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章《暖陽》
其實說真的,我挺慚愧的,年少時的我並沒有像電視中那些窮人家的孩子一般,想著如何用好好學習,考好大學,笑好工作。
而是與大多數的同齡人一般,每天也是跟同學們嬉笑打鬧,直到後來步入社會的我,也多次後悔過,當初在學校沒好好學習,甚至許願能從來一次。
可即便是真的有重頭再來的機會,我想,我也許還是會和當初那樣吧,沒辦法,每個年齡段都不相同,想法也不一樣,我們沒法要求一個少年能夠有成年人的眼光和遠見。
也許真正靠學習而逆天改命的那些人,也都上了電視吧,然而大多數的是上完學后,該回家種田的回家種田,該出去打工的就出去打工,像一顆微弱的星光,在安逸舒適的環境中,靜靜度過了幾年,最後仍然會隱入塵埃。
可這不就是人生嘛,無論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都是旅途中的必經之路。
我們唯一可以選擇的就是,在路途坎坷時,尋找那一絲微光,作為希望,儘管它不是永久,但也能讓你感受一刻的心安。
孟楠也許就是我人生道路中的一絲微光吧,儘管最後我沒能牢牢的抓住它。
從那次篝火晚會後大概一個星期的時間吧,我跟孟楠在一起了,這就是我的初戀,它並沒有像偶像劇中那樣纏綿,相反,很簡單。
這故事裡只有表白愛意的少年,和接受愛意的少女。
從那以後,在學校的生活也不再枯燥乏味了,儘管被老師罵,被考試虐,被各種負能量包圍,只要看到孟楠的笑臉,我好像總能感覺身上一瞬間變得輕鬆無比。
我們寢室的其他七個兄弟那時候特別羨慕我,儘管嘴很硬,可表情卻很誠實,每當我跟孟楠在飯後課間,手拉手坐在學校涼亭里聊天的時候,他們七個都在一旁操場上吃著狗糧,罵著娘。
好像恨不得把手裡的籃球砸在我臉上一樣,還有一次劉崢惡狠狠的說了一句「絕代大**!」
每天早上我都會去孟楠寢室樓下等她,每天晚上我都會送她回寢室,每次吃飯我們都做在一起。
也是從那開始,我感覺我們同寢的七個兄弟好像時刻都有種要把我弄死的感覺,畢竟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可那段時間我們並沒有像傳說中的那樣,因為早戀而影響學習,相反,那段時間我們兩個學習成績反而提高了,也許是因為那份心安吧。
就好像有錢人會越來越有錢,窮人會越來越窮的道理,因為你擁有了這份心安,你會無所顧忌,一直向上走,沒有這份心安你總會感到孤單,害怕,等等的各種負面情緒,所以什麼事都做不好。
這也是我所理解,為什麼有許多人越來越不行,越來越失敗,真的不是他們不求上進,而是一旦被這種負能量環境所包裹,人就很難再走出來了,如果這時我們但凡能夠有一句善言,一個善舉,一點鼓勵,也許就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那段時間的中學生活,可以說如同夢境般安然無憂了,每天就是上課,做功課,課間操,吃飯,睡覺,陪孟楠,以至於實在沒時間陪那葫蘆七兄弟玩了……
很快,在學校的第一個大周(不是七天,那時一個大周最少15天)結束了,算上軍訓,我離開家也一個多月了,我想,奶奶也應該會特別想我吧。
回家這天,我跟孟楠還有葫蘆七兄弟告別後便上了車,正當我發愁一路無聊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抬頭一看,是文舉!
那副如同黑無常的面容此刻簡直是太讓人喜歡了,文舉叫了我一聲就坐了過來,我倆聊了一路,從孟楠聊到遊戲,從遊戲聊到作業,從作業聊到開學,可以說是把這段時間的所有事都聊了個遍。
我也是這次才知道,文舉家跟我家只有一個天橋,一條馬路的距離,所以我們才會坐同一個方向的校車,我還挺高興的,這次終於有玩伴了。
對於一個父母不在身邊,身邊只有一個奶奶的孩子而言,這真的是一件特別開心的事了。
我跟文舉下車后就約好了,四天假期,頭一天拚命寫作業,後面三天,他帶我去他媽媽家玩。
文舉的父母也離婚的,相對於嚴肅的父親來說,他更願意接近和藹的母親。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這學校單親家庭的孩子太多了,可能是社會變得不同了吧,可後來,長大后的我,每當回想起這段中學的記憶,想到那些單親家庭,被送到寄宿學校來的同學們,我心裡總是不舒服。
回家后,奶奶抽出了一中午的時間回來陪我,給我做了很多好吃的,只為了看我一眼,我記得每次回來,奶奶都特別高興,可眼眶卻是紅色的,濕潤的。
陪了我一中午之後,奶奶還要趕緊回去工作,我每次都陪她去,只想為她分擔一些辛苦,直到後來,奶奶工作的地方,那些工人全都認識我了,甚至後來我僅用假期時間掙的錢,都比我奶奶要多。
回來的第一天,我陪奶奶做了一下午的工,晚上回家后又開始單刷作業副本了,不過想到後續可以跟文舉出去玩,我就渾身的勁兒。
我記得那天我寫作業寫到睡著在書桌前,後來還是奶奶把我叫醒,讓我回屋子裡躺在床上睡。
第二天,我按照跟文舉先前的約定去找他,文舉看到我后挺高興的,問我「大海,你作業都寫完了不?」我回了他一句「差不多了,還剩一篇數算,多說十分鐘就能搞定。」
我反問文舉「那你呢?怎麼樣?寫完了沒有?」
文舉淡定的微笑著舉起右手,伸出食指搖了搖,開口說到「一字沒動!」
我當時還有點替他擔心,跟他說「你就不怕回學校被老師們聯合教育?教鞭可都時刻準備著呢!」
文舉說了句小意思,就帶著我去他媽媽家了。
其實我還是挺服文舉的,他是真的硬,再猛烈的戒尺,教鞭,他都能夠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