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的酒館
陌路酒館中,還是一如既往地嘈雜。當然這也很正常,畢竟酒館嘛,正是喝酒吃飯的地方——即使它是位於宇宙深處的一個神秘「星球」上,即使這裡的客人也是容貌各異,但它確實就是一座酒館。
「晚晴,你說,茫茫宇宙,我們這麼漫無目的地尋找,是不是也太困難了!」酒館角落裡,一個絲毫不顧吃相,正在大口吃肉的少女,對著她的同伴說道。
這時,整天閉著眼睛坐在遠處櫃檯的酒館老闆,卻破天荒地睜開眼睛,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又閉上了眼,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在冥想。
「也不算漫無目的吧,至少我們有一個方向,順著這個方向,應該是沒問題的。」這個名字叫「晚晴」的少女一邊回答,一邊又淺淺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和整個酒館里的客人相比,這兩個少女似乎是個另類。雖然作為高等生物的人族或神族,絕大部分人或神的長相都相差不大,但這兩個少女似乎長得過於標緻了,這種標緻,就像我們印象中的古典美人。再加上她們兩個的穿著打扮,皆是黑色長發,梳理得一絲不苟地,各插著一柄精緻的發簪,又穿著頗有古韻的衣服裙子,只是一個穿著全身淡紅,另一個穿著則是白綠相間。如果不看周圍的客人與環境,似乎真的是夢回唐宋了。
順便說一下,因為人和神都是屬於智慧生命體,所以不管是人還是神,特徵方面都會朝著有利的方向進化。或者說,神族,只是人族更高級的表現形式,即使宇宙中每個區域的人形貌略有差別,但大體上還是能與其他動物區分開來的,讓別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人類,而不是什麼動物。
「春晚晴,你每天只喝這些純水,是怎麼獲取能量的,你這根本不符合物理定律……」紅衣少女又說道。
「夢寒,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不下幾萬次了,因為我師承……」忽然,春晚晴停住了口,似乎是因為已經解釋了很多遍,不需要再啰嗦一遍了。
這時,酒館老闆又一次睜開了眼睛,往這邊看了兩眼。
沒有人知道酒館老闆的來歷,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也只稱呼他為「老闆」,似乎這就是他的名字。而陌路酒館位於宇宙第七區多條主幹道的交叉口,這裡每天人來人往,有依靠科技在宇宙中探索的人類,也有依靠自身能力在宇宙中遊歷的神族。因為每天來這裡的客人都不一樣,都是陌生人,所以這裡就叫陌路酒館。
酒館位於一座無根的山峰上,峰頂一馬平川,竟是一望無際的陸地。陸地周邊除了各種飛船著陸點等設施,就是農田牧場了,似乎是酒館的食物來源。這座造型奇特的山峰,就這麼憑空屹立在這裡,彷彿一個星球一般,和它的老闆一樣,充滿了神秘。
這時酒館愈發嘈雜了起來,還夾雜著一些吵鬧聲,似乎有客人不勝酒力,在吵架鬧事了,甚至要動起手來了。
畢竟,有生命的地方,就會有紛爭。老闆倒是見怪不怪了,甚至連眼睛都懶得睜一下。只見一個長著綠色皮膚的服務員剛想過去調停,走上前兩步,又微笑著退下了,似乎是看出這幾個客人都只是依靠科技的普通人類,破壞力有限吧。
「那你說,這個所謂的『地球』,究竟在哪裡?」夢寒又問道。
「不知道,只是根據凌大人歌聲的判定,我們只需要從第七區出發,向第三區直線行進,途中就必然會遇到這個星球。而且據說,從這個星球,
能尋找到你我名字的起源,這也正是凌大人委託你我的原因,我們與這個星球,也頗有淵源。」春晚晴答道。
「是啊,春晚晴,秋夢寒,多麼富有詩意的名字,那又是一個多麼富有詩意的星球……」夢寒不禁呢喃神往起來。
「走吧,夢寒,我們準備出發了。」二女起身,夢寒摸出一張繪著奇特銘文的精美卡片,去結了賬。老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似乎並不在意這個東西值多少錢,也並不打算找零,就又閉上眼睛神遊去了。
剛才動手的幾個客人似乎也已經消停了,倒是掀了幾張椅子,摔了幾個盤子。但這一切,無論是倒了的椅子,還是碎了的盤子,在一轉眼之間,就又恢復正常了,應該是使用了某種高科技掃地機器人?大家倒也不驚訝,畢竟在這個宇宙中,不論是擁有科技的人類,還是擁有神力的神族,智慧,始終都有無限可能。
隨後二女出門,登上一艘飛船,也開始朝著預先設定的方向緩緩前進。
當然,這裡的緩緩前進,只是針對春、秋二人而言的,畢竟身為神族,而且是年輕一代中實力相當強悍的神族,二人若以自身神力全力趕路,可比飛船快得太多了。但飛船也有飛船的好處,頂尖的科技水平使飛船擁有穿越蟲洞的能力,如果目的地明確,飛船通過跳躍,速度上甚至能更勝一籌。人類和其他動物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呢?是人類會使用工具,而作為更高級的神族,又怎麼可能完全脫離工具呢?
可惜這次二人的目的地並不明確,只有按部就班,緩緩前行了。正所謂,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這麼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倒也合情合理了。
而此時,不知多少光年之外的地球,正值深夜。一個不知迷茫了多久的少年,正在失眠……好吧,其實成在塵已經19歲了,不算少年了。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每天每夜每時每刻只要一睡覺,完了,開始做夢。夢境內容從來都沒有變過,也不知道這個狀態已經持續了多久,可能是幾個月,也可能已經幾年。這不,大半夜的,剛閉上眼,又開始了。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
沒錯,只要一入睡,耳邊就會出現這段歌聲,似乎成在塵身邊一直有一位出塵絕世的美女,在緩緩歌唱這首李白的《秋風詞》。至於為什麼說,是一位出塵絕世的美女呢,其實是因為這聲音實在太悅耳了,成在塵自行腦補。
似乎,是命運的羈絆不曾磨滅,又或者,是前世的情緣一縷相隨?
總之,又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