰場走去
一碰面,三位改造人就分別拔出了身後的重劍。
莫爾特克也不急不忙的拔出劍鞘中的『『流光』』。
那把制式的『『流光』』蕩漾著金色,一拔出,原本細尖的劍,被金色光芒覆蓋成了正常粗細,劍柄處淡金色的小塊結晶體微微的震動著。
一名改造人衝出,鋼鐵的肢體甩動重劍向著莫爾特克砸去。
『『滋一一一』遠處的高樓傳來一陣急促又劇烈的電流聲。
『『翁一一』』破空聲傳來,一枚黑色的合金圓球眨眼間洞穿這名改造人的頭部,腦液隨著慣性濺了一地。
巨大的電流讓塵埃裹挾在一起,一個半徑10米的巨大特殊電磁場恰好覆蓋住三個改造人。
莫爾特克慢慢走向一位改造人,然後用手中的『『流光』』劃過他的脖頸。
改造人頭部與身體分開,切面通紅而又平整。
『『砰∽』』鋼鐵的頭顱落地。
莫爾特克皺了皺眉頭,濺起的腦液沾在了他的衣服上。
電磁場減弱,最後一位改造人掙脫出磁場,高舉重劍,砍向莫爾特克。
重劍被一隻高檔合金義肢緊緊抓住,兩米高的金屬怪物僅僅只是憑藉動能讓莫爾特克特後退了半米。
『『撕拉∽』』
流光劃過,手臂連同重劍一起被斬成兩半,那名改造人複雜且廉價的電路滋滋作響,手臂的斷裂竟然讓全身的短路了幾秒。
就這幾秒之內,他的頭顱便被莫爾特克斬了下來,一時間,世界安靜的只有鋼鐵倒在地上,所發出的碰撞聲與電流聲。
戰鬥結束后,大量的人員傷亡讓這段據點失去了推進的能力。面對這樣的情況,莫爾特克一臉風輕雲淡,讓倖存的那些可有可無的炮灰委託事務所去了。
??????
某個事務所之中,
某人看著巨大的橡木桌上,
被人剛劃出一行字。
「六號暗巷,核心結晶。」
「要換桌子了」某人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