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請求
第二天一大早，我趕緊帶著小桃就去了丞相府，待門房通報后，我跟著丞相府的婢女去了江以兒的閨房。江以兒今天穿了一身翠綠色的長裙，搭了個鵝黃色的小坎肩，一頭烏黑的頭髮只用了一柄珍珠釵子固定，氣質更顯得清新脫俗。看來這位江小姐真的很愛珍珠，連帶著她肩上的櫟朔脖子上都掛著一顆碩大的珍珠，他的氣質看起來更加娘了幾分。
「阿樹，怎的找我什麼事呀？」江以兒見了我熱情地衝過來打招呼，一雙手又自然地挽上了我的手。我自然不是找她的，而是找她肩上的那位，此刻那位正怒視著我，一副隨時有可能把我打的魂飛魄散的模樣。
我忍住笑，正視前方不敢和櫟朔對視：「江小姐，我夜裡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甚是想念自己的這隻鳥，想說能不能借來玩兩天再還你。」
「死木頭，你最好是快點把我接回去。」櫟朔怒目圓睜。
「當然啦，這本來就是阿樹你送我的。」江以兒笑嘻嘻地吹起脖子上的口哨，「來，阿猛，給阿樹表演個節目。」
櫟朔聽到口哨聲，像被什麼控制了，箭離弦一般飛快地衝出去，雙爪用力抓起天上正飛過的一隻麻雀。只聽江以兒又吹了一下口哨，櫟朔又迅速折返回來，將已經半死不活的麻雀扔到地上，接著像是邀功一般在江以兒頭上盤旋。
「阿樹，你贈我的這隻老鷹可聰明啦，我昨日拿回來就訓練了一下午，他就會簡單的捕獵了。」江以兒自豪地說道，「阿猛，下來。」
隨著江以兒一聲令下，櫟朔便穩穩噹噹地停在了她的肩上，小模樣極為聽話，江以兒從手裡的小口袋裡拿出一根肉乾送到櫟朔嘴裡作為獎勵。
「噗哈哈哈哈。」我觀看了這一系列令人震驚的表演終於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個不小心竟還撞倒了江以兒閨房的花盆，這的確是我幾百年來見過最搞笑的一幕了。
「阿樹，你沒事兒吧？」江以兒關切地趕緊將我扶起，我顧不上疼痛仍是忍不住笑，笑的肚子都隱隱作痛了。
「死木頭，再笑我要你的命。」櫟朔眼神像要殺人似的恐怖。
我終於還是止住了笑，還是辦正事兒要緊。看著櫟朔尷尬的模樣，裝模作樣地感嘆道：「江小姐真是好手藝，這死鳥原本養在我那邊就極為不聽話，居然被江小姐訓的服服帖帖，實在佩服，佩服。」
「那是自然，我外公訓的一手好鷹，這個哨子就是他送我的。」江以兒拿著哨子一副驕傲的樣子。
「江小姐，這哨子可否借我玩玩，我拿回去也幫你訓練訓練，更好地幫這隻鳥加固練習。」我不懷好意地笑道。
「你再敢說一句，我明兒就回去燒光你的老巢。」櫟朔惡狠狠地威脅道。
回去的馬車上，礙於小桃也在的緣故，櫟朔還是老鷹模樣蔫了似的趴在桌上，一雙寬大的翅膀平鋪在桌上，直接佔滿了整張小桌，他不願低下高傲的頭顱，堅持與我大眼瞪小眼，我也樂得跟他空中傳音。
「櫟朔，想不到你也有這麼聽話的一面。」我想起今日那一幕還是忍不住笑，「還是說，我以後該叫你阿猛了？」
「你給小爺閉嘴，小心我把你打的魂飛魄散。」櫟朔雖然蔫了，嘴裡卻還是不饒人，「那破哨子不知為何，一吹我就忍不住聽那死娘子的指揮。」
「哈哈哈。」我拍著手嘲笑櫟朔，又故作惋惜地說道，「可惜沒借來口哨，要不我也讓豆籮瞧瞧你如今大不同的模樣。」
「我就說不能沾上女人，你們這些女人沒一個好東西。」櫟朔撲閃了幾下翅膀，突然抬頭盯著我，「豆籮？你說的可是那隻白狐？」
「沒錯，正是把你認作姐姐的那一隻。」我又笑了，看著小桃疑惑的眼神，我趕緊假裝愛撫一般，摸了摸櫟朔的頭說道：「這老鷹真可愛呀，你說是吧，小桃？」
「是呀，今日看江小姐訓鷹可威風啦。」小桃也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櫟朔的翅膀，「這老鷹長得也很漂亮。」
櫟朔正想發作，可聽到小桃誇自己漂亮，還是抬起了驕傲的頭顱，接受著小桃的撫摸。
這騷包.........
我帶著櫟朔回了房間，豆籮因為太過虛弱還一直昏睡著，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床上，像是夢到了什麼表情很是痛苦。
櫟朔從我肩上下來，化作了人形，一個箭步衝上前，憐惜地看著眼前的小狐狸，嘴裡卻還是不饒人：「這小狐狸之前，我便讓她不要下山，這下好了，把自己弄得都快魂飛魄散了。」櫟朔將豆籮抱起，輸了一半真氣給她。
過了好一會兒，豆籮才緩緩轉醒，極為艱難地抬起眼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櫟朔良久，才緩緩地吐出幾個字：「櫟朔.......姐姐，哦不......哥哥才對。」
櫟朔聽見這小狐狸喚他的名字頓時紅了眼眶，轉過頭故意不看她：「你這小狐狸，之前下山我便不讓，你硬是不聽。」
「豆籮還.......以為........」豆籮掙扎著起身，卻劇烈的咳嗽起來，竟吐出一大口血來，櫟朔趕緊扶著她坐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櫟朔從我手裡接過手帕，細心地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跡，滿臉都是心疼。
豆籮虛弱的趴在櫟朔的懷裡，扯了扯嘴角，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容：「豆籮還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櫟朔哥哥了。」
「好了好了，你先別說話了。」櫟朔抬起頭焦急地看著我，「木頭，小狐狸這是怎麼了？」
我嘆了口長氣：「小狐狸之前便被那道士抓去吸取了全部修為，如今又被鎖妖瓶折磨的靈力散盡，應該........」
「櫟朔哥哥，豆籮應該快......快要死了。」豆籮虛弱開口，聲音越來越小，「我還有一個心愿。」
「你說，什麼心愿，我都能滿足你。」櫟朔低頭湊到豆籮的嘴邊認真地聽她講。
「人要是沒了爽靈久了會死的，我想把爽靈........送回相公如今的身體里。」豆籮撐著一口氣說完這段話又暈了過去。
「好好好，我答應你。」櫟朔心疼地擁緊了豆籮，將她輕輕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同我一起來到屋外。
「木頭，這小狐狸所說的爽靈在什麼地方？」櫟朔皺著眉頭。
「待到夜裡你自會清楚。」我望著這棵大槐樹，感嘆著豆籮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