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浮出水面

…………

大雪瀰漫。

官道不通。

在沿途官府的通力合作下，經歷了五日的時間，李錦行這才回到了浙江處州府。

「下官參見大人。」

處州知府冒著大雪，帶著一眾臣工來到了處州府外，迎接李錦行。

雖然寒風凜冽，但是一群人仍然來到了處州府外。

「諸位免禮吧。」

「謝大人。」

馬車緩緩駛進處州，穿著官服的幾人瑟瑟發抖。

不過卻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裡罵罵崔萬。

「崔知府，你派幾個人，跟著我一起回青田。」

「是，大人，下官這就去安排。」…

一日後。

青田。

簡陋的竹築小院里，上下縞素。

在這冰天雪地里，更顯一番悲涼。

踏！

踏！

踏！

陡峭的山路上一陣腳步聲響起，在雪地里簌簌作響。

「老爺。」

「我們到了。」

竹門前，李錦行看著這熟悉的院落，一時間心裡也是百感交集。

他跟著劉伯溫在這裡生活了多年，這裡是劉伯溫的故鄉，何嘗不是他的故鄉。

落葉歸根。

劉伯溫能在此安享晚年，也算是了卻了劉伯溫一樁心愿。

李錦行此次回青田，會為劉伯溫守孝一月。

「錦行，你來了，進來吧。」

在李錦行發愣這會兒，劉璉從竹院里走了出來，神色憔悴，眼睛紅腫。

「嗯。」

李錦行聞言，這才回過了神來，步伐沉重，走進了屋內。

此時的屋內，被布置成了一個簡易的靈堂。

「恩師，錦行來晚了，未能在恩師膝前盡孝。」

李錦行跪在靈堂前，眼眶微紅，身子微微顫抖，緩緩閉上雙眼。

「錦行。」

「錦行…」

劉璉看著李錦行的樣子，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便被李錦行抬手止住了。

「劉璉，你去準備恩師的後事吧，讓我陪一陪恩師。」

「生前我未能在恩師左右侍奉，如今就讓我送恩師最後一程吧。」

李錦行說完，不再言語。

跪在靈堂前面，雙眼緊閉，寒風從窗子里鑽進屋內，敲打在李錦行的面龐，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劉璉看著李錦行的模樣，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走出了屋子。

他從未見過李錦行如此失態。

也是第一次看見李錦行落淚。

李錦行給他的感覺始終都是冷靜沉著，無論遇到何事，都始終泰然自若。

「唉，父親臨終前交代的事，看來得等過幾天再說了。」

劉璉搖了搖頭，步履虛浮的離開了房間，搖搖晃晃的身形，彷彿一陣清風吹過就會倒在地上一般。…

興平縣。

夜晚伴著寒雪。

李青站在書房內，點著燭燈，眉頭緊皺。

「興平上下，所有官員都已經查過，可是卻沒有絲毫破綻，難道真的是內閣閣老們多想了？」

李青在書房內來回踱步，時不時的搖著頭。

「不對。」

「若是一切如常，為何臨行前太子殿下再三囑咐？」

「而且據王能所說，此次瘟疫蔓延速度之快，遠遠超過歷史上任何一次的瘟疫，明顯是人為，刻意讓其蔓延。」

李青走到窗前，腦海里不斷回想著來到興平發生的一切。

伸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

「太子殿下曾暗示過邊疆異族？難道此事和異族有關？還是說這是前朝餘孽所為？」

李青只感覺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迷失了方向。

一切事情撲朔迷離，讓他找不到頭緒。…

興平縣城，一間不起眼的客棧里。

相比於李青對此事毫無頭緒。

李零卻是已經查到了些許蛛絲馬跡。

「大人，這便是屬下查到的消息。」jj.br>

一個身穿黑衣，帶著面具的人跪在李零面前，語氣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嗯，下去吧，繼續調查，小心行事。」

「是，大人。」

直到房間里沒有了動靜，李零這才轉身，坐在椅子上，在腦海里梳理著如今得到的消息。

「晉王？駙馬？」

「這其中果然有所關聯嗎？」

李零想著這其中的一切，眼神閃爍。

李零原本叫李敏，是李錦行年輕時的書童，在一次途中被馬匪殺死，也是藉此機會，李敏改名李零，成為了李錦行藏在暗處的力量。

獨立於所有的影衛、暗衛之外，多年以來，僅有李錦行一人知曉。

也是李錦行隱藏最深的力量。

如今興平之事太過重要，李錦行不得不冒險派出李零調查。

而李零也終究是不負李錦行的期望，已經查出了些許此事背後的緣由。

只是這結果卻是有些讓人震驚。

還未查清楚，僅僅是一些線索，便已經涉及到了當朝駙馬歐陽倫，以及太原晉王朱棡。

這兩個名字，已經足以讓人望而卻步。

這背後隱藏著的東西，不是那麼簡單。

錦衣衛，夜衛，隱藏多年，卻依舊未有任何發現，足見其中的秘密隱藏之深。

「勾結異族，貿易通商，有些人，真的是為了錢，什麼都可以不要。」

李零低語著，站起身來，看向京城的方向，神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