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他是主角

青鳥話音落下的同時,其他人都表情各異。

哦……哦，是熟悉的氣人話語啊……

明明、明明比平時還溫和一點，為什麼、他們還是感覺有哪裡不一樣呢？

啊……或許是以前的青鳥就只是在面無表情的嘲諷而已，現在的青鳥,好像第一次正眼看著他們紮起嘲諷……

……不對不對！這是什麼鬼想法！嘲諷而已,還分出什麼專心的嘲諷和隨意的嘲諷來了？！幾個深受青鳥訓練時隨口說的「我很弱,你很強」言論荼毒的白鳥澤成員忽然用力的擺了擺頭。

那邊的小林青鳥在說出這話后，現實微微一愣，然而，他意料之中的羞恥感居然沒有多少,一股強烈的舒暢感忽然席捲了全身。

他略帶茫然的感受著內心的變化，他不知這種感覺是怎麼出現的，但是毫無疑問。

——他很喜歡這樣。

小林青鳥的話音剛落,周圍的人就臉色複雜的面面相覷著,雖說青鳥說的話也沒錯,但是鷲匠教練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一個能夠開口誇獎隊員的人吧……

「嗯，很不錯。」

——誇獎了啊！！

眾人大驚失色的內心大喊，就連一向沉穩的牛島若利都有些意外,不過可能是隨即想起了小林青鳥在上一場的表現,表情迅速再次變回了原本平靜的模樣。

可那邊的幾人可就不同了，顯然相比於青鳥說的是不是實話,他們更在意的是，鷲匠教練真的會開口承認隊員？！而且、而且還是那個總是和他「對著干」的小林青鳥！

他們看著那邊的兩人,小林青鳥也就算了,但是對面的鷲匠教練……是在、笑，嗎？眾人內心不由得有些將信將疑。

另一旁的顧問老師看著緊張又錯愕的幾人，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一股光芒，他不動聲色的揚起一抹笑容。

鷲匠教練……

另一邊，和石化了的五色工不同，相對成熟的瀨見英太和身邊的大平獅音對視一眼，下一刻，兩人均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不管怎樣，就目前來看，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就直覺來看，應該是一件好事。

其他的隊員也感受到了輕鬆的氛圍，和身邊的隊友相視一笑。

於是，在即將登上白鳥澤決勝局的這緊張一刻，本應神情繃緊的白鳥澤卻一反常態，甚至遠不如普通比賽的嚴肅。

觀眾們懷著激動的心，看到那登上賽場的兩支隊伍的時候，內心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他們雖然疑惑，但是不得不說，相比冷冰冰的賽場，看著賽場雙方，無論是領先方還是落後方，臉上都露出了各色各樣的笑容。

在這一刻，他們竟然不約而同的生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或許，這才該是排球真正帶給他們的東西。

過於恐怖的實力，讓他們竟然在激動中忘記了，賽場上的他們不管多麼耀眼，歸根結底，不過是一群尋求快樂的少年罷了。

而此時此刻的賽場上……

——就是他們最盛大的【樂園】。

————

偌大的賽場上，少年們的身影穿梭在球網兩側，排球在他們的手中被傳遞著，發出一陣陣脆響聲，這聲音宛如春日裡的響戾，讓人看見了鳥兒的身影。

可是，那一球球之間的狠戾，讓人不能與他們那含笑的青春面容相聯繫。

他們看著笑容燦爛的木兔毫不客氣的讓排球在掌心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剎那間，原本青春的幻想宛如鏡子一般，「嘩啦」一聲破碎了。

而這副美好的畫面，在白鳥澤方一抹墨藍色的高大身影一閃而過，對方俊逸的臉上露出一抹自然而然的略顯漫不經心的笑容，下一刻，原地輕盈起跳：

「嘭——！！」

一聲爆響瞬間響起，原本笑容美好的前排觀眾表情劇變，瞬間變得無比痛苦了起來，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

倒也沒有那麼誇張，硬要比喻的話，大概就是你以為耳機里會傳來美少女的聲音，專心去聽的時候，忽然響起一聲無比洪亮的壯漢的吶喊聲吧。

於是，青春洋溢的青年們在賽場上跑動著，他們那滿滿都是青春氣息的臉龐帶著各異的表情，用最吸引人的目光，隨隨便便一揮手，在賽場上爆發出炸彈一般的轟鳴聲。

觀眾原本懷念的嚮往目光漸漸死去，他們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賽場上，不知何時，原本春意盎然的畫面消失了，變成了危機四伏的原始叢林。

而鳴叫於枝頭的鳥兒們衝出叢林，搖身一變，觀眾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

眼前溫和的畫面，變成了貓頭鷹和白鷹在空中撕咬的血腥場面。

……果然，什麼青春少年什麼的，到底還是在開玩笑吧。

哈哈。

————

不知道他們享受賽場上的表現，給觀眾帶來了多麼巨大的衝擊，現在的白鳥澤和梟谷，眼前只容得下這方有限的賽場，再無他物。

一道球風擦過小林青鳥的面門，後者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他駕輕就熟的迅速一歪頭，排球剎那間攜著烈風擦過小林青鳥的鼻尖，沒人在乎這些，小林青鳥本人亦然。

排球擦過青鳥的身前，身後的大平獅音一個滑步，即將落地的排球被他力道十足的接了起來，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之後，前排的五色工毫不猶豫的將排球擊了過去！

——被，小見春樹接住了！

他迅速下蹲接住排球后，幾乎是一瞬間，身體反應和高超的素質立刻讓他後退數步，給身旁的隊友騰出活動區域，絲毫沒有剛剛接住對面攻擊該有的反應。

在眼前瞬息萬變的賽場上，幾乎沒有人再將每一個小的變化放在心上了。

換句話說，他們沒有時間再去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眼前的戰線雖然被拉長，可是這時間卻比普通長度回合還要短，無他，只是他們的進攻過於快了。

可能觀眾眨個眼睛的功夫，排球已經在雙方隊員的手上打了兩個來回了。

什麼？你說排球險些砸到自己的臉？這不是還沒砸到嗎。小林青鳥無所謂擺擺手。

什麼？你說剛才接下了對方的攻擊為什麼不歡呼？這不是還沒獲勝嗎。小見春樹戰意昂揚的握緊拳頭，大有一幅要將白鳥澤的扣球盡數接下來的架勢。

當……然，也只是氣勢而已。

小林青鳥這個氣人的妖孽暫且不談，只是牛島的大炮，已經足夠他苦惱的了。

簡直就是在他的手上直接放置了個炸彈，那種被「炸」的小臂的麻木的感受，小見春樹保證，這一局比賽回去，他一定要好好的休息手臂才能緩過來了。

這邊小見春樹的想法並不是獨一份，幾乎賽場上的每個人都猜測自己回去一定要好好養護關節和肌肉，除了一個人——

——小林青鳥。

他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木兔的排球擊打在他的小臂上，發出一陣陣爆響，那聲音讓只是聽著的其他人和觀眾都感到牙酸不已，對方本人居然只是面無表情的彷彿只是接了個皮球一般。

甚至還能再接球之後，迅速補位上前，為隊伍的下一步的進攻卡著對面梟谷的站位。

……雖然之前就看到小林青鳥會平靜的接下那些重量巨大的排球了，但是在第四局，這種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上，他們的手臂都已經在連續不斷的回防進攻中痛不欲生，這混蛋是憑什麼雲淡風輕的啊？！

這傢伙在M國到底是受到什麼樣的訓練了啊！難道是挨打訓練？！

——然而，被眾人在內心瘋狂吐槽的小林青鳥，此時此刻面無表情的原因十分簡單。

他的手臂完全痛到沒有知覺了。就是他最喜歡的那種適合連續進攻的狀態，讓過多接觸排球的小臂變得麻木，雖然或多或少的會影響排球的擊球，但是毫無疑問，這種狀態於小林青鳥而言，無論是接球還是傳球都行雲流水。

不過，就算他知道此時此刻其他的隊員在內心瘋狂吐槽他的話，想必他第一句想說的話，大概是——

——這群人還真是厲害啊，在這種緊迫的比賽場地，居然還有時間胡思亂想。

這就是小林青鳥會想的事情。

——他就是這種人。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永遠只是他自己。

————

「工！」

白布喊的略微有些發啞的聲音響起，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閃出，幾乎是憑藉身體本能，五色工於熟悉的地點起跳，白布用力一托，角度雙方都熟悉無比。

空中，五色工在看到眼前的那枚排球的時候，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在和井闥山對決時，在和以往的每一個球隊對決的模樣。

他看著自己由緊張到驕傲，由碰壁到破壁，那每一次壓抑之後的釋放，都讓五色工感到由內而外的舒暢。

這種感覺……他無法形容出來。

如果對面虎視眈眈看著他的木兔能夠聽到他的心聲，他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他：

【這就是你真正愛上排球的一瞬間。】

在此時此刻，這句話應該進行更改一下，倒不如說「這就是你曾經第一次愛上排球時的感受」

——你把它找回來了。

高高的躍起，他腦海中浮現出對面木兔等人的模樣，直到木葉等人的身影跳起，於他面前，嚴絲密合的攔網，讓他彷彿一瞬間回到了和鷗台的賽場上。

那時，他本以為那是堵這輩子都無法逾越的高牆。

可、是青鳥，他用一如既往不甚在意的表現，就那麼輕描淡寫的，擊碎了他全部的屏障，讓他赤.裸.裸的身處那堵高牆面前。

——就如同現在。

他早已經避無可避。

妹妹頭劉海下的雙眼閃爍著，下一刻，彷彿重回第一次進入白鳥澤訓練場地一般，他的雙眼再次閃現出了興奮且傲然的神采。

——他的出路只剩下一個。

那就是，擊碎那堵牆。

「嘭——！！」

木葉等人的目光對上那抹戰意燃成火焰的雙眼，在那一刻，耳邊驟然響起一道炸裂的聲響，上一秒剛剛被爆射而出的排球，在觸碰到木葉等人指尖的一瞬間。

木葉愣住了。

他眼底漸漸蔓延上震撼的神色，席捲了全部的情緒，將原本的思緒吞噬殆盡，此時此刻，他的眼前沒有了青鳥，沒有了牛島。

——他叫，五色工。

在萬眾矚目之下，排球衝破眼前的重重阻隔，忽然「嗤」的一聲，利落無比的瞬間從幾人的指尖向梟谷的場地彈去——！

小見春樹瞳孔微縮，他愕然的看著那枚宛如子彈一般「射穿」了木葉等人防線的樣子，即使他尚未理解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但他——

——絕不會停下。

「啪！！」

一道身影狠狠的跌倒出去，剎那間，排球被一隻手臂毫不猶豫的一揮，迅速朝著場地內的疾馳而來——！！

觀眾席一片嘩然，後排的觀眾吶喊著站了起來，他們激動的聲音和解說員的聲音融為一體，嘶啞的聲線現在已經無人能察覺，他們早已，被眼前這緊迫的局勢所逼得熱血沸騰！！

可是，在排球即將過網的一瞬間，一隻略顯白皙的手忽然出乎意料的出現在球網之旁——！

「啪！」

那隻手迅速一撥，下一刻，排球於空中的航線瞬間被打斷！

他、落地了！！

所有人錯愕的止住了聲，在目光對上了白鳥澤區域上，球網前的那張性.冷淡斜切妹妹頭臉的時候，所有人心頭劇烈燃燒的火焰，彷彿一瞬間遭遇了冰山。

僅僅一眼，冰冷的泉水凍得他們渾身徹骨寒冷。

排球於赤葦的腳邊咕嚕嚕滾開，他面無表情的在排球觸碰到他腳邊時，輕輕瞥了它一眼，下一刻，眼眸微抬，耳邊響起木兔那激動的宣戰聲，天童那玩味的大笑聲。

兩雙冷靜的雙眼相對，此時此刻，兩人都是不約而同的首次感受到了——

……想要，對抗。

在經歷了白布那冷淡的一眼后，感受到他和赤葦身上燃起的蓬勃的戰意的時候，原本靜謐了片刻的觀眾席，瞬間爆發了！他們為白布剛剛那神乎其技，卻又意外滿分的一式而歡呼！

任誰來想，也沒想到剛剛那一凌厲的一球，會被以這種方式結尾。

在結束的那一刻，他們才能在腦海中浮現出他早就感受到了的感受：

此時此刻，在這個賽場上，所有人都在——

拼盡全力。

後排的小林青鳥挑了挑眉，白布會忽然出手出乎了他的意料，不過，不得不說這一招很果斷，果斷到讓他覺得，似乎對方就是這種利落的人。

不過……不得不說，青鳥感受到身邊所有人那高漲的戰意，那是他以前從未感到過的強度。他瞥了一眼另一側的觀眾席，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

他明白的，這大概就是觀眾效應。

（環境對人的影響大到，即使只是更換到他熟悉的環境，都能讓他瞬間爆發出比原本還要高出幾倍的實力。）

青鳥雙眼專註的盯著對面的梟谷眾人，雙方球員站在球網兩側，身上的氣勢充斥著整個球場。

下一刻，青鳥緩緩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一股熟悉的感受襲上手腕。

嗯？你說這樣的環境於白鳥澤和梟谷也不是很熟悉啊。

青鳥陰影下的唇角緩緩揚起。

他剛剛說的那句話的主角——

——是他自己。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很長，又或許很短，觀眾門看著賽場上的青年們，一個個雙手拄著自己的膝蓋，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名為疲憊的神色。

同時，他們的眼中也燃燒著名為戰意的火焰。

戰意不會隨著疲憊而消失，只會隨著荷爾蒙的全部釋放，而愈燒愈烈。

此時此刻，這場火焰，早已經席捲了整個賽場，早已沒有一個人能夠置身事外。

——青鳥站在後排的位置上，即使是他這樣的體力怪物，也已經額頭滲出薄汗來，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可周圍人就是能從他身上，感受到名為暢快的情緒。

站在原地的小林青鳥緩緩直起了身子，他棕褐色的雙眼盯著對面，那終於露出了疲憊神色的木兔。

他還以為對方無論如何都不會感到疲憊呢。青鳥腦海中浮現出東京集訓時，對方那雷打不動的模樣。

他的唇角忽而揚起了一抹回憶的弧度。

汗水順著髮絲，在滴落到睫毛上的一瞬間，被小林青鳥一把抓住，他捏「碎」了汗珠，將它隨意的丟至一旁。

旁邊的隊友對於青鳥的動作，只是輕笑一聲，他們清晰的明白小林青鳥的想法：

（是在告訴我們，他的反應力一如既往，沒有絲毫的因為疲憊而減弱嗎。）

如果青鳥聽到這話，一定又會氣的笑出聲來。汗水掉到你眼睛上，你不阻止？

不過現在的青鳥，或許更會無奈一笑，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被過分解讀自己的話語，倒不如說，有一句話能夠精準的描述青鳥的心理：

【被誤解是我的宿命，我知道。】

……

棕褐色的雙眼在凌厲的攻擊之間，瞳仁微微上抬，看向眼前的記分牌，與此同時，他還在精準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迎面對抗眼前的木兔，在對方的一聲「hey」之後，毫不猶豫的原地起跳。

「嘭——！」排球擦過指尖，瞬間朝著後方襲過去，發出一陣震天動地的巨響。

不是他們的錯覺，木兔的攻擊越來越可怕了。

他的速度，在和青鳥一次次的正面進攻種，以一種可怕的速度進步著。

記分牌分數變化。

33：32。

和第三局的遙遙領先不同，現在的白鳥澤僅僅保持著一分的優勢。

可就是這一分，足以殺死這場比賽。

——「嗶——」裁判的哨聲再次響起。

原本就燥熱無比的場地，忽然一瞬間靜謐了下來——

「哦——！！！！」

剎那間，震天動地的呼喊聲，幾乎要掀翻整個球場。

所有的觀眾激動的歡呼吶喊著，在這樣一個早就沸騰的場地，幾乎沒人能猜到，在這時，居然還有什麼事情能夠將這場比賽的氣氛再向上掀整整一倍！

屏幕後方，無數人露出疑惑的目光的同時，導播的鏡頭一轉，一道墨藍色的身影浮現在鏡頭之上。

那人單手持著排球，一如既往的喜歡在地面上拍打著排球，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是如此的熟悉，此時此刻，無數選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虛幻的表情。

他們似乎在剎那間，回到了賽場上，回到了那個面對著發球線后的小林青鳥的賽場上。

——在這最後一球之際！小林青鳥！他站在了發球線之後！！

鋪天蓋地的歡呼聲，壓過了解說員嘶啞的聲音，此時此刻，不只是白鳥澤，就連對面的梟谷，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是、小林青鳥的發球啊。

還真是戲劇性啊。

他們挑了挑眉，明明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可沒有一個人的臉上露出了泄氣的表情，即使是即將面對「地獄」的小見春樹，此時此刻也歪了歪頭，臉上洋溢著笑容，他眯眯眼看著對面的小林青鳥。

「古森……元也，是全國第一的自由人吧？」小見春樹忽然沒頭沒尾的說著，面對隊友們挑眉望去的目光，他搞怪的做了個鬼臉：

「到頭來，在春高賽場上，最後一個接小林青鳥發球的自由人，不是他古森元也，而是我小見春樹噠！」

原本還在拍著球的青鳥忽然聽到對面那陣嚷嚷的聲音，忽然腳步一滑，一個趔趄之後滿臉嫌棄複雜的表情看著那邊的小見春樹。

這傢伙……怪不得以後他當演員，這臉皮厚度他是鞭長莫及。

原本緊繃的氣氛，經小見春樹這麼一鬧，竟然奇迹般地緩和了下來，直到那聲哨聲響起的那一刻，那雙棕褐色的雙眸，再次熟悉無比的落到了梟谷的場地之上的時候——

無比「親切」的膽寒感受瞬間襲上他們的脊椎骨。

小林青鳥單手執著排球，雙眼緊緊的盯著對面的場地，緊緊幾秒的時間，在眾人的眼中，簡直比幾十秒還要煎熬。

——青鳥，動了。

他的手腕向前一托，下一刻，雙腳在所有人的眼前，一步、兩步——凌空一躍——！

於空中，剎那間，青鳥感受到了無數的目光凝聚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卻始終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排球，然而，下一刻，他的雙眸忽然一點點的在排球身上轉移了——

他將目光落到了對面的賽場之上。

——場下的顧問老師呼吸一滯，看到這熟悉的動作，他迅速看向身邊的鷲匠教練，毫不意外的看見的呼吸急促起來的鷲匠教練。

對方的雙眼裡寫滿了震驚。

他們眼前的賽場上的畫面漸漸虛幻起來，慢慢的，似乎變回了白鳥澤的訓練場地——

——【拎著書包的青年來到白鳥澤訓練場地，卻又奇怪的挑釁之後表示自己「不會再打排球」。】

「嘭——！！」被青鳥發出的排球爆射而出，那恐怖的威壓，剎那間宛如一座巨山，朝著對面的小見春樹以勢不可擋的氣勢突破而去！！

——【他第一次，在白鳥澤的賽場上，展現出了他專有的「超級壓線球」，驚呆全場。】

排球剎那間來到了小見春樹的面前，宛如一枚子彈一般，在他尚未看清排球軌跡的時候，已然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咬緊牙關，內心迅速燃起一陣不可抵擋的熊熊烈火，他奮不顧身的跑動了起來，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下，他毫不猶豫的朝著排球的方向撲倒過去——！

——【他在IH的賽場上，讓這個世界，明白他小林青鳥的「真正」實力。】

一聲巨響之下，小見春樹狼狽的滾出場地，然而此時此刻沒人去估計他的形象，所有人的雙眼都瞪大，時間彷彿被按下了慢放鍵，他們的腳步跟隨著眼前快速向賽場中央一點點的移動的排球。

——【他在東京的集訓上，以一張「嘲遍天下」的嘴，和無數強隊相遇，碰撞，結交。】

球網下，赤葦的雙眼罕見的丟失了冷靜，他凌厲的目光掃視著眼前的排球，雙手微微舉起，對著自己側方的那個人朗聲道：

「木兔前輩——！」

「hey！！」

——【他在和烏野的比賽上，和白鳥澤，和兩個世界的他握手言和。】

「嘭——！！」

一聲巨響在木兔的掌心響起，下一刻，一道身影宛如閃現一般，瞬間出現在白鳥澤賽場的後方，是——牛島若利！他姿勢嫻熟的半蹲下來，現在的他，不再是白鳥澤只能進攻的王牌。

他是白鳥澤最強的依靠。

「啪！」一聲脆響，排球剎那間再次被傳向了球網前，高高的位於白布的頭頂。

——【他在春高的賽場上，完成了蛻變的他和隊友攻下一個又一個難關，結交一個又一個「手下敗將」。】

白布雙眼灼灼的看著眼前的排球，眼底的烏青明顯，在這樣熱烈的賽場上，他腦海中無奈的抱怨一聲。

太高了啊，牛島前輩。

——【他在作為「最強陪練」，改變旁人的時候，同時也在被他們改變著。】

白布雙手擺好姿勢，他看著對面嚴陣以待的梟谷眾人，深吸一口氣，眼底閃過一抹異彩。

（果然，這種情況，只能將排球交給、他。）冷靜的聲音在白布的腦海中，說著不冷靜的話語。

他也的確是這樣做的。

白布沉默著，他雙手將排球高高托起，一言不發的他，以及對面的梟谷眾人都在嚴陣以待著。

他們在等待——

——那抹藍色。

——【青鳥啊、在不停的改變中……】

倏然，所有人的視野闖入一道身影，他的身影是如此的強勢，讓人無法將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半分。

小林青鳥的身影，宛如一道利刃，瞬間斬破了賽場之間的薄膜，他像是一陣風，明明白布沒有任何的言語提示，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這一球——就是小林青鳥的。

那道身影高高的凌躍於半空中，他的手高高的抬起，棕褐色的雙眼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那深處一抹燃燒的火苗無法忽視。

在一聲炸裂聲響響起的同時，那暗處的聲音，得到了最完美的結局。

「嘭——！！」

炸藥，將臨。

——【他成了自己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