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暴君的翩翩公子(七)
帝后回門的事早早就由禮部通傳天下,單府的管家甚至為此把過年掛的紅燈籠都掛了出來,單府門前一片喜慶。
單木林對此有些磨牙,本來還對新帝有些尊敬的他,在兒子被封為君后后那些尊敬煙消雲散。
單家一大家子算上奴僕百十口人,他們都早早的守在門口等待帝后的親臨。
「帝后駕到。」隨著太監有些尖銳的聲音,一輛奢華的轎子映入眾人眼帘。
眾人都低頭跪拜,沒人敢在暴虐的女帝沒發話前抬頭。
宮女上前挑起帘子,恭敬的低頭。
穿著私服的女帝站起,利落颯爽的跳下了馬車。待她站定,扭頭朝馬車伸出骨節分明的手。
溫熱的大手搭在小手上,兩人手掌相牽,安靜牽著單墨染下了馬車。
「眾位平身。」冷淡的嗓音,像是玉石相擊。
眾人這才敢慢慢起身。
單木林即使心中再有怨,此時還是迎了上來,說著奉承的話。
「陛下駕到,臣府蓬蓽生輝。」話雖簡短,單相臉上是真誠不阿諛的笑,倒真讓人覺得是一位衷心的老臣。
「是嗎?」安靜有些意味深長的說。
安靜一看到單相就想起暗衛臨摹的紙條,被單相不知找了多少關係才送到單墨染手裡的小紙糰子,上面是醜醜的字跡「吾兒可有受苦?」。
單相心裡「咯噔」一聲,不知女帝為何這樣,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當然是,陛下此等英姿,駕臨陋室是臣等福氣。」
安靜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奇怪的話,扯著乖順的君后順著單相的恭迎進了府。
其實,回門很無聊。
無非是談談話,吃吃飯。
對於安靜來說更是無聊,這又不是她家,還不如在書房裡處理幾份奏摺。可是,君后那麼乖順還和她胃口,給他一點甜頭也無妨。
安靜提出去單府的後花園隨意走走,讓單相和單墨染父子單獨相處一陣。
單墨染不放心,還是在父親的擠眉弄眼下留了下來。而安靜則被府里的大管家帶著去了後花園。
單家財大氣粗,單相說的陋室自然是自謙。單家作為有深厚底蘊的世家,府里有種低調的奢華。
特別是單家的後花園,在全國都是排的上號的,還有各種前朝御賜的名貴稀缺的花草。
安靜手扶著一朵嬌艷的玫瑰的桿處,鼻尖輕嗅。玫瑰霸道張揚的香氣進入鼻子,讓人身心舒展。
安靜有些凌厲的氣勢因此柔和了幾分,終於帶上了獨屬於女性的柔美。
「陛下,小心刺。」管家有些急的聲音提醒。
指腹一痛,圓潤的血珠頃刻而成。
底下瞬間「嘩啦啦」的跪倒一片,「陛下恕罪。」
「嘖。」安靜有些煩這些人的小題大做,雖然自己脾氣不好,但她自認為自己應該大概算是個明理之人,不會因什麼千奇百怪的理由隨便處死人,再說,就那麼大一點傷口,一會就痊癒了,至於嗎?
「都起吧。」她有些煩躁的說,底下的人都聽從的起了,但是更加戰戰兢兢,一個個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
真沒意思。都不如自家君后。jj.br>
「陛下,你的傷,需要處理一下嗎?」管家恭敬的說。
「也對,再不包紮它就痊癒了。」安靜陰陽怪氣的說。
管家聽出安靜不想包紮,索性傷口不大,他也沒在執著。
安靜性格霸道,因為一些事脾氣更加暴戾,但愛花的習慣向來沒有變。
她偏愛各種花,各種顏色的,各種品種的,她都喜愛。本國能有的花卉她專門布置的花房基本都有,甚至單府沒有的她也有。想到這,她勾起唇角,有些驕傲。
不過唯獨單府有一株雙色堇她沒有,她自從私下打聽到就垂涎了好久。
「聽聞貴府有一株雙色堇,帶朕去看看。」安靜的語調是慣來的霸道,偏跟隨的人都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在這位帝王身邊都有些緊張的大氣不敢喘。
管家還算鎮定,「是,陛下,請往這邊走。」他偷偷把手背過去,在衣服上蹭蹭手心的冷汗。雙色堇,不愧是暴虐的帝王喜歡的花。
雙色堇,花瓣黑紅交加,算不上多麼名貴的花,甚至因為寓意不好,過於艷麗,開花總在黑夜,花粉總招惹寫散發熒光的小蟲,顯得妖嬈艷麗的詭異而被世人不喜。
先皇在深夜閑逛時在御花園看到詭異的艷麗時更被嚇了一跳,後來更加厭惡這花。
朝堂民間也跟隨帝王的愛好一致厭惡此花,更有甚者,說這是鬼怪的化身,還被民間稱為「惡魔之花」。【雙色堇純屬作者瞎編,友友們不要相信】
這花就被燒的燒,毀的毀,就當年單府清理的不仔細,幾年後,還剩了一株不知從哪冒出芽。
原本僕人想拔掉,被當年的丞相夫人留住了。
丞相寵妻,這一株花就沒人關注任由它野蠻生長,沒想到,無病無災的活了下來。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種雙色堇的偏僻角落去了。
他們去的時候原本該種雙色堇的地方一地狼藉,還有幾個凌亂的腳印。旁邊是一個清秀水靈頭戴鮮花的少年。
看著此景,管家等跟隨的僕從都一臉驚恐,甚至有膽小的人都開始悄悄摸摸的後退了兩三步,安靜看著被攔腰折斷,根部都被踩了幾腳的植株,臉黑如鍋底。
清秀水靈的少年好似才發現他們,有些害怕的詢問,「你們是誰?」怯怯的模樣像是小鹿一樣。
安靜看著他看向她眼裡閃過的精光,眼裡布滿醜陋的貪婪覬覦,安靜冷笑,「這珠雙色堇是你折的?」
少年義正言辭,「這種惡魔之花都不應該存在。舅舅家的僕從疏忽,這是我親舅舅,我看見了這花不能坐視不理......」
「拉下去。」安靜打斷他自以為正義感滿滿的發言,戾氣滿滿。
跟隨她來的幾個侍衛業務很熟練,利索的將這位正義的小公子給拖了下去。
「陛下,陛下,你們幹什麼啊!陛下,陛下,我只是偷偷仰慕於你,聽說你今日來單府,才試圖來這偶遇,偷偷看看你。。」李白沫立馬急了,一邊揮退呵斥侍衛,一邊哭訴,使了另一種計謀。
「呵,你毀了惡魔之花,自然是惡魔來找你復仇了。」安靜對這少年心絲毫不動容,陰惻惻的笑,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李白沫被嚇的臉色發白,被侍衛拖拽著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