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與白(二)

「下課時間到了，老師，你們辛苦了。」平常悅耳的下課鈴聲在這時的1班同學耳中竟有些刺耳。

單墨染合上課本，「今天就到這了，同學們下課吧，課代表來一下我辦公室。」

「老師，再見。」同學們站起身子，鞠了一躬。..

安靜跟在單墨染身後走著，走進辦公室。

「安同學，這些試捲髮給同學們吧。我明天講。」

真好聽。安靜伸手接過男人遞來的試卷，有些走神的想。

出了辦公室，簡陽跳過來，「安靜，安靜，我幫你拿啊。」

安靜不動聲色的拉開距離，「不用了，很輕。」

簡陽或許察覺到了距離的拉遠，或許沒察覺到，也或許早已習慣，仍舊笑嘻嘻的和她說笑。

單墨染收回視線，心裡嘆了口氣，看來還是需要一段時間啊，慢慢來吧。

幽深的巷子，小路邊沿還有小小的青苔，雨一滴滴落下，混著土和血肉，骯髒的令人噁心。

安靜猛的從床上坐起，一張臉面無表情，煩悶的看著窗外的雨滴。

扭頭看了眼鬧鐘，很好，凌晨一點。

她伸手抱住了有些涼的身體。

下，下，下下，我盯著你下。安靜惱怒的想著，雙手環抱著腿，死死地盯著窗外。

「喂」，單墨染艱難的睜開眼，接起打來的電話，聲音帶著濃濃的睏倦，卻有著別樣誘惑。

另一頭的人沒開口的意思，一陣靜默。

單墨染有些煩躁的皺眉，「有事嗎？」

還是沒人吭聲，安靜的彷彿能聽到對面的呼吸聲。

單墨染強忍困意，看了看手機，2:22。真是吉利的數字啊，這個時間來電話的人難道是我的死對頭，用時間在諷刺我？單墨染天馬行空的想著，隨後意識漸漸模糊，再次進入夢鄉。

單墨染慢慢悠悠的坐起來，思想放空，過了好一會才拿起手機，就看到了兩個小時的通話記錄。

「昨天誰給我打過來的？」

「檢測到為安靜。」電子音在單墨染腦海里響起。

單墨染扯了扯頭髮，有些後悔讓系統給自己找了個高三的英語老師的身份了，天天都要準備教案到大晚上，不能誤人子弟，還要早起去上課，知道的知道他是來替人治病的，不知道還以為他是來勞改的。

「叮鈴鈴。」鬧鐘剛響，安靜就關了鬧鐘。由於皮膚白皙，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在巴掌大的臉上分外顯眼。

「安靜，喝杯牛奶。」簡陽一看到安靜進班，首先就注意到了安靜的黑眼圈。女孩很白，皮膚水嫩，黑眼圈顯得格外礙眼。

昨天晚上又下雨了，t鬼天氣，下什麼雨。簡陽煩悶的想著，深深的無力感和挫敗令他有點藏不住煩躁，壓在心底的了愧疚如潮水般襲來，讓他將近窒息。

安靜接過他的牛奶，「簡陽，你走吧，去英國吧。」

安靜的聲音很小，微不可查。班裡的讀書聲也很大，可簡陽卻莫名感覺震耳發聵。

「陽哥哥，」安靜很久沒這樣叫過了，大概有個***吧。突然聽到這個稱呼，簡陽也有些恍惚。

「我不想看到你了，你走遠點，別回來了。」

單墨染敬業的講著英語課，彷彿未察覺到女孩已經熟睡，彷彿未察覺到簡陽同學的桌子，課本消失。用磁性的聲音標準的講解。

安靜睡的不算安穩，夢裡無止境的重複往事，猙獰的嘴臉，細細的雨絲打在皮膚上像針尖扎在皮膚一樣，帶走熱量。骯髒的泥土也攪和其中，吸著血液，貪婪的吞著鮮紅。有人放肆的笑著。

直到過分好聽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好像誰摁了暫停鍵，周圍的猙獰猛然暫停。就是如果這聲音說中文就好了。

安靜一直是個學霸，只是唯獨英語，一直是拖後腿的一項，因此，班主任才會讓安靜當英語課代表，就是為了督促安靜學好英語。

安靜趴在桌子上，緊皺的眉毛緩緩鬆開。一覺醒來，安靜神清氣爽。

「安同學，睡的還舒服嗎？」單墨染勾起唇角，神情似笑非笑。

班裡寂靜下來，針落可聞。安靜看了看單墨染的神情，有些啞口無言，一直以來都是老師眼中好學生的她，第一次在課上睡覺，還被逮到。

「挺舒服的。」她低下了頭，實話實說，語氣誠懇。

「沒想到，我的聲音那麼助眠呢。」單墨染語氣似乎有些溫和。隨後又說:「安靜，兩千字的檢討明天交給我，英文版的。」

安靜垮下臉，小臉上滿是滄桑。

單墨染看到垮著臉的安靜，臉上笑意明顯，這才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樣子。

安靜看到單墨染的笑容后莫名有點抑鬱，她以為這個老師溫溫和和的，應該如同名字一樣文雅，像個君子一般。沒想到，也挺腹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