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變天了

「為什麼不可能，你們這皇宮裡的欽天監還是蛇妖呢。」我算是發現了，原本以為卜老山才是妖精頻出的地方，沒想到這看似平靜的人間才是處處都有妖精的存在。

「紅雀樓我也是因為孩童失蹤案，這陣子翻了許多卷宗才知曉的。」裴琰看著手中木珠的眼睛圖案表情有些凝重，「先皇還在的時候，紅雀樓以毒叱吒江湖，犯下了累累血案，先皇召集了一眾高手才勉強滅了紅雀樓，這紅雀樓的標誌便是這人眼蛇珠，見物如見人。」

「那照卷宗這麼說，紅雀樓早滅，那為什麼還會有這木珠出現在這裡，紅雀樓的人還混進了皇宮？」我百思不得其解，「這紅雀樓跟那妖道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出所料，那妖道定是紅雀樓的餘孽，先皇滅了整個紅雀樓，這些餘孽混進皇宮或許是為了向皇室報仇。」裴琰捏了捏手中的木珠，冷笑一聲道，「事情變得更有趣了。」

「這活了兩百多年的妖道是紅雀樓的餘孽，這紅雀樓又善用毒，要複製一個滰國的毒應該再容易不過了吧。」想到這我不由得大吸了一口涼氣，背上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也就是說你們身上的詛咒根本就不是你母親，而是這個紅雀樓餘孽做的？」

「當然有可能，既然這妖道一行可以隨意出入皇宮，那皇宮裡也一定有紅雀樓的人。」裴琰撩起馬車的窗帘看向長安的方向，眸子里的光晦暗不明，平靜的外表下像是什麼壓抑已久的東西正要噴涌而出。

「也許我們這次能讓你的娘親沉冤得雪。」我望著裴琰隱忍的模樣，輕輕地拍了拍裴琰緊握的拳頭。

裴琰轉頭看我，一雙好看的鳳目多了幾分溫柔和寵溺，悠悠開口道：「你都沒見過我母后，就那麼相信我母后不是下毒之人？」

「那當然了，一個會做溫暖湯圓的娘親怎麼會是陰狠的下毒之人，更別提詛咒皇室的子子孫孫了。」我仰起頭看著裴琰的眼睛據理力爭。

「你呀。」裴琰勾了勾嘴角，笑意掛上了眼底，「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那你是別人么？」我笑著打趣道。

裴琰聞言表情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伸手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髮，一把將我的頭放在他的肩上，他的臉隨即輕輕的靠著我的頭髮。我被裴琰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弄的不知所措，心房裡的小鹿橫衝直撞，撞的我的臉有些微微發紅，只能僵直的靠在裴琰的肩頭，若是櫟朔還醒著一定會笑我像個殭屍一般好笑。

我餘光瞥見裴琰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溫聲道:「當然不是。」

「我們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定能為你娘親洗盡冤屈，還她一個清白。」我握緊裴琰的手，堅定的說道。

「謝謝你，阿樹。」裴琰沉默良久，緩緩的說道，「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無條件信任我的人。」

裴琰的聲音有些沙啞和疲憊，身體明顯放鬆了許多，他的臉緊緊的貼著我的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沉穩的呼吸聲傳入耳朵。這人這麼快是睡著了么？我想抽出我的手去瞧瞧馬車到哪了，手卻被裴琰緊緊的握住，像是孩童握著珍貴玩具一樣不肯放手。

「噗。」墊子上昏迷的櫟朔突然轉醒向外吐了一大口血，表情愈發痛苦。

櫟朔不是已經吃了九玄續命丹了么，怎麼還會吐血？我疑惑的看向小桌上那粒九玄續命丹，原來剛才我發現櫟朔嘴裡有那紅雀樓的木珠，只想著木珠的事兒，把給櫟朔喂九玄續命丹之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櫟朔，對不起。」我內疚的撓了撓頭，「我這就給你喂九玄續命丹。」

「不必了。」櫟朔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你談你的愛情，不用管我死活。」

只見櫟朔拖著重傷的身子，艱難的撲騰了幾下翅膀，飛到了桌上，像是花光了他所有力氣一般癱倒在桌上，頭一歪將九玄續命丹啄了進去。

「櫟朔，我真是……真是關心你的，我方才第一時間……還要取血救你呢。」我自知理虧，有些吞吞吐吐道。

櫟朔閉上眼睛，認命般的說道:「我知道有關心，但不多對吧？」

「你這話說的。」我擠出一個極為討好的表情，沖櫟朔呲牙笑道，「我就是知道櫟朔您這樣妖力深厚的魔尊，一點小傷傷不到你一點皮毛，所以才只關心一半的。」

「哦是么？」櫟朔這騷包聽見我叫他魔尊，一張臭臉終於雨轉天晴，還做作的拉長了聲調，「要我說，剛才不是因為擔心你們還在火場，所以與那黑衣人纏鬥的時候分心了片刻，才會讓那可惡的黑衣人趁虛而入，給了我一掌。」

「是是是，都是小的不懂事。」我狗腿的替他錘了錘他那雙小細腿。

「哎呀，別動我，疼。」櫟朔吃痛的縮回了自己的一雙小腳，表情略微凝重的說道，「與我交手的黑衣人應該不是那妖道，這人明顯是只妖怪，身上散發出極強的妖氣，雖然蒙著面我卻能感覺他也是我們鳥類一族，招數很像是卜老山的重鳴鳥，我受了他一掌，體力已是不支，最後一刻扯了他腰間的飾物含在嘴裡才得以逃脫。」

「重鳴鳥？」我大吃一驚，「這重鳴鳥討厭人類是出了名的，之前還與那妖道有過過節，怎麼會為他所用？」

「那就不得而知了。」櫟朔收起了他往常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拖著受傷的身體表情嚴肅的轉頭看向了窗外，「這妖道不僅收人的靈魂，還控制了妖怪，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我有一種感覺，這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