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谿谷伏擊
谿穀穀口。
申小毅已然率軍趕到，布置好了伏擊。
「看來浪將軍是守住了，不過他人呢？」
良久，依然未見浪天的身影，卻等來了那渾身鮮血的楚軍，像是剛剛經歷過大戰。
「浪將軍……」申小毅略感不安。
楚軍皆緩步走入谿谷，他們謹慎的望向谷口上方。
申小毅微微一笑：「果然如統帥所料，楚軍前軍皆持盾。」
聃軍皆眼神凌厲的注視著谷底的楚軍，埋伏在兩側谷頂，斥候們躲藏在極其隱蔽的地帶觀察著楚軍的一舉一動。
他們靜靜的，悄無聲息的似猛虎捕獵角鹿似的，一雙雙暗處的眼睛綻放著嗜人的光。
但是，直到楚軍最後一名盾兵都快通過了伏擊地帶，也未見其餘兵種。
申小毅有些著急：「不行，再不打就全過去了，不過人數怎麼這麼少？難道與浪將軍兩敗俱傷？」
片刻的徘徊，戰機稍縱即逝，申小毅一聲大喊：「放箭！」
只見谷頂的聃軍弩手紛紛起身，拿起重弩便射向谷底的楚軍。
「嗖嗖嗖」，霎時間，谷頂的弩矢形成一道道密不透風的箭雨，鋪天蓋地而來。
楚軍卻絲毫未慌亂，舉起大盾抵擋著一支支弩矢，似谷底撐起的一把把大傘。
「這樣不是辦法……」申小毅皺緊了眉頭。
突然，聞見南方谷口戰鼓雷雷：「咚咚咚！」……
申小毅和將士們皆錯愕：「這是？」
霎時，見那西面嵑峰上突然鑽出大片楚軍，正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朝聃軍俯衝而來，他們眼中充滿弒殺之氣，面目猙獰地大吼著：「殺！」
申小毅腦子裡轟然一響：「糟了！西面撤退的路徑也被封死了，楚軍早有準備。」
申小毅立刻改變戰術，大喊一聲：「散開！」
「散！」聃軍弩手隨著一聲齊呵，紛紛四散開來，每小伍的五名軍士由伍長指揮著到達不同據點交叉射擊。
「嗖嗖嗖」箭矢朝著楚軍射去，但楚軍皆從容的舉起盾牌抵擋著箭矢攻擊。
很快，浩浩蕩蕩的楚軍便在整座山坡上蔓延開來，聃軍弩手雖分散，但被數倍於己的盾兵團團圍住，一一蠶食。
不一會兒，只見南部的山下突然一支鐵騎殺奔而來，為首的正是那楚軍都尉伍峰。
「殺！」
弩軍雖射程遠，但引箭速度卻十分緩慢，只一輪射擊，鐵騎便紛紛殺到聃軍陣中，整座山坡之上血肉橫飛。
申小毅手持佩刀，見一鐵騎揮舞著長槍氣勢洶洶朝他衝來，他真氣凝聚在雙腳，一個躍身躲過長槍刺殺，狠狠一刀劈向那鐵騎兵的頭顱。
嗤！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滾落地面，四肢雖仍在掙扎，但已無一點氣力。
申小毅趁騰空之際，順勢將那無頭身體踹翻，奪過那匹鐵馬，駕馬殺向浩浩蕩蕩的楚軍，吶喊道：「今日即便身死，也定當不負聃國！」
聃軍將士見申小毅如此勇猛，瞬間士氣便恢復了過來，不再四散躲閃，紛紛提刀殺向楚軍，雖然下一刻他們面臨的一定是死亡，但無一人怯戰。
「呵，想以卵擊石嗎？」伍峰冷冷一笑，將手中長槍舉向空中，命令道：「包圍他們！」
「圍！」隨著楚軍將士齊喊，楚軍各營將官熟練的指揮了起來，士兵們停止了衝鋒，逐漸鋪陳開來，似鐵通一般將聃軍弩兵圍在了谿谷死角。
那聃軍執旗手身材魁梧，站在一處高坡之上，坡下，是十餘具楚軍盾兵屍首，雖然他也負傷累累，渾身四溢著鮮血，但依然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將那帥旗穩穩的立在高坡之上。
「唔，唔……聃軍必勝……」執旗手喘著粗氣，目光堅毅。
只見，那坡下赫然出現伍峰的身影，他獰笑著騎馬持槍飛速朝執旗手衝去。
執旗手使出渾身僅有的一丁點兒力量揮舞著佩刀抵擋伍峰的攻殺，但卻連伍峰的皮毛都未碰到，嗤一聲，長槍穩穩刺進執旗手的胸膛。
執旗手顫抖著，橫眉冷目瞪著伍峰，嘴角不斷流出鮮血，但雙手卻死死握住旗杆，不讓它倒下：「呃……楚……楚賊！」
伍峰跳下馬背，微微低頭鞠躬，遂而眼神突然變得殺氣騰騰，拔出腰間佩刀橫揮過去，將那旗杆與執旗手的頭顱一同砍飛，脖頸中的鮮血噴洒出來把聃軍帥旗染得通紅。
此時，聃軍也不再作任何困獸之鬥，他們索性放下弓弩，圍攏在申小毅身邊，他們渾身鮮血，武器殘破不堪，一雙雙眸子里卻沒有半分畏懼，充滿了對那賊寇的憤恨，唱起了那首聃國的歌謠：
聃狼，聃狼，
你在何方，
英雄男兒，
血灑疆場。
洧水，洧水，
依舊流淌，
洗我塵埃，
護我家鄉。
妻兒，妻兒，
拿起刀槍，
御那賊寇，
蕩氣迴腸。
……
「殺！」伍峰沒有一絲憐憫，一聲令下，四周圍聚的楚軍紛紛向聃軍殺來。
申小毅望向北方隱約可見的商都城，嘴角泛起一絲微笑，眼眶漸漸濕潤，遂而舉刀大吼：「迎敵！」
「迎敵！」聃軍士兵舉起佩刀，雙眼血紅。
伍峰一馬當先殺向申小毅：「哼！聃國鼠輩，今日讓你們皆葬身於此！」
他舉起長槍，槍尖散發著真氣，眼見就要衝到申小毅跟前。
突然，遠處一支玄鐵槍飛來。
「嘭！」伍峰趕忙揮槍抵擋，卻被那玄鐵槍震飛馬下，不斷跺腳卸力才堪堪穩住身子。
「殺！」只見南面楚軍的後方赫然出現一支聃軍輕騎，為首之人便是那殺氣騰騰的浪天。
「浪都尉！」申小毅頓感欣喜。
申小毅身旁的弩兵也紛紛受到了鼓舞，拿起佩刀徑直殺向楚軍，「殺！」
楚軍頓時前後兩面迎敵，許多將士慌不擇路，亂成一鍋粥。
「伍峰！可敢與我決鬥？」浪天殺氣騰騰，揮舞著佩刀將幾名慌亂中的楚軍兵士斬殺，便衝到了伍峰跟前，躍馬而下，拔起玄鐵槍。
「來得好！」伍峰看著迎面殺來的浪天絲毫不懼。
浪天渾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舉起玄鐵槍便迎向伍峰。
「叮！」兩支槍尖相接，激起一汪巨大的氣浪四散開來。
伍峰面目猙獰，凝神聚氣。
浪天一臉冷靜：「上次還沒被打夠嗎？」
突然，浪天手腕輕輕一抖，兩支槍尖瞬間錯開，伍峰的長槍被力道帶偏，從浪天身旁擦過，而浪天的玄鐵槍卻直直的朝伍峰面門刺去。
伍峰極限擺頭，玄鐵槍的槍風在他臉上劃出一抹深深的血痕。疼痛讓他冷靜下來，他扎穩步伐變得極其嚴肅。
「接招吧！」伍峰將真氣聚集在手腕，嘶！一擊真空槍刃朝著浪天疾飛而去。
浪天一驚，迅速提槍格擋，斷為兩截的真空之刃將周圍的地面炸起一片煙塵。灰塵嚴重影響了浪天的視線，他凝視向伍峰的方向，卻已不見伍峰。
「不好！」浪天感受到了刺骨的殺意，未容多想，一道身影從浪天右前方的煙塵穿出，正是那伍峰掠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