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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溪辦事謹慎妥帖,卻也查了幾日都無果,苦喪著臉回來複命:「太醫院那邊看得緊,問不出什麼,沈太醫也不知嘉容華的病情,又是兩年前的事,刻意去查脈案之類未免遭人懷疑。」
悵然一嘆,問不到也沒別的法子,只好自己先加著小心仔細防著。紅葯想了一想,猶豫道:「娘娘若是問一問荷才人呢?從前她不也是幫了許多忙么。」
因為沈循曾害過我,我對這父女倆也都是設著防的,聽言搖頭:「不行,從前問她,也都是尋了別的由頭拐彎抹角地去問。如今突然問起兩年前嘉容華的事,她必是會多心的。」
其實本也沒有寄希望於此。只是想若能查出其中原委,告訴嘉容華,興許能解開她這個心結免去一爭。但宮裡做事本就是不留證據為上,兩年前的事哪有那麼容易去查?
安全起見,我把阿眉帶在身邊的時候愈發多了,去成舒殿時碰上芷寒和元沂也在。芷寒起身向我福了福身:「長姐。」
「母妃。」元沂一揖,又坐回去,向宏晅道,「父皇直接問母妃的意思不就是了?」
我愣了一愣,看向宏晅:「什麼事?」
「芷寒說你想念元沂。」宏晅笑道。我心裡一動,淺淡答說:「是……不過臣妾也早已說過,元沂還是她帶著為好。」
他點了點頭:「那元汲呢?」
元汲?心中一驚,芷寒在旁道:「皇後娘娘去了,目下皇長子沒人照顧,長姐對他也上心,為什麼不請旨帶在身邊?」
芷寒添的什麼亂……我是不能讓靜妃得到皇長子,但縱使要奪子,也不能是這般。
我皺起眉頭,一時無話。宏晅掃了我一眼,向芷寒道:「你先帶元沂回去,朕和你姐姐商量商量。」
「諾。」芷寒一福身,帶著元沂告退。
她的身影剛離開成舒殿,我立即道:「陛下不可……」
「知道。」他輕一笑,拉我坐下,「隨口說了兩句,朕心裡知道輕重。」說著摸了摸阿眉的臉,阿眉回過頭看了看他,打了個哈欠,他見此笑道:「總犯困,你母妃要是有你一半能睡就好了。」
我聞言也打了個哈欠:「陛下別說……臣妾最近也時常犯困,睡得不錯。應了民間那句老話,春困秋乏夏打盹。」
宏晅嗤的一笑:「還有句老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也准得很。」
我一笑:「陛下最近也常犯困么?」
「朕是說元沂。」他笑答道。我心裡「咯噔」一聲,只覺一陣慌。他瞧了瞧我的神色,一嘆道,「既然不捨得,就帶到身邊來。芷寒也提了幾次,說元沂到底跟你親些,你要帶回來她也沒意見。」
我略覺欣慰,仍是搖了搖頭,誠懇道:「不必,臣妾有阿眉、有陛下,芷寒她只有元沂。也沒有什麼元沂同誰更親的話,臣妾瞧著元沂對芷寒也孝順得很。」他緩點了頭,我思忖片刻,轉而問道,「倒是皇長子的去處,陛下早些定下來為好。倒不是怕皇長子會受委屈,只是這事兒這麼懸著,六宮心裡頭都不安呢。」
嫡長子的去處不定,自然人人都要多存一份心。他沉吟一會兒,說:「母后的意思,是從低位的嬪妃里挑個品行好的晉個位帶他,把原本的高位嬪妃都避開。」
這倒也是個不錯的法子,防止了高位嬪妃借著皇長子去爭后位。看來帝太后在此事上確是不偏著靜妃,前腳把宮權給了琳儀夫人,後腳又出了這個主意。
遂是抿唇一笑:「如今泰半的嬪妃臣妾都不熟呢,陛下可有中意的人選?」
他搖頭一嘆:「一時也不知誰合適。」
也是,品行好又得他心的,多半位份都不低。旁的人,我不熟,他也未見得就有多熟。
我細思著,俄而一笑:「臣妾想到個人,位份不低,卻是合帝太后心意的。」
他面色一喜:「誰?」
「良貴嬪。」我銜笑道,「若不然還有柔貴姬。她二人平時侍奉太后侍奉得周到,也不是愛惹是生非的人。入宮也都有些年頭,平日總在長寧宮候著,跟皇長子也不會太生分。」
他琢磨了一會兒,欣然點頭:「這主意不錯,待朕問問母后和元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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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舒殿出來,我卻沒有直接回簌淵宮,而是去了芷寒的霽顏宮。芷寒見我來得急,不禁有些疑惑:「長姐,怎麼了?」
「元沂呢?」我問她,她指了指書房,「練字呢。」怔了一怔又道,「出了什麼事?」
「陛下說他近來時常犯困?」
芷寒點頭:「是啊……」
「這孩子打小越臨近夏天越不肯睡。」我靜靜看著她,她眸光一凌,驚懼道:「長姐你是說……」
「許是我多心。」我苦苦一笑,「但在宮裡,有時候還是多個心思好。」
一連三日,芷寒著醫女一一查了元沂的飲食,沒有半點不妥。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向她道:「給你添麻煩了。」
「什麼話?」芷寒鎖眉喟嘆,「當心點總是沒錯的,知道無事我也安心。」
我點點頭,她看了看我,又道:「長姐最近是不是遇了什麼事?」
我有一瞬遲疑,便將嘉容華的事同她說了。她聽了也是同梨娘一樣的反應:「這嘉容華就是渾人一個,自己保不住孩子平白賴到長姐頭上?」
「是不是平白,她現在都賴到我頭上了。」我疲憊地緩了口氣,「咱除了防著,還能怎樣?我只能多謝她提前挑明了,給我個設防的機會。」
「這都什麼事兒……」芷寒聽得直搖頭,「就沒有一刻消停的時候。皇後娘娘在天之靈,趕緊帶這些個渾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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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和芷寒說清楚后,芷寒便免不了和我一樣緊張起來。嘉容華要報復失子之仇,頭一個就是我的親生女兒阿眉,再一個便是元沂。有了這麼重的心事,什麼「春困秋乏夏打盹」的話也不管用了,總是三更半夜睡不著。又怕翻身太多打攪宏晅休息,只好維持著睡姿望著床幔愣神。
小心地轉過去看了看他,他倒是睡得沉,我碰了碰他的睫毛他都沒有反應。無聊地繼續愣神,過了一會兒,卻聽到外頭有動靜,似乎是梨娘的聲音,似乎很是焦急。
覺得不安,搭了件衣服出去,雲溪正帶著她疾步往裡走,我見狀皺眉道:「怎麼了?」
「帝姬……帝姬出事了……」梨娘急得連話都說不出,我聞言大驚,忙往阿眉的房間去。
紅葯正在屋裡陪她,也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抱過來一看,阿眉睡得昏昏沉沉的,嘴唇微微發著紫,呼吸很有些不暢。
「怎麼回事!」我急問了一句,又道,「快請太醫來!」
林晉忙應道:「已經請了,馬上就到,娘娘別急……」
阿眉……她從未有過這樣的事,白日精神還好好的,睡前還乖乖地同我道了晚安。連喚了幾聲她都毫無反應,我幾乎要忍不住眼淚,卻陡然聽得外頭又是一陣嘈雜。
原守在宮門口的宦官急急慌慌地跑進來,跪地稟道:「充容娘娘,霽顏宮宜貴姬急著求見陛下……說是……說是皇次子不好了。」
元沂?!眼前一白,抱著阿眉強拉回神思,定了定神道:「雲溪,快去照實稟陛下;紅葯你去月薇宮回給琳儀夫人。」
二人應了一聲分別去了,我抱著阿眉坐在床上。只覺得太醫來得太慢,不許自己往壞里去想,又忍不住地擔心……她若撐不到太醫來可怎麼辦?
宏晅很快推了門進來,衣袍夾風的弄得屋中幾人都有已經,忙不迭地回身行禮。我有些恍惚,木然站起身望著他,很是無助:「陛下……阿眉……元沂也……」
「朕聽說了。」他在我身邊停下腳步,看向我懷中的阿眉。她的嘴唇比方才我來時又紫了一些。
「她吃什麼了?」他鎮定地問我,我猶是能從他目中看到一縷掩不去的驚慌。
梨娘立刻在旁答道:「就是小廚房備的晚膳……睡前喝了些宜貴姬娘娘那兒送來的果汁。」
「果汁?」他一凜,「你們查過嗎?」
「自然……」梨娘忙道,「近些日子霽顏宮那邊也謹慎得很,但凡吃食都是查過了才送來。帝姬用前,試菜的宦官也已試過……都無礙的。」
那怎會這樣……怎會阿眉和元沂同時出了事。
兩名太醫一併趕來,匆忙施了一禮便上前診治,宏晅眉頭輕挑:「沈循呢?」
其中一人趕忙回道:「沈大人去了霽顏宮診治皇次子去了,一會兒趕來。」
他顏色稍緩,摟過我溫聲勸道:「先把阿眉放下,讓太醫看一看。」
我將阿眉擱在床上,站在一旁忐忑不已。感覺整個身子都在禁不住地微微打顫,又分明地感覺到他攬著我的手同樣打著顫。
「陛下……阿眉不會有事……」我的手緊抓著裙擺,每一個字都在自己心裡引起一陣心驚。他拍了拍我:「是……必不會有事。」
若她有事,我寧可一死。
安寂一陣,兩名太醫躬身一揖,向他稟道:「帝姬是中了毒……須得以溫水洗胃催吐。」
「沒別的法子么?」我脫口而出,「她還這麼小……」催吐於她而言是怎樣的折磨。
看著年長些的太醫又一揖:「這是最有效的方法。娘娘放心,臣必定小心而為,不讓帝姬受苦。」
「可是……」
我仍有些猶豫,宏晅沉然道:「雲溪,扶充容去側殿歇著。」
我一怔:「陛下!」
「朕在這兒陪她。」他握了握我的手,寬慰道,「你放心就是。雲溪,帶她去。」
雲溪上前扶住我,勸了兩句什麼我並沒有聽進去。我想留下陪阿眉,又怕我的不忍心會平添麻煩。躊躇了一會兒,聽到他一嘆,拉著我的手往外走,邊走邊道:「朕會護好她,你出去等著。」
一路被他拖出了門外,訥訥地回不過神,直到門在我眼前關上才恍然。下意識地要抬手去推門,雲溪在旁微一攔,溫言道:「娘娘還是先去側殿歇著吧……這邊有陛下在,想來不會有事。」
「阿眉……」一時間,我腦海里除了阿眉的一舉一動以外,什麼也想不到。雲溪在旁又道:「陛下在裡面守著帝姬,若霽顏宮那邊有什麼神,總得有個能回話的人……」
是……她說得對,元沂也出事了。芷寒素來沒有自己做主的本事,我得在外面守著……
作者有話要說:_(:3」∠)_每次寫到中毒之類的事,阿簫就要去騷擾學中醫的妹子……
_(:3」∠)_藍洛菇涼……你就算猜到了也不許說不許劇透!!!
_(:3」∠)_雖然已經不打算給男主洗白了吧……
但是看了評論……我還是想說……嘉容華有孕這事兒……陛下他冤!!!
明晚的更新見!!!
以及……聽說手機wap閱讀上插了莫名其妙的廣告?而且和文案還是作者有話說渾然一體?
阿簫淚目聲明……那個「xx造成的不舉」之類的廣告……它真跟我沒關係……真不是我做的鏈接……我我我……聽說這事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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