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復仇（一）

「陛下怎麼也來了，這後宮之事不用陛下操心的。」皇后見到皇帝立馬換上了一副溫柔可人的模樣。

保持優雅地向前小邁了幾步，準備照常挽起皇帝的手，卻被皇帝不動聲色地抬手甩開了。

皇後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皇帝，猛然發現站在皇帝面前的馮司儀，驚得睜大了眼睛，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皇......皇后？」皇后看著馮司儀的臉驚詫極了，艱難地從嘴裡蹦出來這麼兩個字。

「皇后？」馮司儀笑了笑，眼裡滿是對皇后的怒火，馮司儀慢慢逼近皇后，她們倆身高差距較大，馮司儀幾乎是垂頭僅僅逼視著皇后，壓迫感十足。

「你到底.......到底是人是鬼？」皇后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你才是皇后，對么？德妃娘娘。」馮司儀皮笑肉不笑的吐出這麼一句話。

皇后聞言嚇得身子幾乎完全癱軟下來，幸得身邊的宮女一前一後地扶著她，才沒癱在地上，丟了皇后的臉。

「娘娘，這人是活得。」皇後身邊的老嬤嬤是個眼尖的。

「皇後為何如此驚慌？」皇帝的臉色沉了又沉，心裡也有了幾分考量。

皇后狐疑地看向馮司儀，定了定神才回答道：「陛下，此人以下犯上，深夜在前皇后寢宮裝神弄鬼，冒充前皇后，依臣妾看，應當撕下這人的假臉皮，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東西。」

皇后一個眼神，身旁的老嬤嬤不愧是跟了她多年的，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衝上前，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就要撕下馮司儀的臉皮，而任憑她如何看，都找不出馮司儀這張臉的任何破綻，只得沖皇后搖了搖頭。

「什麼？」皇后的聲音尖銳無比，「這死人還能復生不可？」

皇后說著就走到馮司儀的面前，雖然有些怯生生的，卻還是鼓足勇氣伸手想將馮司儀臉上所謂的假臉皮撕下來，她剛一伸手，馮司儀便將她的手一把拿住，讓皇后動彈不得。

「大膽，不要命的東西，竟敢對本宮不敬。」皇后怒斥道。

「皇後娘.......哦不，德妃，您不記得我了嗎？」馮司儀冷哼一聲，「我是馮念呀，十幾年前，不就是德妃娘娘您，讓我將毒藥給前皇后的么？」

「馮.......馮念？」皇后輕聲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似是回憶起了什麼，情緒激動起來，「你是那個打更宮女？」

「沒錯，德妃娘娘真是貴人多忘事，老臣這個司儀不就是您獎勵老臣害死前皇后特地給我升的職么？」馮司儀諷刺地開口。

「皇後娘娘對您不薄，今日怎的扮成前皇后的模樣，還污衊皇後娘娘的清白？」皇後身邊的老嬤嬤開口辯解道。

「扮成前皇后的模樣？」馮司儀仰天大笑幾聲，「何來扮演，我是前皇后的孿生姐姐，有這麼一張臉何足為奇？」

「孿生姐姐....」皇后瞪大眼睛，本能地想要後退幾步，手卻仍然被馮司儀緊緊抓住不放，「你既是前皇后的孿生姐姐，那你怎麼會把毒藥........「

皇后話音未落，卻被老嬤嬤打斷。

「就算你是前皇后的孿生姐姐，可跟我們皇後娘娘有什麼關係，那毒明明是你們滰國的毒。」老嬤嬤言辭鑿鑿，「前皇后害死太子，又忍受不了酷刑而死，壞人有壞報，如今你竟然將屎盆子往我們皇後娘娘身上倒，你是何居心？」

「你！」聽見這話我再也忍不了，想要衝上前和這老嬤嬤理論一番，手卻被裴琰一把抓住，裴琰微不可見地對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是滰國的毒？忍受不了酷刑而死？」馮司儀絲毫不懼，一把扔開皇後娘娘的手，走到柳樹下的大洞前，蹲下身，用手不停地挖著土。

我們一行人也跟著到了柳樹下，唯獨這位皇后遠遠地站在人群外，有些不安地看著馮司儀的動作。

許是剛才就挖過的原因，土壤比較鬆軟，馮司儀用手很快就挖到了底，露出一具較為完整的屍骨來，按平常來說，人去世多年留下的僅有一具白骨，而這具屍骨的顏色卻是完完全全的黑色，甚至看不出骨頭原本的顏色。從屍體身上所穿的被鮮血染紅的囚服來看，不難看出這就是裴琰的娘親。

裴琰看著這副景象，堅強如他，眼睛里的淚水卻忍不住的不停打轉，我心疼地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慰。裴琰環視了一圈，往天上看去，以止住自己的淚水。

「這是........」皇帝看著馮司儀手裡的東西，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不錯，正是裕華，毒發身亡的她連骨頭都是黑的。」馮司儀咽了口唾沫，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你們將妹妹扔到了亂葬崗任她腐化，是我偷偷將她撿回，埋在這寢宮裡，讓她有個安息之處。」

「裕華.........」皇帝這個九五至尊終於是忍不住，哭喊著裴琰母后的名字，毫無形象地跌坐在地。

「試問皇后，若太子所中的滰國之毒是前皇后所下，那為何前皇后也會服下此毒死去？」馮司儀看向人群之外的皇后，目光銳利地像要殺人。

皇后被這眼神嚇得哆嗦了一下，手裡緊緊捏著老嬤嬤的衣袖，這個老嬤嬤就像是皇后的軍師一般。

果不其然，這老太婆走上前只是淺淺地看了一眼裕華公主的屍骨便移開了視線，不屑地說道：「就算前皇后是中了滰國之毒而死，也只能說她是畏罪自殺，這滰國之毒是你們滰國特有的毒，我們娘娘可是土生土長的長安人士，根本就不會制毒。關我們娘娘什麼事，血口噴人也要拿出證據來說。」

「證據？」馮司儀繞著這位嬤嬤走了兩圈，冷笑道，「這毒的確是滰國特有的毒，不錯，但有一個地方的人可以完美複製出來，並且陷害於前皇后。」

「是什麼地方？」癱坐在地上哭泣的皇帝惡狠狠地開口，「朕決不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