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瘋魔

這話說的他塔喇氏心情十分舒坦，笑罵著隔空點了點兩個兒媳和自家閨女道：

「你們幾個猢猻。」

說著將穆爾登額抱在懷裡，哄道：

「瑪嬤的乖孫孫，看你額娘，嬸嬸還有小姑姑，多沒有正形啊，穆爾登額長大了可不能學她們。」

娘們幾個說說笑笑，正院里歡聲笑語不斷，就連下人們做起事來都覺得身上鬆快了幾分。

郭絡羅府中一派祥和，紫禁城中可不就是這樣的景象了。

庶妃董氏所生的皇次女剛剛滿月不久，馬佳庶妃就又傳出了三個月的孕事。

原本馬佳庶妃誕下的皇子承瑞，還未序齒便已幼殤，可是在悅儀的干預下，皇長子的身體康健無比。

如今早已過了三歲，序了齒，上了玉蝶。

本來馬佳氏生下了健康的皇長子，就已經讓皇后十分忌憚了，如今馬佳氏又身懷有孕，這讓皇后忍不住再次出手了。

她可不想馬佳氏再生下個一兒半女，給庶長子增添了幫手，也給她的嫡子增加了敵人。

一時間宮內的鬥法又開始了，消停了一年多的紫禁城開始再次烏煙瘴氣起來。

皇後手里的人手可不是馬佳庶妃能比的，自從出了月子拿回宮權，皇后雖然因難產而體虛病弱，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手中的權利，如此才護得住病弱的兒子。

不過有悅儀的安排，在暗中相助馬佳氏，想要保胎至平安生產也不困難。

又過了幾日，悅儀在丫鬟婆子的陪同下，前往大覺寺上香。

自從康熙四年悅儀設陣后昏迷七天，他塔喇氏帶學習來大覺寺祈福后，之後的每一年，悅儀都會來到大覺寺上香，齋戒幾日。

前幾年他塔喇氏還會陪同，自從去年開始，就是悅儀一個人帶著丫鬟婆子前往了。

設了個小小的幻陣，讓人看見悅儀在大殿上過香后，才前往郭絡羅家在大覺寺的專屬禪房。

開玩笑，悅儀一個修仙之人，給佛祖上什麼香，又不是一路人。

至於專屬禪房，本來郭絡羅家的地位是沒有如此特權的，可是誰讓郭絡羅家有錢呢。

他塔喇氏每年的香火錢可是沒少捐，再加上郭絡羅家如今聖眷正濃，所以才有如此待遇。

悅儀此時前來大覺寺上香，也不是突發奇想的，而是住在外面，有些事她更方便動手。

宮內的皇后怕是要瘋魔了，出手越來越重，僅憑在宮外的安排，不足以馬佳氏在皇后的攻勢下成功保胎。

所以悅儀準備親自入宮一趟，再給馬佳氏布置一些保胎之物。

用過齋飯，悅儀在丫鬟的陪同下在外散步，就是這樣的情況下，悅儀再次見到了玄燁。

說起來悅儀有三年未再見到玄燁了，上次見面，還是康熙七年二月里，御駕巡視京畿的時候。

如今已經十一歲的悅儀，雖然臉龐還稍顯稚嫩，卻已是傾城之姿了。

幾年未見，玄燁已經有些認不出悅儀了，還是梁九功記住了悅儀身旁的清夏，才讓玄燁想起了這個只是通口信，卻幾年未見的義妹。

這幾年裡，每年的新茶製作完成，悅儀都會托自家兄長，將茶與水，轉交給『黃三哥"，包括各個年節該送的禮物也是由道保幾人轉交，偶爾會帶個口信。

玄燁也會時不時的賞賜悅儀一些首飾什麼的，通過道保幾人轉交，只說是哥哥送給妹妹的禮物。

因此雖三年未見，兩人之間卻並不陌生，悅儀上前兩步，施了一禮后道：

「許久不見三哥了，三哥近來可好？」

悅儀抬頭見玄燁彷彿愣了一下，也沒作聲，她當然不會忽略玄燁眼底的那一絲驚艷，只是靜靜等待著。

「為兄安好，你可好？是來大覺寺上香來的？」

悅儀點了點頭：

「是來祈福的，準備在此齋戒幾日再歸家，三哥也是來祈福的嗎？」

玄燁默不作聲，之前眉宇間閃過一絲憂愁，被悅儀精準的捕捉到了。

「三哥可是有什麼事情發愁？不去說出來？讓小妹一同參詳參詳如何？」

聽著悅儀這話的梁九功心內撇撇嘴，你個黃毛丫頭懂什麼。

而玄燁則是剛好想起了初見悅儀時，當時還不到七歲的她，處理事情就已經非常有條理了。

想了想便開口說道：

「好，那格福克真格就幫三哥參詳參詳。」

說著沉吟一聲，便將後宮之中的事情換了個身份講了出來：

「為兄早幾年便已成婚，只是大婚數年後還沒有子嗣，嫡妻一直沒有好消息，妾室們懷孕了也都小產了。

直到前幾年，我又有不少妾室懷孕了，還是大多數都中途小產，只有其中一個妾室平安生產，誕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就是我的庶長子，我一時高興，便多疼了那個孩子一些。

第二年我的另一個妾室又為我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庶長女。

第三年我的嫡妻終於懷孕了，可是因為其他妾室懷孕的時候，她做了一些對她們不好的事情，我的嫡妻就非常害怕被人報復，整日如驚弓之鳥般，最終難產，生了三天三夜，才為我生了一個先天體弱的嫡子。

嫡子雖然體弱，可是我卻從未嫌棄過，從嫡子降生，我再未過多關注過其他的孩子。

哪怕幾個月後，另一個妾室又為我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庶子，我也沒有過多關注。

如今為我生下庶長子的妾室，又有了身孕，可是我的嫡妻卻容不下她，整日里想著如何讓她小產……」

康熙對宮中嬪妃之間的爭鬥大都知曉，這是讓悅儀沒有想到的。

「三哥，小妹想，沒有一個嫡妻會希望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的。

好一點的嫡妻像我額娘一樣，對妾室視而不見，對庶子女一視同仁的照拂著。

我本來應該有三個庶姐的，可是她們都幼殤了，這和我額娘可沒有什麼關係，畢竟我的庶兄們都平安長大了。

壞一點的像你的妻子，不想有庶子女，便千方百計的阻止妾室懷孕生產，不過她還沒有對你的庶子女做什麼不是嗎。

我聽聞還有更壞的嫡妻，把持著家中所有妾室的肚子，妾室進門就灌下絕子湯，完全杜絕妾室懷孕的可能。

還有讓妾室生產，卻整日里磋磨妾室和庶子女的，把妾室和庶子女當成奴婢一樣使喚著。

所以我想三哥你的嫡妻還算好的，她可能只是太在乎三哥了。」

玄燁當然知曉赫舍里氏不是太在乎自己，她只是注重自己的皇后寶座坐的穩不穩，在乎宮外的赫舍里氏一族是否繁榮昌盛。

她在乎的是她的兒子能不能承繼大統，不然也不會在承祜才一歲多的時候，就開始為承祜啟蒙。

太醫都說了承祜先天體弱，需仔細養著才能長大成人，切不可過度操勞，他看赫舍里氏就是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