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暴君的翩翩公子(十)
夜漸漸深了,安靜這次沒有去單墨染宮裡,而且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自從單墨染進宮,她都是睡他那裡,短短几天,竟然都有些不熟悉自己宮裡了。
她坐在床上,手裡是一卷書,她目光停在書上,字卻進不了她的腦子,她煩躁的將書隨便扔下,書落在地上,與木板相撞,發出煩人的聲音。
毫無徵兆的,安靜又浮現出那個人迫不及待、眼神堅定的說心悅於她。
皇家子嗣眾多,但向來感情淡漠,對於他們來說,利益才是聯繫人與人之間的紐帶。
切~哪有什麼心悅。
心悅在安靜看來是對自己的慾望,貪婪冠上一個好聽的名頭罷了,她向來是不信的,更甚至討厭。
更何況,她和單墨染也才認識幾天,該怎麼讓她相信淺薄的時間能夠釀造出醇厚的愛?
她對單墨染的定位很清晰,制衡單家的其中之一,對他只要適當的寵加上一些敲打就行。
卻沒想到這人會說心悅她,是想要什麼呢?還在渴求什麼呢?
她更多無限制的寵愛?
還是帶給單家更多的榮華富貴?
亦或者,兩者都想要?
安靜眼神涼涼,覺得他多少有些不知好歹,得寸進尺了,是該晾晾他了。
她吹了燭火,閉眼躺下。
半晌,她翻了個身,這宮裡寂靜的過分了。
冰冷豪華的宮殿,滿室死寂。讓人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日子,索然無味,又不得不做。
安靜睜開眼,她絲毫沒有睡意。
坐起身,她走到窗邊,打開了窗,窗外黑雲遮掩天空,看不到月亮,哪怕絲毫的星光也沒有。
她細長的腿一邁,伴著純白的寢衣飄動,她坐在了窗邊。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喝酒,想喝最烈的酒。
此時此刻,單墨染也睡不著。短短几天,他已經習慣抱著懷中的溫軟入睡。
他爬起來,對守夜的宮人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跟隨,就隨意走了起來。
他沒有明確的方向,腦海里還是那人絲毫沒有溫度的話語,沒有留戀的背影。
才正式認識三天,也許,是他太過唐突?
單墨染腦子裡胡亂的想著,想著怎樣哄得那人慢慢接受他,慢慢也......也心悅他。就算......陛下不能回以同等的感情,那......陛下未來也只能有他。
想著想著,他堅定了信念,才終於抬頭看看自己隨便走到了哪裡。
他剛走著神,跑的好像有點偏。四周沒有宮殿,滿地參差不齊的雜草,高的到脖子處,低的還沒鞋高。
他抬頭看看天空,想辨認方位,看到黑壓壓的天空沉默。
這時候他叫一聲應該不算擾民吧?
他想到那人,明天要起很早去上早朝。喊的話她會被驚醒的吧?
她睡眠好像不太好。
單墨染默默的挪到旁邊有些年頭的大樹邊,坐在樹根凸起處。坐姿端正規範,哪怕靠著樹,都好看的緊。
這種好看,不止於皮囊,是氣質,靈魂散發出的獨一無二的魅力。
「啪嗒。」一滴水珠滴到單墨染的額頭,他伸手抹去,喃喃,「下雨了,我不會那麼慘的吧?」
他抬頭看天,茂密的秋枝遮住了天空,不過那樹枝上好像有一角純白。
他仔細看去,那令他魂牽夢繞的人斜躺在樹上,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拿著酒壺往嘴裡灌。
酒水大半進了嬌艷的紅唇里,一些卻調皮的從她紅唇與酒瓶的交接處流出,滑過她白皙的臉,從樹上滴下。
「啪嗒。」又一滴水珠滴下,單墨染眼睜睜的看到這滴水珠的產生,經過,及墜落。
最後,這滴水珠,好巧不巧的掉在他仰著頭的鼻尖上。
他下意識的直起脖子,水珠正掉進他輪廓好看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