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猛烈進攻

與路振飛的忐忑不同，李信大軍一行在雨夜中的進發雖然艱難，可是他卻絲毫不慌，眼下的情況正如計劃當中一般無二，接下來的一切只需要正常進行即可。

當革新軍接近清軍大營時，圖爾格還在帳內熟睡，他雖然常年在軍中，可畢竟年紀已經大了，精力大不如從前，尤其是在這般雨夜的環境下，更讓他緊繃的心緒為之放鬆，這一覺卻是睡得極為香甜。

睡夢中，圖爾格夢到了自己成功在徐州城下大破李晟所部，最後一路攻下南直隸，使得他的名字名揚天下，回到盛京后更是受到了皇帝的信賴......

圖爾格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同一時間，革新軍大軍已經出現在鏡山清軍大營外，所有人半蹲在地上，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動靜。

就連將士們穿著的鐵甲發出的摩擦聲，也很快消失在雨水中，在那一頂頂笠盔下，眾人的神情中透著幾分凝重。

兩名探馬跪在地上，向李信彙報著剛剛得到的情報。

「根據我們抓的舌頭，這一次韃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是漢軍八旗的人，大概有兩萬人，還有一萬人中，有五千是真韃子，有五千人是蒙古韃子。不過有一點，蒙古韃子不在鏡山。」

李信輕輕皺眉，也就是說鏡山只有兩萬五千清軍。

這一點使得他有點擔憂，倒不是因為別的，這五千蒙古韃子不在確實可以減輕壓力，但是倘若沒有掌握這部分人的動向，是不是就會形成一個隱患呢？

「抓緊時間趕緊探查，將這五千蒙古八旗的下落探明！」

「是！」

隨著探馬再一次消失在雨幕中后，李信決定不再等待，他拔出腰間的長劍，在雨幕下透著幾分森嚴的寒氣。

「殺！」

隨著一聲殺，革新軍第二師的兵丁們高高舉起手中的長矛，朝著鏡山方向的漢軍八旗兵發起了進攻。

.......

作為祖家的子弟，祖大壽的次子，祖潤澤也在這一次南征的名單當中，他身為漢軍正黃旗固山額真，自然也是希望能夠多多立下功績，從而鞏固祖家在清廷的地位。

說起來，祖家在清廷並非沒有隱患，實際上在不少人看來，祖家屬於典型的身在曹營心在漢，而這一點跟祖大壽當年第一次詐降的情況分不開關係。

崇禎四年，大凌河之戰中，祖大壽被後進軍重重圍困，城中彈盡糧絕，祖大壽選擇殺掉了決心力戰到死的何可綱，向皇太極投降，深受當時皇太極的信任，可是到頭來祖大壽卻不惜用自己的子侄、部將三十餘口的性命擔保，來重新逃回錦州，回到明軍中與皇太極繼續對抗。

面對祖大壽這種降而復叛的行為，后金的大部分將領都極為排斥，許多人甚至打算殺光祖家的三十幾口人質，來向祖大壽進行報復，然而皇太極卻力排眾議，甚至沒有為難當時作為人質的祖大壽的兒子們，像長子祖潤澤、養子祖可法等人都得到了皇太極的看重，還被授予了官職。

如今，自從松錦之戰結束后，祖大壽第二次投降，也使得祖家在清廷的立足變得極為尷尬，他們既不像李永芳、范文程那般得到信任，又不像後面那些投降的明將一般地位，這使得祖潤澤下定決心這一次南征的機會，來證明自己。

望著黑洞洞的帳外，祖潤澤準備合衣休息片刻，然而等他剛剛閉上眼睛后，帳外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見全身上下濕透的親兵啪嗒一聲跪了下來，臉上帶著幾分驚恐。

「大人，有敵人夜襲！」

「什麼？」

一聽到這話，祖潤澤頓時坐不住，他大為驚訝地說道：「是什麼人？有多少人？」

不過還沒有等親兵回答，祖潤澤就急匆匆地穿起棉甲，走出了帳外，只見遠方已經傳來了一片廝殺聲，然而在雨水和夜幕的遮掩下，卻是看不清具體情形。

親兵驚恐地說道：「大人，小人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只是這些人裝備精良，作戰有序，似乎早已經準備妥當......絕不是明軍！」

對於明軍，他們這些投降的漢軍八旗兵自然是極為了解，因為在過去，他們本身就屬於明軍的一員。

祖潤澤咬了咬牙，他知道在雨夜下，各營之間的聯繫變得極為鬆散，援軍也絕不會輕易抵達，各營之間將會處於各自為戰的狀態，直到援軍抵達。

「去，趕緊通稟圖爾格將軍，還有，派人將親兵營全部召集起來！」

眼下這個危急時刻，祖潤澤只能先將親兵們集中在一起，然而再看局勢的變化伺機發起反攻。

「殺！」

與清軍的混亂不同，革新軍第二師對於這一次雨夜激戰進行了充分的準備，李信深知在雨夜發起夜襲，勢必會形成一場亂戰，只有貼身肉搏，根本不會有火槍發射的空間，於是作為前鋒使用的六個營一律使用肉搏武器，長矛加上圓盾腰刀的組合，來打這麼一場貼身肉搏的亂戰。

這一點其實正好十分契合革新軍的特點，因為在過去的很長時間裡，革新軍並非那種堂堂正正的陣戰之師，而是習慣了各種亂戰和野戰，像這種雨夜作戰的環境，在過去也是有所經歷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使得李晟和李信都擁有發起雨夜襲擊的底氣。

在這種環境下，即便是同建虜最精銳的白甲兵對陣，革新軍老兵們也擁有不服輸的勇氣和底氣。

上千人此時已經沖入了清軍漢軍正黃旗的營寨中，他們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格殺了巡邏的兵丁和哨兵，至於其餘的漢軍八旗兵們雖然也驚醒過來，可是在這種群龍無首的環境下，根本難以組織起有效的反擊，一路上被殺得節節敗退。

祖潤澤的反應極快，他迅速將自己身邊的親兵組織起來，親自拎著長刀出去衝殺，一旁幾個貼身的祖家家丁連忙圍過來。

「大少爺，咱們趕緊跑吧！前面已經擋不住了，我們護送您逃吧！」

一聽到這話，祖潤澤卻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一名家丁的臉上，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惡狠狠道：「你他娘的放什麼狗屁！咱們絕對不能跑，一跑祖家可就真完了！趕緊傳令下去，讓下面的牛錄們趕緊組織起來！一定要給我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