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般若寺的意外
從般若寺回來后,過了幾日,袁望剛起床,正在洗漱,高勝急急來報,氣喘吁吁地道:「般若寺的一個僧人死了」。
「不急,慢慢說來!」
高勝緩了一口氣,說到:「今日早課,發現一監寺圓通缺席,派人尋找,結果在大雄寶殿釋迦牟尼大佛旁死了。疑似從佛像搭建的腳手架高處架墜落而死。」
「甚是古怪,他跑到腳手架上去幹嘛?你叫上仵作和幾個衙役,隨我們一起上山。」
隨即一行人來到般若寺,徑直走進大雄寶殿。此時方丈圓一法師已經候在大殿了,圍了不少的僧人,嘰嘰喳喳地議論著。袁縣令請圓一和高勝叫退了無關的僧人。只見一僧人俯卧在大佛背後的地上,袁望走近屍體,見其面部向下,頭部下的地面上的一灘血跡已經變黑凝固,看似已死了些時辰。於是叫仵作過來驗屍。
仵作認真檢查了屍體,過了一會兒,仵作回稟到:「此人系高空墜入而死,並無其它傷痕。死亡的時間大概在昨夜丑時。」
袁望點點頭,命仵作將身體翻過身了,並請圓一法師過來認屍,圓一探下身去仔細端詳,雙手合什:「阿彌陀佛!這是本寺監寺圓難。」
袁望覺得這僧人面熟,想起這人是前幾日在方丈屋內,跑來彙報金粉不足的。
「這死者也是以「圓」為輩份,他與法師可曾也是師兄弟?」
圓一法師回到:「是的,尊師智已大師德高望重,前來拜師的有許多,但師傅收徒甚嚴格,真正收為自己徒弟的也就十來名,都以圓取法號,這圓難是寺廟的監事,專管財貨、佛殿、僧舍修建的。」
「方丈可知,你師弟深夜爬到佛像高處所為何事?」
圓一滿臉疑惑:「老衲,也不明所以,毫無頭緒。」
袁望想著圓難必是從高處墜下,不如直接到最高層往下查看,也許能發現些蛛絲馬跡。於是對高勝說到:「我們一起到上面看看。」大家一聽,急忙都搖頭,異口同聲的說:「太危險、太危險,萬一有個閃失,該如何是好?」
「無妨,無妨,找兩根繩索系在腰上即可」。
眾人看勸說無果,只得去找來長的繩索,交與高捕頭。袁望和高勝沿著用竹子搭好的腳手架往上爬,架子搭的並不十分牢固,攀爬的過程中,不停搖晃,嘎吱作響。袁望在前,好不容易爬到了腳手架的最高處。這裡正好比佛像頸部略高處,有個很小的作業平台,剛好只夠兩個人站立。於是叫高勝不必上來,在下一層平台等著。袁勝把繩子栓在支架上,以免墜落。
佛像頭部的背面一個個凸起的肉髻,已經描金完成。袁望伸手一個個仔細摸了摸,看了看,未見有任何異常。又認真看了一下周圍的腳手架,也沒見什麼。袁望又往下望,隱約間,見到一小片灰色布巾掛上兩層之間的竹架上。袁望將其取了下來,揣在?兜里。又看了看四周,再無更多有價值的東西,於是兩個慢慢的下得地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又對屍體作了一遍仔細的檢查。
對眾人說:「圓難確因墜落而死!」。來到殿外,又尋問了負責夜巡(負責夜間巡邏和打「三」板(早晨在三點通知做齋飯僧人起床)報時)的僧人,以及描金的工匠,也沒有提供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袁望對圓一說:「我們到圓難的住房裡看看吧!」
圓一法師有些不解,卻又不好推辭。便領著二人,到了圓難住的房間。推門進入,便聞得一股十分濃濃的檀香味,想是長期焚香的緣故。房間很乾凈整潔,物件也很少。只是屋中間供著一小尊彌勒佛,甚是古樸,想是很有些年代。袁縣令對圓一道:「這小佛像定是很有時間了?」。圓一回到:「是的!不知圓難從何得來,他平時很是珍貴,也經常擦試。」
高勝打開了柜子,抽屜,也未見特別的東西。袁縣令發現地上的磚有些新,便問圓一法師道:「這些磚重新鋪過?」
圓一道:「前段時間圓難說地上返潮,於是重新鋪過了這屋裡的地磚。」
「原來是這樣的。」
袁望又在四周看了看,沒有更多的發現,於是向圓一告辭。剛出了山門,看見那掃地的僧人在掃山門的道路,還是那麼認真。袁望出山門不遠,看見一僧人在山道上來回踱著步,口中喃喃的說著什麼,卻聽不清楚。袁望走近仔細一看,是那日倒茶的師傅,輕聲喚到:「師傅,師傅!」,這僧人仿似根本沒聽見。連續叫了幾次,他才漸漸緩過神來。這僧人看出是縣令。僧人作揖,叫了聲「袁縣令!」
「你這是怎麼了?」袁望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這僧人有些歉意、尷尬,額頭上冒出些細密的汗珠。
正在此時,忽聽背後有人說到:「圓清,你的病又犯了嗎,還是回屋休息一會兒吧!」。袁望回頭一看是圓一和他的徒弟善自。圓一對善自說:「你陪著圓清回房吧」。善自攙扶起圓清,回寺廟裡去了。
「袁縣令,見笑了,我這師弟長年來有些精神衰弱、敏感。想是昨夜圓難的死有些刺激了他。還請縣令不必在意他的胡言亂語。」
「無妨,無妨!請方丈自便!」
「我不送縣令了,請縣令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