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時明月
陸一看的出來，這是那個靈魂記憶的再現，相當於視覺共享而已，並沒有什麼戰鬥力，之前雯竹月的所謂幻覺估計也就是這個女人開了視覺共享要告訴她一些事情。
根據現代史學家研究，所謂酆都城是基於川省豐都縣當地民俗演變而來的一種傳說，本身其實並沒有叫酆都的城。
但眼前的一切都告訴陸一，歷史上真的有這麼一座酆都城。
就這麼一座普通的城市為什麼在後世會變成那般人畏鬼厭的地步？
「這麼肆無忌憚，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陸一笑了，「這是現代，團結友愛不好嗎？大家都要遵紀守法，還拿你們秦漢時期那一套出來玩就別怪我不給你好果子吃了，誰讓你動了我的生意對象呢。」
「虞姬見過公子，公子是個好人，我相信你。」女人微微鞠了一躬，「本身我也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和雯竹月的融合對她來說是一場機緣，天命如此。」
「這是竹月必須背負的責任，欲承天命必須付出的代價。」
這女人一口一個天命聽得了一怪無語得，頭一次見到比自己還中二得人。
「那你跟項羽？」陸一似乎講了一句廢話？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是虞姬？
「他是我的徒兒。」
「兩千年前的師生戀，玩這麼花啊？」陸老闆上下打量著虞姬，眼神像刀光一樣彷彿要把她剝個乾乾淨淨。
虞姬也有些無語，如果不是能感覺到陸一的強大，換個人在她面前講這些她早就一巴掌抽過去了，「公子請自重，羽兒乃本座徒兒，是本座看著長大的，沒有後人臆想的那些關係，他為這愚昧世人付出了太多太多，你們這些後世的人根本什麼都不懂。」
「切，裝什麼大尾巴狼。」
虞姬的話到處都是問題，他怎麼都放不下心來，陸一眯著眼，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在蔓延，彷彿只要她再多說突然，一道如雷鳴般震耳欲聾的鐘聲在眾人耳邊響起，城牆之上有烽煙繚繞。
原本繁華的城市瞬間寂靜，城門緊閉，所有走卒販夫都沖入屋內。
眨眼之間整條街上就只剩下他們三人，他們三個好像不存在這個世界的幽靈。
「公子知道嗎，月亮，是秦末的時候才出現的啊，以前是沒有月亮的。」
一聲輕吟，如驚雷劃過天際，在陸一耳邊炸響，少年的眼中滿是驚駭。「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最開始出現的時候祂還是一塊月餅，是在之後的兩千年裡才逐漸長成球的。」
陸一眯著眼，不再多言。
歷史比他想象的離奇不少，雖然他有能力看到過去發生的事情，但是兩千年的歲月涉及到的東西太多太多了，要付出的大家即使是他也承受不起的。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漢祖稱帝，項羽烏江自刎，神州傳承兩千年，虞姬一個來歷不明的在項羽背後去爭奪帝王之位，戰敗之後為何沒死反而被封印進了雕像里？
戰鼓擂，風雨呼嘯~
烏雲籠罩，一股如山般的滔天壓力從頭頂直衝而下，陸一猛地抬頭。
砰~
一個巨大的月餅突破雲層，漫天雲雨退到一邊，天彷彿被捅破了一樣，一張天幕蓋在頭頂，在月亮表面的坑坑窪窪中籠罩著一團又一團的黑暗，血海奔涌，那一根根血肉觸手不知從何處伸出，在整個月亮上蔓延。
這一刻，陸一隻感覺自己彷彿跟一隻螞蟻一樣渺小，
月亮要掉下來了？
三人輕輕一跳，就立在了空中。
戰鬥開始了，那些黑霧中藏著無數看不清的怪物從天而降，都是被惡魔轉化成的血肉大魔，失去理智淪為只知道殺戮的工具，在和酆都的戰士開始廝殺，緊接著，城門大開，整座城裡的人，男女老少，無一不拿著武器沖入城外。
「這群怪物，和他們拼了！我大神州其實你們這群怪物能放肆的地方！」
「酆都皆英雄，絕不讓祂們在前進一步！堅持三天，援軍就能趕到！」
「沒錯，我們還有那位的援軍！沖啊！區區三天，之後定要把這群惡魔殺光。」
陸一看的真切，整座城的都是普通人，但是他們的武器卻極盡血腥，以人頭為柄，脊柱為鋒的長劍，一劍刺出能將近米后的岩石像切豆腐一樣刺穿。人皮編製的長鞭說長就長，一把揮出宛如刀切牛油，滋滋冒響，將黑暗驅散。
劈山裂土，無所不能。
是惡魔的力量，從未見過的強大惡魔，酆都的居民將士簽訂的契約，要付出的代價無法想象。
「和誰簽訂的契約？」
陸一對這位惡魔還是很好奇的。
「不可言，不可念~」
虞姬並沒有解釋。
「切，神棍。」
低頭繼續看下去。
一個身著玄色長袍的冷峻中年手持一把長刀沖在最前面，身後跟著千軍萬馬，殺個不停。
刀光如龍擊破蒼穹，就將大地撕裂，切口似鏡面般光滑，觸手怪物的鮮血奔涌而出，匯聚成一片血湖，將大地染紅，有帶著血肉的骨箭不知從何處而來，穿風引雷，卻被男人刀鋒擋住不得存進，反手一刀斬如黑霧中，將惡魔斬斷。
以一敵百，不在話下。
看的出來男人的身份很尊貴，所有人眼中對他的尊敬都溢於言表，一股常年身居高位的王霸之氣鋪天蓋地，足以懾人心魄。
但是敵人實在是太多了。
自月亮上溢出的黑暗無窮無盡，根本殺不完，陸一能看見月亮上的惡魔氣息根本止不住，都在虎視眈眈。
群虎噬龍，男人必死無疑。
在秦時算得上超級巨城的酆都也不過寥寥五十萬人，然而就是這算上孩子的五十萬人，卻將外面上百萬的怪物阻擋了五天五夜。
然而想象中的援軍並沒有到來。
惡魔難以殺死，那些血肉大魔出售怪物，不過是被惡魔改造而成的戰爭兵器，全是炮灰，人死屍骨難存，會被詭異侵蝕淪為怪物，對方的兵力絲毫沒有減少，而己方的人卻近乎戰死。
「嬴政，交出酆都，你有資格成為我們的同路人，不然今天你註定死路一條，沒有人能阻擋魔界的意志！」
絕望在蔓延，即使是玄袍男子身上也看出了一絲死志。
「來吧，寡人在此！」
「酆都城絕不能落入爾等惡魔手中，不然寡人就是千古罪人！」=
惡魔下場了，即使是在幻想歷開始的十幾年間，發現的惡魔有沒有上千位都不好說，而在這裡圍攻玄袍男子的惡魔，足有近萬！
陸一眯著眼，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
小刀~
水~
時間~
黑暗~
還有記憶~
似乎地位都很高的樣子啊。
陸一怎麼也沒想到始皇帝是被惡魔圍攻至死，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是那麼多惡魔的對手。
而且，為什麼會出現那樣的歷史記載？
他突然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
始皇大戰七天七夜，援軍依舊未至，酆都五十萬眾悉數戰死，黑暗自月亮而出，吞噬酆都，數不清的惡魔沖入城中，面露狂喜。
酆都淪為一座空城。
畫面消失。
三人站在一片黑暗中，雯竹月心裡有些難受，她好像能感受到酆都城中每一個人的感情，感同身受，但是陸一卻依舊是那副冰冷表情。他不在乎歷史究竟發生了什麼，無父無母的他在這個世界只有那麼寥寥幾個在乎的人，就算是在魔界他也能護他們周全。
「所以呢，看著一場戲的意義在哪裡？」
虞姬愣了，他沒想到陸一見到了始皇帝的結局還是無動於衷，有些生氣，「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一定要拯救這個世界，而竹月就是最後的希望，當年始皇帝和那位定下的契約如今就要應驗在竹月身上，她必須在這夢境中經受考驗。」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定著，這是我的生意，她必須恢復原樣，你也別想再讓她陷入幻境，不然你可以試試，我身上可是有你的老朋友的，你應該見過的，不過她不一定認識你哦。小時，出來打個招呼。」
陸一冷哼一聲，一個響指，一道光從他手腕上射出，落地。
一個人形的怪物出現在眾人眼前，全身皮膚乾枯如紙，身材飽滿，胸前有道理四兩，端著雙手微微鞠躬，似大家閨秀，就是脖子上的那顆腦袋上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古樸時鐘，被血肉包裹，一跟黃銅鐘擺從下巴里竄出，不斷搖晃。
嘀嗒~
嘀嗒~
時間的漣漪像四周擴散，彷彿下一秒虞姬就要淪為一捧黃土。
「你好~」
虞姬的臉上滿是驚駭~
「時間惡魔~」
「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眼中的殺意怎麼都止不住，夢境翻騰，黑暗中有裂縫蔓延，彷彿要將靈魂淹沒，耳邊似有雷鳴劃過，就要拼了老命和陸一同歸於禁。
嘀嗒~
整個夢境世界回到了三秒鐘之前的平安模樣，「別著急，我跟哪些傢伙已經沒有關係了，如今的我，是屬於主人的。」
「主人，做完這一單，和人家去約會好不好嘛~」
陸一差點雞皮疙瘩掉一地，時間惡魔的身材絕對是女神級的，不要腦袋也不是不行，但是那是怪物啊，誰受得了？反正他下不去~
「真的？」
虞姬滿臉狐疑。
「真的，不過當年那些事情因為契約在，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主人，還沒到那個時候。」
就從時間惡魔僅剩的小半張臉上都能看得出對陸一的崇拜。
陸一扶額，嘆了口氣。
「我還是那句話，死了的人就好好享受，別出來作妖了，而且元始教大花心思把你弄出來，就算你是好人，他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留在這可以，但是最好什麼都別動，不然為了我的生意只能請你去死了。」
「哦。」
虞姬有些鬱悶，她不是傻子，陸一一口一個生意，只有生意可以請得動這尊大神，可她沒錢啊，人在屋檐下只能先低頭了。」
揮手，夢境破碎。
陸一回到了卧室，封印虞姬的雕像散發著淡淡的光茫，然後陷入沉寂。
而雯竹月終於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有些疑惑，她好像看見了一個個古人，經歷了他們的一生，男女老少，歷經百世。
讓她分不清自己是誰，但看到屋子裡的雯家父女，被埋藏的記憶正在恢復，她也不用再擔心承受不住了。
陸一退到了雯韞邊上，俯在她耳邊，「別告訴你爸，你們家可能是始皇帝的後人。」
「什麼？」
雯韞瞪大了雙眼，一聲驚呼，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轉頭，卻沒想到陸一的臉還沒挪開。
四目相對，雙唇觸碰，有些軟糯。
一抹桃紅瞬間從小姑娘的臉上蔓延到脖子下。
恩，有些軟，有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