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文國國師
文國都城洛城,熙攘的街道沒有了昔日的吵鬧,天氣也似乎陰暗了許多。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皇帝剛剛昭告天下,舉國哀悼靖國候宋越的仙逝。
最喜歡討論實事的都城最大的茶館平軒閣也顯得格外沉悶。
「宋大人走得實在可惜,他可是我文國千年難遇的人才,可惜,可惜,可惜啊!真是天妒英才!」一個老者傷感地吐了一口煙圈。
「張老伯,您說宋大人會不會沒有死?這麼好的一個人是不會輕易就這麼死去的!宋大人不僅為我們文國做過天大的事,就是我們這一帶的窮苦人家也沒少受他的照顧。沒有他的接濟,我們一家也不可能活到現在啊!」一旁上茶的店小二有些眼紅了。
「唉!連皇上都發布了公文,那還有錯?」張老伯搖了搖頭。
「是啊,你們可知道當時的情況,宋大人面對的可是兩位無極巔峰強者,宋大人為了天龍玉象不落入敵手,捨生跳入了深谷,那可是火雲谷,沒人能生還!。」一位江湖人士打扮的中年人湊過來說道。
「什麼,兩位無極巔峰?那是一個什麼樣的驚心動魄場面?」
「宋大人真是我輩楷模,宋大人死得其所!」
「……」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了一起,或悲嘆或惋惜,或憤慨或激昂。
養心殿內,文燁悠閑地喝著茶。
一旁的軒轅萱萱陰沉著臉,內心卻在暗自神傷。
看著悠然自得的文燁,軒轅萱萱終於忍不住了「皇上,臣妾始終不明白,您的好兄弟宋越死了,您又昭告天下舉國哀悼,然而現在您的表現並沒有絲毫的傷心難過,這是為什麼呢?」
「皇后肯定認為朕薄情寡義對吧?要是宋越死在送親的路上,朕肯定會傷心會難過,他那時還算是朕的好兄弟,可是後來他卻背叛了朕,他這樣死了算是最有價值的。朕又給了他一個好名聲,也算對得起他了!」文燁的表情極其複雜。
「難道宋越不是為了文國而死的嗎?」軒轅萱萱有些為宋越打抱不平。
「這可難說了。宋越送親卻弄丟了朕的親妹妹,這已經是難逃的死罪。到了蠻國,卻幫敵國平息內亂,使朕失去了趁機滅掉蠻國的好機會,這就是對朕,對文國的背叛,皇后你說他該不該死?至於天龍玉象,他宋越要是能活著拿出來,他會不會順勢舉桿而起,窺奪天下呢?與其說他宋越為了文國而死,還不如說是為了天龍玉象而亡,難道不是嗎?」文燁反問道。
「宋越可對皇上是一片忠心,明眼人都看得明白!」軒轅萱萱以理力爭。
「皇后,你可是朕的皇后,文國的皇后,為何為了宋越不惜言辭衝撞於朕?」文燁有些發怒了。
軒轅萱萱一愣,立即跪下伏地,驚慌而委屈地說道:「皇上息怒,臣妾只是沒看明白,怕天下百姓也看不明白,反而壞了皇上的聲譽!臣妾萬萬不敢衝撞皇上!」
文燁扶起軒轅萱萱笑道:「好了,好了,朕的好皇后,朕不是給了宋越一個忠君愛國的好名聲嗎?天下何人會說朕薄情寡義呢?」文燁心裡還是十分疼愛這個皇后的,見她花容失色,也不免有些不忍。
「你們女人啊,就是心地善良,往往容易被一些表面所蠱惑。朕起初對宋越還只是有些戒心,所以想借送親除掉他。直到朕得一個能人相助,聽了他的分析,才知道宋越的險惡!」文燁一邊安慰一邊解釋道。
「能人?皇上是說誰呢?難道是柴滿貫?」軒轅萱萱疑惑不解。
「非也,非也!朕說的可是朕最近封的國師吳涯子。」文燁有些得意的語氣。
「吳涯子?何許人也?」軒轅萱萱疑惑地問道。
「此人乃不折不扣的隱士高人。他是父王的師父。吳涯子告訴朕,宋*越終將成為朕雄途霸業中的絆腳石,朕始終不信,可是他後來的種種表現卻證實了吳涯子的猜測。」文燁說得有些意味深長。
「啟稟皇上,吳涯子求見。」正值此時,門值太監來報。
「來得正是時候,皇后可以見見。」文燁示意宣見。
吳涯子是一個白髮童顏的老頭,沒有鬍鬚使他看起來更加精神矍鑠。
「不知國師此時見朕有何要事?」文燁問道。
「宋越已死,皇上少了一塊心病。但是蠻國雖經內亂,實力未損,仍時有侵我文國之心。先皇在位時,我便建議先皇留了后招,可也是險棋,現在該是動用它的時候了!」吳涯子一臉的高深莫測。
「哦?什麼險棋?說來聽聽!」宋越大感興趣。
「這……」吳涯子看了看軒轅萱萱,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這兒沒有外人。」文燁催促道。
「皇上最近可用國庫收入的百分之三十收購囤積鐵礦……」吳涯子猶豫了半天極其不情願地說道。
「這有何用?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文燁不解。
「老臣自由用意,一兩句也說不清,有時間,我為皇上細細道來。」吳涯子似乎不願明說。
「既然國師有所顧慮,臣妾先行告退!」軒轅萱萱知趣地避開。
等軒轅萱萱離開后,文燁有些不解:「國師,為何對朕的皇后還存有戒心?」
「皇上恕罪,皇后畢竟是民國人,有些國事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皇上也不能對她說得過多,除非皇上不想一統天下。」吳涯子說得有些語重心長。
「國師說得對,朕以後是要注意些。不知國師的后招是什麼?」文燁仍然充滿了好奇。
吳涯子湊到文燁耳邊,如此這般輕聲道來,生怕有人聽見了。
文燁聽得心花怒放,一拍大腿只呼:「國師果然不同凡響,就照國師的辦。要是朕在幾年前能得國師相助,不知要少走多少彎路。」
吳涯子卻不得意,虛著雙眼,靜靜地說道:「老臣曾經深受先王禮遇,先王彌離之時,託付老臣務必保住文氏江山,老臣之所以不提前露面,一是時機不到,二是要皇上有所磨礪,而且又多了個宋越攪局,當時我也看清了宋越的布局,所以不到關鍵時候,老臣是不會出面的。」
「宋越不管怎麼說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為朕也是出了不少力,死了還是有些可惜!」文燁嘆道,他想起了和宋越的出生入死。
「皇上不可有婦人之仁,即使哪一天需要砍下老臣的腦袋,皇上也不能有絲毫猶豫。要獨霸天下,必須有驚天動地的魄力才是。」吳涯子虛著的雙眼甚至閉上了。
「國師說得是。朕不能婦人之仁,朕要的是一統天下!」文燁似乎看到了自己君臨天下,萬臣朝拜的景象。
且說蠻國國內上下一片喜氣,蠻國大太子阿里迪恢復了正常人的智力,國王阿里古達正式冊封阿里迪為新的皇位繼承人。
蠻國寢宮內,阿里古達眼神中有些擔憂:「迪兒為人過於忠厚老實,沒有能人相助,只怕難有建樹。可惜了宋越,還有朕的女兒阿滿。」
說到痛處,眼眶裡不禁多了些眼淚。
「陛下節哀,臣等自然全力輔助,萬死不辭!」一旁的影子武士黑無顏寬慰道。
「對了,民國竟然有兩大無極巔峰高手相助,看來是請你師父出山的時候了!」阿里古達轉開話頭。
「是啊,師父他老人家也是要活動活動筋骨了。」黑無顏應道。
「陛下,智叟裘天問求見!」太監傳報。
「哦,一向只鑽研學問的裘大師如何主動來這兒湊熱鬧了,快快有請!」阿里古達有些意外。
不一會兒,裘天問緩緩走了進來。阿里古達熱情萬分招呼他坐下了,完全不顧君臣禮儀,看來他對裘天問還是尊敬有佳。
「不知大師匆匆而來所為何事?」阿里古達問道。
「陛下可要萬分小心了,文國已經開始打蠻國的主意了。臣實在不願看到戰事一起,民眾遭受戰爭疾苦。」裘天問直言而道。
「大師何出此言?雖然都經內亂,然我蠻國實力猶在,他文國卻大傷元氣。朕不找他的麻煩已是萬幸,他文國又何敢來招惹我蠻國?」阿里古達搖搖頭笑道。
「陛下難道沒有發現近來鐵礦漲價?」裘天問問道。
「這又有何奇怪之理?鐵礦漲價不是常有的事?」
「不過這次卻不同尋常,而且只漲不降。老朽曾經勸過陛下,鐵礦鹽礦等國家戰略物資應該收歸國有,嚴防倒賣。雖有嚴法約束,但終究怕被敵國利用。」
「話雖如此,現今各國的礦源分佈零散,提煉困難,礦石開採耗資也巨大,各國都沒有收歸國有,面臨的情況相同,又何懼之有?即使現在收歸國有也不現實啊!」
「收歸國有宜早不宜遲。現今,如果敵國加大儲備擾亂市場,必有后招。當然,當下之急應該嚴禁鐵礦流出國外,加強本國鐵礦儲備才是上策!」
「智叟老矣!如此一來,鐵器價格大漲,人民何以生計?外憂未排,內亂已起,不可取啊!」阿里古達說出自己的憂慮。
裘天問有些急了,咳嗽了幾聲說道「陛下之憂不是沒有道理,現敵國如何操控尚不得知,但是不得不防,否則為時晚矣!陛下只需下令鐵器按量採購,必不影響人民耕作生計。只有忍一時之痛,才能破敵之策啊!」
阿里古達有些不耐煩了,臉色大變:「文國經濟本就蕭條,如果想通過鐵礦儲備擾亂市場,那他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智叟老矣,當以學問研究為是,不必參與國之生計!」
裘天問無奈地搖搖頭,轉身緩緩向殿外蹣跚地走去,嘴裡嘀咕著:「老朽也許真的老了,不中用了。」
「這老頭!」阿里古達看著遠去清瘦的背影,不禁有了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