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漢城,明洞,樂金購物商場。
手拉著手的情侶,拖父母衣角的孩子,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人來人往顯得熱鬧非凡。
「這人也太過分了吧?」崔秀妍坐在咖啡廳,拿著手機翻看浣熊義餐館網路訂單評價,她念出:「客人的嘴不是垃圾桶嗎。」
「料理做的這麼難吃怎麼不去死?」
「用這種東西去賣錢,不如去死。」
「如果你覺得我做的過分,就來找我吧。」
評論氣的崔秀妍把心愛的手機,用力拍在桌面。
右手握拳捶了一下咖啡桌。
「這位顧客,請不要在咖啡廳大聲喧嘩,謝謝理解。」
崔秀妍,梅島沙奈尷尬地低頭道歉,等咖啡店服務員離開后,崔秀妍壓住聲音說道,
「他叫你去找他?」
梅島沙奈沒有回答,當是默認了,
「垃圾,」
「他是想單挑嗎?」
「連我都生氣了。」
「覺得難吃就不要吃啊。」
陌生顧客的操作,崔秀妍都看不下去了,憤慨的說道。
「他每天都會留下差評,每天打烊前又會下單。」
梅島沙奈兩隻手臂疊在桌上,向崔秀妍傾訴起心頭苦水。
「吃完也總會說有問題,要我直接去找他。」
陌生顧客的操作,梅島沙奈也搞不懂了,被纏了有一段時間,都快成她的心病。
「這世界真爛。」
崔秀妍感嘆了一句,想了想說道,
「而且那人不是住你隔壁嗎?」
「嗯,所以心情才更差了。」
鄰里之間,關係多麼緊張,也不會持續做出點餐留差評,還暗示想不被刷差評,就要去找她的話。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啊?」梅島沙奈困惑道。
「哎,這就是因為互聯網是匿名的吧,」
「躲在屏幕後面只會敲鍵盤的人可太多了。」
崔秀妍感嘆了一句話,應該有點感同身受,南朝鮮網路隨著明星愛豆的盛行,ANTI文化就應運而生。
「你知道住在隔壁的是誰嗎?」
「我見到過她一次,大概是和我一個年紀的女生。」
梅島沙奈儘力回想起,在公寓樓里偶然遇到的614鄰居。
「那…要不要試試這個辦法。」
崔秀妍吞吞吐吐提出建議。
「什麼建議?」
梅島沙奈還沒有說話,一道好聽的男聲響起。
「你好,我叫李棟樑,昨天我們剛見過。」
李棟樑拉開椅子,坐到咖啡桌邊,面對疑惑的梅島沙奈,崔秀妍自我介紹。
崔秀妍被身後傳來的說話聲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時,李棟樑已經坐到了斜對面,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男生?」
崔秀妍眨著眼睛,眼神里遞出一份信息給梅島沙奈。
「就是他,沒騙你吧,和電影明星一樣。」
梅島沙奈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眼波流轉中,崔秀妍看向李棟樑問道,
「李棟樑xi,你喝點什麼?」
「拿鐵就行。」
崔秀妍招過服務員,點了一杯拿鐵。
主動介紹自己,
「我叫崔秀妍是一名模特,看面相,李棟樑xi,你應該叫我一聲努那呢。」
「秀妍努那,你可以叫我棟樑。」
崔秀妍點點頭,她知道,李棟樑主要想約的梅島沙奈,介紹完自己就沒說其他的。
「客人,拿鐵好了。」
服務員放下咖啡,淡奶,說了一句請慢用就離開了。
「棟樑xi,你…」
「叫我棟樑就行,努那。」
李棟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味道有點淡,往咖啡杯里倒了一些淡奶,一塊方糖,銀色湯匙叮叮咚咚碰著杯壁,他看著對面人的眼睛回道,
「棟…棟樑,你昨天為什麼說出那樣的話?」
梅島沙奈腦海里對昨晚那番話還是很在意的。
「沙奈努那,你在店裡是不是見過一個穿著很陳舊的女人。」
李棟樑停下攪動咖啡杯的動作,握住杯耳,舉到嘴邊吹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
「納尼?你怎麼知道的?」
梅島沙奈被震驚,她一直以為是最近因為差評太多,搞的身心俱疲,產生了感覺,李棟樑說的話,打斷了她幻想,有其他人見到就是個人的幻想了。
「沙奈,什麼女人?你怎麼沒和我說過?」
崔秀妍詫異的問道,作為最好的閨蜜,得到的信息現在看來卻是最晚的,眼神狐疑地在李棟樑,梅島沙奈之間徘徊,像是有特殊情況一樣。
「你想哪裡去了,」要不是在咖啡館,要不是李棟樑就在一旁,換做家裡,梅島沙奈早就起身教育崔秀妍了。
白了崔秀妍一眼,梅島沙奈沒好氣的說道,
「我也是為了你好,才沒告訴你的。」
「我在店裡遇見過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她嘴裡還嘀嘀叨叨。」
「等我想弄清楚她在說什麼時,女人直接不見了。」
經歷緩緩道出,就因為沒找到女人的蹤跡,梅島沙奈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沒給崔秀妍說。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會有…」
崔秀妍聽完梅島沙奈的講述,瞠目結舌的自言自語道。
「有鬼是吧?」
李棟樑放下咖啡杯,補完了崔秀妍要說的話。
「誒,對,對。」
「不是?你說什麼?」
崔秀妍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心裡重新把李棟樑說的話,重複幾次,震驚的眼神藏也藏不住,急聲反問道。
「賢珠應該和努那說了,我也不賣關子了。我能看到他們。」
「莫?」x2
李棟樑直接說出自己的能力,從崔秀妍,梅島沙奈兩人的面部表情,他能猜出一點東西。
「它們也不都是壞的,有的會去給即將招厄運的人提醒。」
「沙奈努那的情況,應該就是它要給你提醒。」
一口氣說完,李棟樑沒有說話,低頭盯著咖啡面,兩隻耳朵卻在注意兩人的談話。
「你真的能看到它?」
梅島沙奈心裡還是沒有完全相信李棟樑說的話。
「它待在浣熊義餐館,通往深處的通道,離著料理台有一個過道的距離。」
「一開始它是低著頭,長發遮擋住面龐,等你開始注意它的時候,它就會猛的抬起頭,露出長發下,腫脹的臉,」
「是不是!」
李棟樑剛說完的話,梅島沙奈震驚了,完全就是情景再現,她顫抖著說道,
「棟樑,請你幫幫我,一定要幫幫我啊。」
崔秀妍在一旁盯著兩人的表演,仔細觀摩,試圖找出兩人在一起的證據,
沒有親身經歷的崔秀妍,她對李棟樑說的話,一句也沒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