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走著瞧

趙氏一聽，心裡立馬上了火，一把手拉著兒子，當即轉身。

「走！二郎，回家就寫退婚書！」

「誒！妹妹！」

楚清玉都沒來得及拉住趙氏，自己的胳膊反而被女兒拉住了。

「你這丫頭！」楚清玉一時間是氣不打一處來。

望著自己這驕傲又倔強的女兒，本想發火，可偏偏此時腦海里又回蕩起了女兒之前的指證。

趙氏怒氣沖沖地往大門走，步子邁得極大，卻也留心注意了身後。

走了老遠也不見身後來人挽留，停下步子看了一眼，當真是沒人。

果然這將軍府是勢大了，心中冷哼：到時有你楚清玉求我的時候！

「母親……」

李二郎回看一眼，還想說什麼，趙氏呵斥：「還不快走！」

屋裡頭，楚清玉看向自己的女兒：「你就算沒打李二郎，也不能因口舌之爭扔他泥巴，招他妒恨，阿娘一直教你在外要謙遜懂禮，不可隨意而為，你哪次聽進去了？」

沈蘇落語塞，阿娘曾說過一句話她記得很清楚，莫要干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要做到毫髮之傷取對面首級，才算打了漂亮的勝仗。

「你可是不服？」楚清玉冷聲。

「沒有。」她敷衍地回了一句。

「我看你就是不服氣，還有兩年都快及笄的姑娘了，行事還是不知分寸，去收拾一番，待會兒同我到李家去！」楚清玉道。

「阿娘是想讓我給李二郎賠禮道歉？」除了和李家賠禮道歉，她想不出阿娘帶她去幹什麼，畢竟阿娘方才對趙氏還有挽留之意。

話到此，剛才跟著趙氏出去看情況的丫鬟快步走了回來了，見了楚清玉行禮道：「夫人，趙夫人走得匆忙，面色看樣子是氣得不輕。」

「她還氣得不輕了？」楚清玉冷聲，接著道：「去！讓人把當初收到庫房裡存著的聘禮抬出來，再讓人查這李二郎是怎麼挨的打，在什麼地方挨的打！」

半刻鐘后，沈蘇落跟著楚清玉一同出了將軍府大門，上了馬車二人更是一個坐東邊，一個坐西邊，好比東升西落的日月。

逐漸到了繁華熱鬧的街道，聽著外頭聲音，她忍不住掀開帘子去看。

路過一拐角茶攤時，聽見有人議論。

「我哥哥是李府的伙夫，這事還能有假了？」

「我看也真，沈家二姑娘本就是不是什麼文官清流人家的女兒，連她娘都是在邊關和男人堆混在一起出來的女子，又能教出什麼好女兒？」

「怪不得這沈二姑娘如此粗鄙不堪，原來……」

外頭聲音不大，卻不知為何聽起來異常刺耳，那幾個看起來瘦不拉幾的男子，穿著普通，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

這些人一向是愛說人閑話的，遊手好閒，自然也沒別的事干。

或許是看見了將軍府的馬車，那些人頓時就閉了嘴，好比猴孫，一下子就散了，各自融入街道人群中。

她這才放下帘子，目光落到了阿娘身上，阿娘的眼神似有些落寞難過，卻依舊裝得鎮定自若，鋼鐵不可摧之模樣。

阿娘的手交疊在一起，那雙手並不白嫩細膩，反而滿是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