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雙重傷害
大概走了兩個多時辰,李冬兒開始不耐煩的時候,那漢子也終於說了句到了。
關羽長打了一聲呼哨就整隊人馬停了下來。
穿過最後一片山林,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小村落,有幾十間屋子的建築群背靠青山,前面則是一片瓦藍瓦藍的海灘,有幾艘船在海上停泊著,伸出來的船漿密密麻麻。
「這就是潘將軍上次看到的那艘。」
潘美的親兵湊過來馬車邊跟謝嘉上和李冬兒說道。
「知道了。」謝嘉上點頭,「舅母,這裡應該是鹿回頭嶺,書上有記載的就在崖州、七洲洋附近,形狀猶如一頭鹿到了海邊回頭看,能對上。」
「風景不錯,這沙灘也不錯。」
李冬兒當年去三亞覺得很美,真的是海天一色。這會看,原生態的還更美幾分。
後世的三亞海很平靜,浪很小,漲潮退潮都是不動聲色。
這村落前的海,活潑生動許多。
「村裡人不多。」
李冬兒下車看著周圍的時候,潘美的親兵也下了馬到李冬兒身邊悄聲說道。
幾十間屋子,看著靜悄悄的,外面的晾曬漁網的繩子架子上除了漁網就是衣裳,女人的,男人的,不多。
「嗯,好。」
李冬兒簡單應下,一行人向前走的時候,最大的一間屋子裡的人迎了出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排頭的一個一點都不像一個海賊,倒是文質彬彬的像個讀書人的樣子。
「夫人,老爺,這是我們大當家。跟夫人一樣,姓李。」
主食漢子趕緊上前引薦,還把李冬兒放到了前面。
幾次說話給錢全是當家夫人,他看關羽長一點意見都沒有,反而是跟下面的人打成一片,由此可見,家裡做主的就是李冬兒。
「大當家,這是李夫人,關老爺。」
「借問一聲,關老爺可是關將軍?」
李大當家也不含糊,跟李冬兒見了一禮,就問關羽長。
「呃,哈哈哈哈,掉馬甲啦,李大當家從哪看出來的?」
關羽長大樂,威名遠揚啊。
「我也在京中呆過幾年。關將軍大名鼎鼎啊。」
李大當家只是笑。就那頭標誌性的大象就知道了,關家小郡主的靈象,再加上一個關姓,一個李姓。
「鼎啥了?」
關羽長湊趣問了一句。
「這個。。。。」
李大當家有點語塞,不講理,抗揍,怕媳婦數一數二,這些大名能說不。。。京中那些能點生意往來的世家大族都說了,惹誰別惹關家。
「哈哈哈哈!」
見對方噎住了,關羽長大笑。
兩方又寒暄了幾句,李大當家就把他們往屋裡引。
雙方落座不一會兒,僕婦們就端著茶水上來了。
「不喝你家的,萬一暗算我們怎麼辦。小喜子去張羅一下,搭個棚子。晚上吃食也一起弄。」
關羽長暗話明著說,不理對方的臉色如何就吩咐道。
「是,老爺。老爺,晚上怎麼住?」
小喜子久經鍛煉,無論什麼情況都安之若素,遂問道,住也是在人家的地盤啊。
「李大當家安排我們住哪啊?派個人帶我家丫頭去。讓我家護衛把周邊查一遍。」
關羽長一點都沒有自己是不速之客的自覺。
李大當家雖然有點震驚,但又真不覺得被冒犯了。
只覺得關羽長有趣,跟他在京中的傳聞很是吻合,有點憨,有些直,有點招人煩,也有點惹人恨,但都不想惹。
頂著個怕媳婦的名頭,男人並不鄙視他,主母們卻是想要有個這麼樣的郎君或女婿。
剛剛想開口說話,他邊上的二當家就拍桌子了。
「什麼玩意,給臉不要臉。你當你們來遊玩啊!」
「鏘「的一聲,潘美的親兵就把佩刀拔了出來,「大膽!」
「大哥,這算什麼?一群人上島來我們的地方跟我們逞威風,你能忍,我們不能!」
二當家急赤白臉的站了起來跟大當家吼道,他身後的人蠢蠢欲動。
「二弟!慎言!」
李大當家表情不太好,額頭的太陽穴眼可見的鼓了起來。
「大當家這病,可不是小事。二當家也不咋樣啊,不過也就是能多活幾年,好不了多少。」
榮老爺子看著兩派人馬瞬間進入了一種劍拔弩張的感覺,幽幽的來了一句。
一時,全場人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榮老爺子。
李冬兒突然就想笑,這種走向真箇叫猝不及防。
「都坐下,都坐下,談生意,還沒談就火光四濺的,讓我家老爺子給你們看看先。」
事關生死,這大當家跟二當家自己知自己事,場面很快就變成了大型坐診場面。
榮老爺子身邊的位置很快就清理出來,大當家坐到了榮老爺子對面。
「胸悶,後背疼痛,稍微動一下喘憋,晚上睡覺沒法平卧。此乃胸痹。」
左右手都把過了脈,榮老爺子也不問直接就說了癥狀。
「。。。。怎麼治?」
李大當家早就看過了,人家說的就是只能靜養,不能動怒,也不宜出海,但治標不治本,就是拖長几年壽命。
「吃藥加針灸,起碼一年到三年。期間還有禁忌,犯得多,再吃三年,犯得狠,一年。」
榮老爺子記得李冬兒說起碼在瓊崖呆三年,那就三年好了,到時候要是還沒找到想找的女兒稻,那就再來三年好了。
「犯得狠,一年就好?」
這是什麼奇怪的醫生,李大當家呆住了。
「想什麼美事,是一年就掛!」
榮老爺子這幾年修心養性的,脾氣已經算不錯了,忍住了沒有拂袖就走。
「這以後呢?」
「你不亂吃亂喝,十五到二十年吧。」
這句倒是實話,雖然是海賊,還挺養生的,除了胸痹,沒別的毛病。
「看看我!」
二當家急了,大當家這身體不行,他隱約有數。想不到自己也不行。最近吃藥要吃雙份了。
剛剛老頭子說的癥狀他也有。
「等等。」
榮老爺子看著生往他面前擠的這張臉,這個人。
用李冬兒的話說,就是傷眼睛,還傷鼻子,雙重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