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吐啊吐的就習慣了
明天就是杜陽十八歲的日子,今天還這麼排斥這些,這以後怎麼能正常過日子?
杜驚雷皺著眉頭在地上踱了幾圈,軍人的性子讓他很快就做出了決斷:「哼,小子,我就不信你那小胳膊能擰過大腿,老子非把你治過來不可!」
他的眸子里射出兩道堅決的寒光,嚇得老僕人牛萬山一哆嗦。這種眼神他見過很多次了,每次老爺做出什麼重大決定的時候,都會有這種表情。
「我們的生活費還剩下多少?」
「老爺,自從您走了以後,我們一直省吃儉用,天天吃野菜窩頭度日,所以,上次您留下的一百五十塊只用去了一百塊,現在還剩五十塊。」
杜驚雷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從腰間解下一個口袋,把裡面的東西嘩啦一下子倒在桌子上,那些看起來就像是一些散碎的金屬碎渣。
「那些龜孫子越來越狡猾了,要找個落單的費勁得要死!這些是兄弟們豁出命幹了一年的收成,從異體體內挖出來的貴重金屬,總共能賣三百多塊吧。現在天色還早,你到城裡的商鋪去把這些換成錢,再買些酒肉回來,我要犒勞兄弟們。」
巨狼兵團的賺錢方式,就是從殺死的異體殘骸中尋找一些非常貴重的稀有金屬。這些特殊的合金極難人工製成,並且有極為特殊的性能,能夠製造高級的武器和防具。因此,在城裡收購貴重金屬的商鋪能賣個不錯的價錢。但不是每個異體的體內都有貴重金屬的,有時殺上一百隻,也找不到米粒大的一點。
牛萬山的人品,兵團長是信得過的。今年的收穫更少,每個人分到有限的一點錢后,就剩不下什麼了。巨狼兵團都是老弱殘兵,無法進行足夠激烈的殲滅戰,只能在戰場上拾人牙慧,能有這樣的收穫,且傷亡輕微,已經是很不錯的戰績了。
老僕人下意識的嘆了口氣,這種拮据的日子不知道還要過多久。他仔細地把桌上的貴重金屬收進袋子里,轉身要走,卻被杜驚雷叫住。
「等等!」
兵團長大人的兩手有些顫抖,慢慢解下了腰上的佩劍。
「你去把這個賣了吧,這玩意兒中看不中用,也能賣上兩百多塊。」
「老爺,你……」牛萬山感到心裡一熱,他不明白老爺今天是怎麼了。這把佩劍是老爺年輕的時候擊敗了一位驕橫的將軍贏得的戰利品,這些年來時刻不離身邊,是老爺最最心愛的物品。而且這把劍質地精良,做工考究,劍柄和劍鞘上都用名貴的寶石鑲嵌裝點,一看就知道並非凡品,為何忽然要賣?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現在打仗都是長槍短炮的,況且我這獨臂人,不用槍打,難道還要跟人拼刀劍?」
老僕人鄭重地雙手接過佩劍,嘴巴張了張,並沒有說出話來。
杜驚雷瞪了瞪眼珠子:「我就說這小子不談戀愛,也不結婚,肯定是心理有問題。今天老子我回來啦,就要給他下一劑猛葯,看我治不了他!你換完錢之後,到城中心,給我請最紅的艷舞團『魅影』來!」
「老爺……」牛萬山心中叫苦:「那個『魅影』的出場費高得離譜,只有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才請得起,我們看這一場表演,只怕一整年的生活費都要沒了。」
「所以我把這柄佩劍給你拿去賣掉,如果不夠的話,再加上我自己一年的生活費就夠了,大不了老子再啃一年野菜窩頭!『魅影』來了之後,我要你……」
說到最後,杜驚雷壓低了聲音:「他不是把那些寫真都燒了么?老子就給他來個真人表演!今晚上這小子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老牛萬山忽然對兵團長有了種敬意,這個子彈打斷胳膊,眼都不眨一下的漢子,竟然為了給自己兒子「治病」要賣掉自己的佩劍,還要搭上一年的生活費,就是為了讓純潔透頂的兒子近距離看一場香艷的艷舞表演,刺激一下他的神經,希望藉此能讓兒子恢復正常。
「老爺,萬一少爺他為此生氣……」老牛萬山擔憂道。
「就說我讓的!」杜驚雷一拍桌子。
「魅影」艷舞團只有三個成員,據傳三個人都是妖魅轉世,能在顧盼之間勾人魂魄,教人想入非非。無論是心性多麼堅定之人,只要看見三人舞蹈,便會陷入極度痴迷狀態,乃至心性大變而不能自拔。
所以「魅影」的出場費極高,知名度在城裡的紈絝子弟圈子裡也是盡人皆知。
「一整年的飯伙錢,就看一場表演,而且就給少爺一個人看,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嘖嘖……」老牛萬山轉身出了屋子,騎上他那輛破舊的邊三輪摩托,一股黑煙直奔深藍之城的中心區域。
夕陽斜下,深藍之城遠郊的大路邊上,遠遠走來一個少年。金色的餘暉撒在他身上臉上,勾勒出俊朗的臉龐。一頭鋼針般濃密朝天的黑髮十分的不羈,有種天生的狂放味道。
「這星球上已知的大陸稱為重金屬大陸,在重金屬大陸上只有一個國度,叫強化防禦聯合體,簡稱強防體。這個巨大的帝國幾乎佔據了多半個大陸,卻被一種叫『異體智人』的強大異類種族緊緊包圍,這點倒是很有意思。不過我在圖書館查閱了近半年的資料,所有文獻上都沒有說明,那些叫『異體智人』的生物是怎麼來的,難道是憑空冒出來的么?」
杜陽一邊回想自己在城中心圖書館里看書的各種細節,一邊向城外圍的家中走去。他還不知道,剛剛歸來的父親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精彩」的節目。
傍晚,回到家中的杜陽終於見到了一年未歸的父親。
「過來,我的兒子!讓我好好看看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杜驚雷直接用他那隻粗壯的獨臂緊緊抱住了杜陽,這是他向來表達喜愛的方式。
杜陽也用同樣的熊抱來回應。
「告訴老子,這一年來你又學會什麼了?」杜驚雷大聲說,他最高興的事情,就是看見兒子又學會了某種新的本事。
杜陽笑了笑,走到院子里,隨意抓起一把小石頭拋向空中,瞬間抽出侍衛腰間的手槍朝天連開了六槍,直接把石頭打成了齏粉,沒有一顆小石頭掉在地上。
杜驚雷心中激動,自己在這個年紀,可是連十環都無法達到啊。況且兒子他只有十七歲,照此下去,必成人中豪傑。
晚宴是豐盛的,杜驚雷兵團長和他的兒子杜陽,還有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圍著桌子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講述那些冒險的戰鬥經歷,真是暢快無比!
直至夜深,人人酒足飯飽,盡興而歸。
散席前,杜驚雷特地向牛萬山管家使了使眼色,老僕人回了個「一切已經準備好」的手勢。
今晚杜陽多喝了幾杯,被老僕人牛萬山扶回了房間。這位好心的僕人還特地泡了一壺解酒的濃茶端給少爺,有些微醉的杜陽看也沒看就喝了下去,然後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子變得和麵條一樣,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意識雖然清醒,可也同樣綿軟無力,舌頭也有些打結,甚至連大聲說話都不能。
杜陽看見老僕人牛萬山像變魔術一樣拿出一根又長又結實的繩子,把自己的手臂牢牢地綁在了椅子扶手上,又用夾板固定了頭部和脖子,使自己不能扭頭,而且他還拿出兩根小棍,把自己的眼皮也支了起來,這下自己連閉眼睛都不能了。
牛萬山無奈的嘆了口氣,明知道杜陽有些半醉,還是喃喃道:「少爺,這都是老爺的心意,為了這個節目,他可是賣掉了自己的佩劍,還要啃一年的窩頭鹹菜呢……」
把杜陽捆綁完畢之後,牛萬山清晰的擊掌三次,就見房門一開,三個妖艷至極的身影飄進了房中……
據站在院子里守夜的士兵回憶,那一夜有點邪門,整晚都從少爺的房間里傳出古怪的音樂聲,那種調調讓人聽了就全身酥軟,大腦自動調成少兒不宜的成人頻道,而且浮想聯翩。
第二天清晨,杜驚雷早早就已經起床,在院子里活動身體,然後把牛萬山叫到了自己的房間,關好門,兩眼露出期待的目光:「怎麼樣?辦妥了么?這小子是不是饞得直流口水?」
牛萬山一臉的不解,還有巨款打了水漂之後的肉疼,說話都結巴起來:「老老老老爺,少少少爺他看看看完了表演,吐吐吐吐吐吐吐了一宿……」
「你說什麼?!」
「少少少少少爺他嘔嘔嘔嘔嘔吐吐吐吐吐吐了一宿……」
杜驚雷真感到有一盆冰水從頭澆下,本來花了血本想出這麼個法子,還以為在強烈艷舞刺激之下能治好杜陽不食人間煙火的這個毛病,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被噁心得吐了,老天,他在心裡得有多排斥這個才能導致嘔吐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此刻杜陽依然坐在那張舒服的寬大椅子里,魅影艷舞組合也早就被牛萬山打發走。吐在地上的東西已經被清理乾淨,屋子裡點上了香薰,支眼皮用的小木棍也被取下。
由於昨夜劇烈和連續的嘔吐,少爺的臉色有些蒼白。
「這真是奇了怪了,連我這歲數的老頭子聽了那種調調都有點全身發熱,少爺他怎麼會這麼排斥呢?」牛萬山將手裡的早點放在桌上,轉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