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進宮
因為報恩村的瘟疫解除了，皇帝大喜，趁著皇後生辰宣我進宮說要大賞我。我這人別的缺點沒有，就是貪財。有這麼好的發財機會誰不願意去呢。我歡歡喜喜地又被包裹成了大粽子，跟著小胖子快快樂樂地進宮去。
到了宴席，早已是座無虛席，許是皇後生辰的緣故，來了不少女眷，現場瀰漫著一股香香的脂粉味。
小胖子的娘身著一身明黃鳳袍，頭上還是插著那株鳳釵，許是因為生辰的緣故，施了不少粉，還塗了個大紅唇，顯得她的氣質更加凌厲，令人不得不心生敬畏。可一見到我身邊的小胖子，她臉上的凌厲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慈愛。
「禎兒，過來。」她微笑著沖小胖子招招手。
小胖子便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母后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禎兒乖。許久未見，你又長高了些。」皇后一臉慈愛地將小胖子擁入懷裡。
又是要上演母子情深的戲碼了嗎？我行了個禮，趕緊入了座。一入座便感受到一股殺氣向我襲來，我不解的轉頭，一名衣著華麗的俏麗女子正瞪著我，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我想必已經被這女子五馬分屍了。
「姑娘有何貴幹？」我諂媚的對她挑了挑眉。
「你裝什麼？」她沖我冷哼一聲，不屑地轉頭。
嗯？我是哪裡又得罪人了嗎？仔細想想這姑娘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面熟，在哪裡見過呢？
「江小姐，你今兒戴的這個珠釵真好看，是南海的上乘珍珠么？真是好眼光呀。」坐在她身邊與她年紀相仿的姑娘同她交談起來。
「也許是吧，不都是那些普通的玩意兒。」江小姐不耐煩地回答道，一直在張望著門口，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江小姐？倒是在哪聽過，是雲水軒那位男扮女裝的丞相家大小姐？
正想著，裴琰從門口進來，像是有什麼磁場似的，原本人聲鼎沸的宴席立刻鴉雀無聲，現場的女孩都像是被下了蠱一般眼神死死地鎖住裴琰，眼裡滿是小星星。這些官家大小姐竟也都是花痴？旁邊這位江小姐也不例外，眼神跟剛剛看我的完全不一樣，柔情似水。原來剛剛一直的張望等的是裴琰這座冰山呀。
「參見辰王殿下。」大家不約而同起身行禮。
裴琰面對會場所有人的炯炯目光還是那副亘古不變的冰霜臉，冷漠的點了點頭，目不斜視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可旁邊這位江小姐卻是不依不饒目光如絲般跟隨著裴琰，像是要在他臉上看出個洞來。
我瞭然於心，輕輕用手肘碰了碰江小姐：「你喜歡裴琰？」
江小姐一驚轉頭對上我八卦的笑容，正色慍怒道：「胡說八道。」
「那你一直盯著人家幹嘛？」我沖裴琰的方向努了努嘴，「像是中邪了一般。」
「大膽，你才中邪了呢！」江小姐氣極拍了拍桌子，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這邊。
「以兒。」男客那邊的一位年紀約莫四十齣頭的男子眉頭緊皺面帶怒氣沖我們這邊喊道。
江小姐立刻噤了聲，只狠狠地甩給我一個你等著的眼神。
我狀似抱歉地拍了拍江以兒，轉頭卻用衣袖擋著嘴偷笑，小胖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我旁邊，不解地看著我，高聲道：「阿樹姐姐，你笑什麼？」我忙去捂他的嘴卻還是被那江以兒聽到，眼睛似冒火地瞪著我.......得了，這梁子結的更深了。
隨著皇帝的入座，這場壽宴伴著歌舞開始了，長安城最好的戲班子在台上唱起了《霸王別姬》，台下的一眾女眷都聽得如痴如醉，沉浸在虞姬和項羽的愛情中，尤其是最後虞姬那決絕一刎，更是引得不少嬌娘落淚，我的衣袖也漸漸濕潤，莫非是這小胖子也看哭了，正準備嘲笑她，低頭一看，那小胖子不知什麼時候趴在桌上睡著了，哈喇子直接從他那邊流到我的衣袖上......
一曲唱罷，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拿出摺子開始向眾人宣讀大家向皇后獻上的生日賀禮，一名宮女站在旁邊展示。這不是大型的那啥現場嗎。
「沈青，沈國舅，和田玉手鐲一對。」宮女打開盒子，露出一對晶瑩剔透的玉鐲，煞是好看。
「哀家謝過國舅。」皇後點點頭，頗是滿意地對沈國舅笑了笑。
「翼王爺和阿樹姑娘，長白山千年人蔘一顆。」宮女打開錦盒，一顆價值不菲的人蔘靜靜地躺在其中。這小胖子什麼時候還把我的名字寫上去了？我深感欣慰，抬頭看見皇帝盯著我旁邊熟睡的小胖子臉色不悅，趕緊偷偷掐了一把小胖子。
「哎喲。」小胖子痛叫出聲，一抬頭就撞上老爹和老娘的臉色，哈喇子還沒顧得上擦，趕緊正色：「祝娘親爹爹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話音剛落，就引得哄堂大笑，大臣們紛紛調笑：「翼王爺想多有個弟弟妹妹是好事情呀。」
皇帝小兒聽了這不著調的話撫了撫鬍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皇后佯怒道：「禎兒。」眼裡卻滿是寵溺。
「辰王殿下，夜明珠一顆。」宮女將裝有夜明珠的盒子一打開，四周都被夜明珠散發的光點亮，亮如白晝，周圍的人都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嘆，真是上品呀。
「辰兒有心了。」皇后沖裴琰慈愛一笑，慈眉善目的模樣，好似親母子。
「母后喜歡就好。」裴琰聞言淡淡一笑。
表面上看似母慈子孝的場面，氣氛卻與裴禎完全不同，皇帝更是看都不願看裴琰一眼，低頭喝著悶酒。看來小桃說得那些皇帝不喜裴琰的傳言都是真的。面對如此冷漠的老爹，裴琰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像是早已習慣。看著他如此模樣，我的心沒來由的抽了一下。
「江申，江丞相，玉如意一對。」宮女打開一個手臂長的盒子，一頂精美絕倫的鳳冠映入眼帘，眾人卻都變了臉色，皇帝龍顏大怒將手中的酒杯啪的一聲扔到了地上，裴禎被嚇得打了個冷顫，現場的氣氛更是降至了冰點。
江丞相見此狀更是從座位上飛撲下來，戰戰兢兢地伏在地上不斷磕頭:「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老臣的賀禮一定是被掉包了。」
「江申，你今日故意送那***的鳳冠是讓朕和皇后難堪的嗎？」皇帝說的咬牙切齒，雙眼通紅像要噴出火。
「陛下冤枉呀，民女親眼看到爹爹出門前明明將玉如意裝入盒子里的。」江以兒也撲到地上，磕頭如搗蒜般。
「江申，你對哀家這個皇后不滿，也不用在哀家生日拿姐姐的鳳冠來羞辱我吧」皇后一邊幫皇帝順著氣一般火上澆油般說著。
皇帝聽了更是來氣，大手一揮：「來人啊，將江申一家打入監牢，擇日處斬。」
「皇上三思啊。」從座位上又下來好幾位年紀稍大的大臣為江丞相求情。
「皇上明察，江丞相為官二十載怎會做出如此糊塗的事。」一位頭髮花白的大臣首先發話，「定是賊人栽贓陷害。」
「林尚書所言是有所指咯，現場哪位不知江丞相德高望重，誰會故意陷害江丞相呢？」剛剛那位沈國舅冷哼一聲，坐在位置上發言，「立后時，江丞相就忠於先皇后，一直彈劾我們沈家，如今又在皇後生辰以先皇后之遺物來羞辱皇后，是謂目中已無聖上。」
「前朝之事哀家作為後宮之主本不該插手，可是江丞相三番五次為難沈家，如今又如此做派，你的居心何在呀？」皇后狀似掩面哭泣一般拿手帕擋臉，「皇上，你就將臣妾這后位廢了，以穩朝廷之心。」
你一言我一語的，再加上女人的哭哭啼啼，別說這皇帝，我都聽得心煩。
「好了，什麼都不用說了。」皇帝扶著額很是煩躁，「來人啊，把江申一家關押，明日處斬。」
皇家禁衛軍走了進來拉起江丞相父女就要往下拖，「皇上冤枉呀。」「皇上明察。」
面對如此場面，剛剛發言那麼慷慨激昂的沈國舅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靜靜地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