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歸宿
不多時,一碗面與一個肉饃端上了桌。
小女孩看著眼前的食物,不知為何,卻是沒有立刻進食,一副有些受寵若驚之態。
「吃吧,孩子,想必你早已餓壞了,沒關係,今日你吃多少,爺爺也給你買。」
林守山面對面的對著瘦弱小女孩輕聲說道,眼神中的同情之意溢於言表。
而此刻的小林陽頗是懂事的將一雙木筷遞到小女孩的手上。
「快吃吧小妹妹,不然待會兒可就涼了,小林子,你也吃吧。」
說完,陸風將自己面前還未動筷的面碗端到了林陽的面前,自己則是輕輕咬了一口肉饃,隨後,目光又落至小女孩的身上。
「不,不能這樣公子,你也好幾天沒有好好進食了,讓小林子吃我這碗。
我人老了,也吃不了多少。」
林守山已是看出陸風的意圖,趕忙起身欲要用自己的換回林陽面前的面碗。
然而,小林陽卻是將陸風剛才遞出的面碗推至陸風的面前,脆生生的開口道。
「大哥哥,我已吃飽了,這碗面還是你吃吧,我不餓了。」
隨著小林陽的話音落下,他直接起身,繼而來到了林守山的身邊站定。
完了還不忘用小手抹了抹嘴,朝著對面的小女孩露出燦爛的笑容。
「唉,這孩子。」
看著自己孫兒的舉動,林守山微笑中輕輕搖了搖頭……
不多時,眼看小女孩吃喝完畢,陸風方才緩緩的對著她柔聲的詢問道。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家住那裡呀?」
聞聽陸風之言,小女孩愣了一下,隨後眨了眨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面帶一絲羞澀。
「大哥哥,我……我沒有名字,也……也沒有家。」
嗯?
聽的小女孩之言,陸風三人不禁一呆,數個呼吸之後,陸風方才明白了什麼,感情這個小女孩果真是一個小乞丐。
片刻之後,林守山忍不住接過陸風剛才的話題問道。
「孩子,你來自哪裡?你的父母呢?」
林守山的疑問之語似乎並沒有在小女孩的心裡引起什麼波瀾,只因從她的表情已是看出。
「老爺爺,我……我不知我的父母是誰,從我記事起,就已經和一幫乞丐在一起了,我真不知道我來自哪裡。」
看似小女孩並未說假話,陸風心裡不由得再次陷入了沉重……
盞茶時辰之後,林守山結清了飯食錢,就欲要領著陸風二人離去。
臨行之際似乎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掏出數十個金幣,遞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孩子,爺爺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這些個金幣你拿著,買一些食物吃吧,唉。」
看著老者手中的金幣,小女孩卻是搖了搖頭,並未接過金幣,而是一臉的不舍之表情。
林守山見狀,只好用一塊粗布包起金幣,硬是塞至小女孩的手中,接著,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走出不遠,林陽不自覺的回頭,朝身後望去,只見這名小女孩在三人身後數丈之處緊跟著,生怕走丟了似的。
陸風此刻也已看到了此情形,當即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爺爺,怎麼辦?這小妹妹不肯離開我們,她好可憐呀。」
隨著林陽的出聲,林守山面上露出一絲糾結之色,他何嘗不知道小女孩目下的處境。
只是自己的確是沒有太多的能力來幫助這個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
「公子,你看這……」
林守山的話雖然只說了半截,陸風知道老者是在徵詢自己的意見,可見,現在的林守山已是將陸風當成了身邊最可信之人。
陸風想了片刻之後,接著緩緩走到小女孩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小妹妹,我知道你眼下孤身一人,風餐露宿,的確是超出了一個小孩子所能承受的範圍。
你若是有意與我們一起生活,你這就可以跟我們走,倘若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
雖然小女孩如此近的距離看著陸風一臉的疤痕,但她卻是一點也沒有害怕之色露出,而是快速重重的點了點頭。
「大哥哥,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不似這城裡人都欺負我,只因我是個小乞丐。
我願意跟你們走,這樣,我……我就有……有家了。」
說完,兩行清澈的淚水順著小女孩烏漆麻黑的臉頰緩緩的流了下來,直看的陸風心酸不已。
就在此時,小林陽跑了過來,一把抓住小女孩的手,對著她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
而小女孩也是破涕為笑,緊緊的攥住林陽的小手,面上盡顯歡喜之色……
山路彎彎,看著坐在木車上兩個孩童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開心表情,林守山一臉的微笑,彷彿這一刻自己年輕了不少……
三日之後,陸風四人回到了老人的茅草屋中,雖然這個家顯得簡陋不堪,但小女孩卻是滿臉的興奮之色,好奇的打量著屋中的一切。
待林守山安排妥當,之後拿出一身新衣服,這是一套粉色的小衣裙。
儘管是件很普通的衣物,但老人還是在未出城前,花了三百金幣給小女孩置辦了一身新衣,以及一些其他用品。
對於這個可憐的孩子,老者內心被深深的觸動了,且也十分喜歡這個懂事的孩子。
當林守山將衣物遞至小女孩的面前,點頭示意,此衣衫是給她買的,小女孩登時驚呆了,隨後就是滿臉的欣喜之色。
「謝謝爺爺,謝謝大哥哥和小林子。」
朝著林守山三人道過謝后,小女孩接過衣物,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好像生怕弄壞了似的……
看此情景,陸風與林守山會意的一笑,從心裡對這個飽經風霜的小女孩憐愛不已。
之後,林守山領著小女孩去往二里之處的馬大嬸家,讓她給小女孩清洗了一番。
當小女孩再次來到了陸風與林陽的面前,只見小女孩雖然由於長時間的營養不良,面色顯得微黃,卻是生的頗是端正。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宛若夜空中耀眼的星辰,顯得極為靈動,在她腦後則是扎了一對烏黑的小辮,甚是活潑可愛。
當夜幕降臨,屋外的景色已是朦朧一片,一張木桌上,林守山四人正吃著噴香的肉食……
搖曳的燈火映襯著小女孩紅彤彤的臉龐,林守山看著這個苦命的孩子,隨即說道。
「孩子,既然你沒有名字,那爺爺就給你取個名字吧,沒有名字將來也不是一個事。
不如,你就喚做林藍,你看行嗎?」
言畢,林守山徵詢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對面小女孩的面上。
「林……林藍,我叫林藍?嗚嗚……我有名字了……,小林子,我也有名字了……」
林守山起的這個名字令小女孩頓時激動萬分,口中嗚咽著,眼淚不停的在她眼眶中打轉……
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不一會兒,林藍高興的站起身來,拉著林陽的手臂歡呼雀躍著。
彷彿這一刻,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