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海賊

「嘿嘿，小小啦！」

李冬兒大笑。

「偶都識！！」

關羽長舉手，在船上被媳婦惡補過幾句。

「識聽唔識講，哈哈哈。」

趙德昭也湊趣。這位是出京前被謝嘉上拉著跟廣府人學了點。

「大家都好犀利！」

小嚮導給大家都點了贊。

他們小小的秀了一把，小嚮導也就隨意了很多，官話越說越溜，李冬兒有問他必答，沒問也會介紹沿途的東西。

這廣州城，歸了北宋，老百姓沒什麼反彈，誰當皇帝不都是那個鳥樣。

這快一年下來，大家才真的把自己稱為宋國人了。

種地的一條過稅法尤其讓大家覺得好日子在望，許多原來老劉家的苛捐雜稅都沒了，無論做買賣還是家裡做點實業，日子就一天天好過起來。

蕃人雖然說是少了，但也不妨礙老百姓的生活，北地的商賈來南方販貨的多了很多，各行各業都興旺得很。

唯一有問題是海上。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今天的目的地，花田鎮。

採購的事由四郎去做，李冬兒帶著剩下的人就是休閒遊玩，看到一家河涌邊的苗圃還備了涼亭，石桌，石凳，就直接進去歇腳。

時值五月，有點熱還又不是很熱，在涼亭里，微風吹著倒是非常愜意。

小嚮導去張羅了茶水，大家就坐下來休息一會。

「我看到有枸杞苗。」

榮老爺子想收集一波藥材苗子去瓊崖種。

「那老爺子轉轉吧，別走遠，我們歇歇，也讓小灰喝點水。」

關羽長示意老爺子自便，又讓小喜子帶著九壽跟小灰去跟苗圃里的人討水。

「你接著說，海上怎麼了。」

李冬兒示意小嚮導繼續說，怎麼著也要在海邊呆幾年，這底得摸透了。

「潘使說將軍一行人要去瓊崖，在瓊崖那邊，就原來振州那一片，現在叫崖州了，有一些小島，就有很多海賊。千尺群盜宅，百餘窘弱民。」

小嚮導說起來眉頭皺成一團。

「海賊啊？居然又出來了？原來南漢不管？還能聚島而居了。」

李冬兒詫異。

關於海盜，《唐會要》倒是有寫過。

大名響噹噹的瓊崖萬州海盜大首領馮若芳。

唐玄宗那會鑒真和尚東渡日本，海中遇大風，漂流至振州河口，被這位馮若芳請回家做客。

鑒真和尚記錄下來的馮若芳，盤踞瓊崖無名小島若干，小島上除了海盜，都是擄掠回來的奴婢，什麼人種都有。

馮若芳為了跟鑒真誇富，還把沉香木堆在院里當柴燒。

但後期五代時因為到處亂鬨哄的，連海盜都偃旗息鼓了。

南漢原來也不歸本宋管，海賊捲土重來的事，北邊壓根沒收到風。

「南漢不管，海賊們朝里有人。他們也不劫咱們出去的大船隊，多數是劫外邊人。」

小嚮導說起來還挺安慰的感覺。

「呵，這，還算取之有道？」

李冬兒黑線。

「潘使不去剿？」

關羽長納悶，這不是潘美作風啊。

「那邊屬廣南西路，不歸咱們這邊管，途經的船被搶了，交涉過幾次，不了了之。潘使這些天也在琢磨這事。」

小嚮導表示無奈。

「應是七洲洋那片。」

謝嘉上推測道。

出海的航線，跟普通陸地不一樣，有直線也不能走，必須順著洋流走，都有非常固定的航線。

從廣州港出發，無論去哪裡，都要經過瓊崖最北邊的振州，也就是現在新改了名的崖州。

那一片有很多小型的群島，水土不行，鹽鹼砂石地，不適合耕種，但做海盜據點就很合適，屬於三不管地帶。

「泉州是不是也一樣要走七洲洋？」

李冬兒又問道。

來了廣州，就想起了泉州，這兩個州，好像還有杭州，是李冬兒比較有印象的對外貿易的集散地。

南唐降了，杭州也就快了，泉州應該也一樣。

「清源軍留從效已經死了，留下了他的兒子留紹鎡，掌不住，現在是陳洪進，名義上書歸屬南唐的，但也沒事去汴京進貢。

去年給了很多香料，官家還封陳洪進為平海節度使，泉漳州觀察使、檢校太傅，賜號推誠順化功臣。

現在李煜都上京了，應該今年陳洪進也要歸附了。」

「他們家也不剿海賊？」

泉州就是後世的福建那邊，理論上來說，福建跟廣州的航線是一樣的。

「他們剿的，就是因為他們剿，海賊就沖我們這邊的船下手多。

陳洪進有自己的一套，參軍事，專客務，海路都指揮使，榷利院。.z.br>

都是他們專管海上的，海路都下面便是水軍，但只管他們自己的船，或者是去泉州的，其他的都不管，之前說少了的那些蕃人有些應該就是去了泉州出貨。」

小嚮導很是憤憤。

泉州的海軍試過就停在遠處看著海賊打劫來廣州的船，不落井下石，但也不會援手。

泉州的海軍戰備更強，海賊就全被趕到了瓊崖這一片。

海賊日子過得很滋潤，劫了海外來的大船，這邊水軍趕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做了鳥獸散。

就地解散休息幾個月，岸上吃喝玩樂，酒醉金迷。

錢花得差不多就再干一票。

所以來往的商賈大多數就是看命，命不好，就趕上海賊們錢花完了。

這幾年廣府的海商就是大家組個船隊，搭伴一起走，普通海盜一般不下手。

一旦碰到窮瘋又心大的海賊就直接干仗，指望不上南漢朝廷，就得自己保護自己了。

但海賊們，真缺起錢來，兇猛得很，折損很厲害。

現在大宋接手是接手了，可潘美這位名義上的廣府負責人，才打完南漢又把水軍拉去打南唐。

海賊的出沒依舊。

好多海商都在觀望，等大宋朝廷拿出個什麼法子來讓海上安穩一些。

至少出海不膽戰心驚啊，海里本就是風雨莫測，再加上人禍，有九條命都不夠用。

「海商有武器？」

謝嘉上聽出了重點。

「有的，火炮，火箭。」

「這不是不許民間私有的么？」

謝嘉上最清楚這個了，軍械還有這兩年開發出來的火器，全都是不許民間使用的，居然商船上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