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遇羅莎莉亞，地下角斗場

「嘿嘿，這麼久過去，咱的本事還是沒有半點生疏嘛。」

「怎麼樣慕北？」

「慕北？」

緊靠在陰影中，目送著那個一無所覺的男人逐漸遠去，慕北感覺自己的四肢漸漸恢復了力氣。

她看了眼手裡的紙片，上面烙印著泛起奇異金屬光澤的紋路，以及邊角處一個細微的愚人眾徽記，再聽著耳邊帕朵的呼喚聲，幾乎說不出話來。

「帕朵，你可真是……」

太強了。

用神偷這種詞都無法形容慕北此時對帕朵的概括。

暗夜靈貓，飛檐走壁，悄無聲息地竊取目標身上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愛莉希雅給慕北的感覺太過縹緲和夢幻，以至於總讓她有種不真實，而帕朵的能力卻是真真正正地呈現在了慕北的面前。

一句話，酷斃了。

慕北甚至覺得，有帕朵的力量在，提瓦特大陸她已經可以隨意縱橫了。

話說，所謂的英桀里，應該是有排名存在的吧，以帕朵的本事，也許很靠前吧？會不會比愛莉希雅還厲害呢？

無暇庭院內。

愛莉希雅仰面躺在花叢中，哼著歌，捧著一本不知從何而來的書在看，穿著過膝長靴的雙腿交疊在一起，踢著小腳，愜意到不行。

貓耳少女從小徑盡頭走來，走到她的身旁，蹲下身子，一邊輕輕幫她捶著大腿，一邊滿臉討好地對她說道：「愛莉姐，你看，今晚我要幫慕北的忙，特訓的事就免了吧。」

「嗯哼」

愛莉希雅輕哼一聲，算是應了。

「好誒！愛莉姐，你果然對我最好啦！」帕朵立刻歡呼著蹦起來，準備跑開。

等她離開后，愛莉希雅才悠悠嘟囔了一句：「今晚免了可以，不過我可沒說，明晚不需要補上哦」

「真是個單純的孩子」

小巷內，那個被順走邀請函的面具男人敲了敲暗門，很快暗門打開了，那冷漠的聲音再度響起：「邀請函。」

男人不耐地伸手摸了摸衣襟內，動作突然一滯，旋即像是不可思議的樣子，開始渾身翻找起來。

「見鬼了，我的邀請函呢？出門的時候明明帶了才對。」

男人翻了半天，也沒找到邀請函，只能忍住煩悶的心情，看著暗門后的守衛說道：「我是你們的老顧客了，這次沒帶邀請函，先讓我進去。」

「抱歉，這裡只認邀請函，不認什麼老顧客。」冷漠的聲音回答。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知道我是誰嗎？」

「……」

冷漠的聲音乾脆不理會他了，那男人有些氣急敗壞，狠狠地罵了幾句，扭頭就走。

「呵，無知又可悲的蒙德人。」

冷漠的聲音低低地嘲弄了一句，暗門悄然關閉。

「該死的愚人眾，居然敢瞧不起我，呸！什麼東西！」

漆黑的巷道里，男人罵罵咧咧，卻突然感覺旁邊一陣風聲襲來，他下意識回過頭，還沒看清眼前是誰，整個人便渾身一顫，直接趴在地上。

慕北輕輕踢了踢他，見沒動靜，這才十分抱歉地說道：「那個……實在不好意思，剛剛想起還差張面具，再找你借一下。」

說完，她毫不客氣地將面具從男人臉上扯了下來。

面具后是張不認識的老臉，慕北瞅了一眼，便沒有再理會。

「現在應該差不多了。」

戴好面具，整理好身上的斗篷，確認將自己遮蔽得嚴嚴實實后，慕北將昏倒的男人藏好，朝著暗門走去。

站在牆壁前，慕北精神漸漸繃緊，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那扇暗門。

門很快就開了，露出了後面充斥著黑暗的階梯。

「邀請函。」

黑暗中傳出了一道聲音，慕北敏銳地感覺到黑暗中有不止一道目光從自己的身上掃過，她努力保持鎮定，一言不發，將邀請函取出來，在身前晃了晃。

那冷漠的聲音消失了。

慕北鼓起勇氣，踏進了黑暗的階梯中。

階梯很長，似乎通往蒙德的地下，足足走了快一分多鐘，慕北才看到了盡頭大門的光亮。

大門旁站著兩名身穿紫黑色制服，戴著面具的愚人眾成員。

「你是來『買貨，還是來『賣貨的？」

其中一人打量了慕北幾眼，有些疑惑地問道。

慕北哪裡知道什麼買貨還是賣貨，只能隨便說一個：「買貨的。」

「樣子倒像是買貨的，算了，進去吧，最近多了許多有潛力的新人，希望有你能看中的。」愚人眾成員揮了揮手，推開了身後的大門，一陣陣頗為嘈雜的聲音頓時從門後傳來。

「上啊！惡狼！咬死他！」

「站起來！快站起來！」

慕北走進門內，映入眼帘的便是面前巨大的角斗場，無數戴著面具的身影坐在角斗場周圍的觀台上，揮舞著手臂怒吼著。

而那場下，一個遍體鱗傷的身影，正手握短劍，和一頭兇猛無比的魔物惡狼搏鬥。

那不是表演。

是鮮血淋漓的真實。

面具下，少女的瞳孔不斷收縮。

「咦，他們這是在做什麼戰士訓練嗎？」帕朵疑惑地問道。

「但是那種程度的傷勢，未免也太過嚴重了。」

慕北清晰地看到，在那個瘦小的身影上，他的腰腹，已經被惡狼的利爪撕開了一道極深的傷痕，大片大片的鮮血不斷滲出，染紅了他身上的皮甲。

「哦，女士們先生們！你們快瞧，我們的勇士戰獅又一次站了起來，他還沒有倒下，又一次向他的對手揮出了劍刃！」

隨著那少年再次爬起，觀台上人們的情緒幾乎衝到了頂峰！他們嘶吼著、宣洩著，近乎瘋狂地大喊著。

看著眼前的一切，一種名為震撼的情緒在慕北的腦海中不斷擴散、瀰漫。

「帕朵，有沒有辦法救下他，這樣下去……」

「他會死的！」

「誒？這……」帕朵愣住了。

「喂，那邊的傢伙。」

就在這時，慕北身側後方突然響起一道略顯沙啞的低沉女聲，她回過頭，只見到一個戴著純白面具的女子正依靠在牆壁上，那面具下暗紅色的瞳孔漠然注視著她。

「你是新來的？」

慕北遲疑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那女子似乎深深注視了她幾眼，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角斗場中央的搏殺之上。

「你似乎覺得這很殘忍？」

女子給慕北的感覺很奇怪，有些似曾相識的樣子，但慕北卻想不起來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她，而敏銳的視覺，讓她注意到了藏在女子兜帽下那深紅色的髮絲以及那略顯蒼白的膚色。

當然，最重要的是，即便那寬大斗篷都無法掩蓋的波瀾壯闊。

慕北的腦海里迅速閃過一道影子。

蒙德教會的不正經修女——羅莎莉亞！

隱隱意識到對方的身份后，慕北警惕的內心略微放鬆，她也望向角斗場內，輕聲道：「只是沒有想到，安寧祥和的蒙德城裡，居然會有這種地方。」

「這有什麼奇怪的，有黑便有白，光明所至之處，必有暗影。」羅莎莉亞語氣平靜。

看到場下那位少年幾乎快要搖搖欲墜時，慕北下意識攥緊了雙手。

「但是這樣的一幕，未免太過殘忍！」

慕北不明白，羅莎莉亞再怎麼說也是蒙德城的公職人員，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愚人眾在蒙德城內做出這樣的事情，居然放任讓人與魔物殘殺，供其他人圍觀取樂！

簡直是在踐踏生命的底線！

「殘忍？」羅莎莉亞的目光落在慕北身上，似乎微微有些訝異。

但慕北已經無法忍耐，作為一名曾經生長於和平時代的普通人，她有屬於自己的是非善惡觀念，讓她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在她面前被魔物撕碎，抱歉，她做不到！

「愛莉希雅！」

「哎呀，我就知道，我可愛的小慕北還是離不開我呢」

少女眼眸中綻放出粉紅色的微光，嘴角微微翹起。

「救人嗎」

「不愧是我所喜歡的慕北呢」

「那麼……就讓愛莉希雅，來助你實現心愿吧！」

羅莎莉亞目光陡然一變，她感受到眼前這個斗篷女孩身上突然湧現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她腳掌微微後撤，手臂微垂，指尖劃過虛空，一抹亮光浮現而出，一柄粉白相間的水晶長弓被她自然地握住。

『往世飛花』

當那弓弦被拉緊時，如同水晶般的粉色箭矢瞬間凝結而出，陡然沒入那撲向少年的魔物惡狼頭顱。

倒在地上的少年呆住了，他本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卻眼睜睜地看著原本襲來的狼爪無力垂下，而他手中的短劍，不知為何刺穿了惡狼的咽喉。

角斗場上瞬間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

少年下意識扭過頭，望向那箭矢襲來的方向，只見一個戴面具的斗篷人迅速消失在了遠處的看台邊上。

「你這個傢伙！」

羅莎莉亞死死拉住慕北的手，飛快奔逃，兩人衝進了某條通道內，推開一扇暗室的門，羅莎莉亞將慕北推了進去，她屏息觀察兩側，確定無人後，方才悄然將門關住。

「我還不想死在這裡，你最好老實一點！」

羅莎莉亞狠狠瞪了慕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