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道德宮的騙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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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

楚河實在受不了了，掙脫開拉扯，退後幾步說道：「你有病吧？你不知道影子隨著年齡增長會越來越淡嗎？我爸媽他們沒影子很正常吧？」

「能不能有點常識？」

道士愣住了。

他待在原地，直直地看向楚河。

他的目光非常複雜，數秒后，彷彿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全身再次顫抖起來。

「哦，對了。」楚河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叫花子都知道擺個碗。想騙人，先讓自己看起來可信一點。」

刷——！身後一片風聲，還不等他走兩步，胖子第三次死死拉住了他的衣服。

「我不是騙子。」他直視著他的眼睛，嘴唇微微顫抖：「別相信你身邊的人！一句話都不要信！」

「他們不是*）￥……#*……！+——（%！！」

楚河沒有聽到對方後面說的什麼。

對方就像咬到了舌頭那樣，語句忽然含糊起來。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一把推開道士，心裡有些上火。

沒來由地被一個神經病纏住，誰的心情都不會好。

道士愣愣地看著他，忽然笑了。

一邊笑，眼淚一邊順著圓滾滾的臉龐流下。他抬頭看向灰濛濛的天空，瘋了一樣狂笑：「哈哈哈……好啊……哈哈哈！」

楚河反感地搖了搖頭，快步離開，剛來時的好心情已經被這個神經病破壞得差不多了。

然而剛一轉頭，道士已經站在了他面前。

他看起來更加平靜了，微笑著看著楚河：「相見便是有緣，不如留下來吃個飯？」

「你嘗過……蛋炒飯嗎？」

楚河深吸一口氣，盡量壓住心中的火氣，微笑：「我嘗沒嘗過不知道，但你如果再堵下去，恐怕會嘗到我的拳頭。」

說完，他打算繞過道士離開。

然而，他剛挪動腳步，道士卻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仍然正對著他，堵在面前。

他轉頭往右，道士的腳步都沒有動，還是正正擋住了他。

楚河停住了腳步。

他輕輕舒了口氣，隨後一拳打了出去！

道士沒有任何反應，哪怕看到他提起拳頭也無動於衷。直到聽到空中響起劇烈的破空聲，才臉色驟變地抬起雙手。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轟——！！他直接被打飛十幾米，猛地撞在道觀牆上，貼紙一樣滑了下來。

他想掙扎著站起來，但根本做不到，只能捂著肚子，絕望中帶著驚恐地開口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這……咳咳……不是人的力量！」

「我是什麼東西？」楚河冷笑著捏了捏拳頭：「力量自然增長，從而激發自己的特殊能力，這叫做達爾文進化理論。初中課程。」

道士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

不是這樣的……

「看，你連這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問我是什麼？」

「我才想問你是什麼？這些基本常識都不懂。」

就這還堵自己？

王奶奶發火的時候可比他厲害多了。

他懶得和對方再廢話，轉頭離開。

等他的身影一消失，道觀內立刻衝出了好幾位道士。

然而，他們根本沒有管肥胖道士的傷勢，反而焦急地問道：「你真的看清了？」

「你確定嗎？」「他真的是人？」

肥胖道人抓住他們的手，用力一撐站了起來，心有餘悸地看向楚河離開的方向。許久才道：「我開始以為是……」

「但現在……咳咳……我也不敢確定了。」

沉默。

眾人畏懼地看向開裂的牆壁，許久，一位道士才低聲道：「那……我們繼續接觸嗎？」

「是我們想接觸就能接觸的嗎？！」肥胖道士喘著氣，不甘地說道：「別人的戶口恐怕就在這個街區！我們呢？」

咯噔。

就在此刻，皮鞋踩在石板上的聲音響起在眾人面前。

道士睜開眼睛，勉強看到是一個穿著中山裝的青年。

臉色雪白，沒有絲毫血色。

「你在做什麼？」

青年很高，恐怕有兩米以上，他負著手，居高臨下地俯視道士。

他不徐不疾地開口道：「你剛才說了什麼？」

「記不記得你剛偷渡到這裡的時候，有多失魂落魄？」

「是我們好心幫你安置在這裡，你就是這樣報答政府？」

「我也提醒過你們，不要隨意接觸我們的住戶。他們脾氣不太好。」

道士臉色鐵青，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去棺山挖玉吧。」青年揮了揮手，虛空輕輕波動起來，很快，三道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幽靈一般出現，抓住了胖子的頭顱和雙臂。

「刑期十年，什麼時候完成，什麼時候回來。」

「你是誰？」一位道士怒道：「憑什麼罰掌門！」

青年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張證件，在道士面前晃了晃：「懸燈司，有問題嗎？」

肥胖道士攔住了其他人，站起來道：「知道了。」

肥胖道士被帶走了，其他道士也回到了殿宇。很快，道觀廣場上就只剩下了青年一人。

他這才轉過身看向大殿，皺眉道：「這個街區也該進行一下整風運動了，怎麼什麼牛鬼蛇神都有？」…………

滋呀……楚河推開道觀大門，他找了十分鐘終於找到了招募地點。

房間就在道德觀左側殿宇，裡面非常安靜，一排排燃燒的燭火隨著大門推開而輕輕晃了晃。

大殿中央坐著一位中年男子，西裝革履，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看到楚河進來，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楚河坐到椅子上，輕咳一聲道：「你好，請問這裡是羅酆集團面試地點嗎？」

他始終有些不理解，為什麼這麼大一個集團，非要把招募地點設置在一座監獄裡面。

「是。」男子言簡意賅，拿起手中鋼筆，頭也不抬地問：「姓名？」

「楚河。」

「年齡？」

「20。」

「職業。」

「代練？」

「能力。」

楚河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還沒覺醒能力……」

「前年我出了車禍，現在一直在調理……」

男子停下了筆：「有沒有什麼預兆？」

「按照達爾文進化論，大部分人都會在高中覺醒，哪怕晚一點的，在覺醒之前也會有預兆。」

楚河苦笑搖頭。

男子沉吟片刻說道：「既然你沒有覺醒，我覺得有必要對你詳細介紹一下本次招募內容。」

他揮了揮手，身後出現了一幅光芒形成的廣袤地圖。

楚河絲毫不覺得驚訝，他們的世界上，一部分人會具有與眾不同的能力，這都是課本教導過的。

「羅酆集團這一次之所以大面積招聘，正是因為這款遊戲。」

男子不徐不疾說道：「它是歷史上第一款完全帶入的VR遊戲，玩家進入之後，會像角色扮演類遊戲一樣收到自己的任務，完成任務會有獎勵，這些獎勵會讓角色越來越強大……楚先生，你以前做過代練，我相信不用多說。」

這很容易理解，楚河點了點頭。

「更關鍵的是……羅酆集團已經實現了神經元的互相連接。」

「換句話說，這款遊戲和現實的世界沒有差別！受傷會感覺到痛，會有物體碰撞，裡面的NPC智能也非常之高。玩家並非裡面的主角，而是大世界中的芸芸眾生。」

楚河終於開口道：「我想問一下，我們現在才剛剛4G，VR就能做到這種程度？」

也太不可思議了！

男子彷彿輕輕笑了笑：「世界總是在進步的。」

他輕輕揮了揮手，背後的光幕迅速拉進，開始朝著一個雄雞一樣的國度飛快放大。

刷……當畫面定格的時候，哪怕楚河已經有心理準備，此刻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完全不同的新世界！

畫面上，高樓大廈接踵摩肩，絲毫沒有破敗感，窗明几淨，如同一根根撐天巨柱！

空中懸浮著一輪太陽，天空碧藍如洗。地面上無數汽車來來往往，數不盡的人川流不息。後方，則是一座巨大的宮殿！

一種熙熙攘攘的感覺，伴隨著肅穆感撲面而來。男子淡淡開口道：「這就是遊戲的實機演示畫面。」

太逼真了……楚河震撼地看向每一個人的神情，有的崇敬，有的興奮，有的行色匆匆，每一個人的面部都是如此逼真，和他玩過的遊戲中千篇一律的建模完全不同！差點讓他以為真的看到了一個新世界！

男子看著他的神色，繼續說道：「這是我們設定的大夏國首都——順天城。」

「後方是他們文明的奇觀建築——日月宮。我們的遊戲目前只開放了大夏地圖。」

楚河痴迷地看著畫面，感慨道：「這些人居然在太陽下面生活，他們不會痛嗎？」

在他們這裡，80%的人都有日光性皮炎，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他格外嚴重。

「不會，我們設定的不太一樣，那邊的人並不會被太陽灼燒。」

「這是……汽車？他們有這麼多汽車？」

「是的，遊戲里的設定，這是是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的國家。汽車在我們這裡是奢侈品，在那邊卻人手一輛。」

真是羨慕啊……楚河收回目光，卻聽到男子繼續說道：「但是，那裡的人沒有我們這樣的力量，更沒有學習過達爾文進化論。」

也就是說，這些人沒有能力嗎？

楚河頓時不羨慕了。

反而憐憫地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

真是可憐，尤其還每天生活在太陽底下，還不能覺醒能力……多麼喪心病狂的設計師才能設計出這種地獄背景？

這麼弱的文明，遇到那些不講理的街坊——就像金星路那些人，他們該怎麼辦？

怕不是要被一鍋端了？

「這就是羅酆集團最新的VR遊戲——紫薇的背景。」男子再次揮手，所有光幕消失。

他木然著看向楚河：「請千萬記住，這只是遊戲世界，一定不要當真。NPC所有話語都是電腦設計好的，無論多麼驚世駭俗，哪怕他們告訴你，他們真的存在，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他們不過是一串數字代碼。」

「如果你願意參與遊戲測試，那我們將提供全套VR技術支持。只需要簽署一份小小的保密協議。」

「怎麼樣？要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