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魔尊降世(17) 「你對我,竟還有情……
隕神大世界。
夢靈城。
雲沛酒樓。
「欸,兩位客官,吃飯還是住店?」
掌柜眼尖,一眼就能知道進來的兩位客官身份不菲。瞧那身上穿的,沒幾百塊上品靈石哪能買到!
這樣的修士,向來不愁靈石。
「吃飯。」走在前面的高挑玄衣女修道,身後的白衫女子站在玄衣女子身後,沉默不語。
「好嘞!客官可想吃些什麼?我們家的飯菜可是在整個夢靈城都小有名氣,就連城主都好我們家這一口呢!」掌柜無比自豪道。
封箏微抬下巴:「開間上等包廂,把你們店所有好酒好菜都呈上來。」
掌柜雙眼放光:「好嘞!兩位客官放心,絕對讓貴客滿意!」
大客,肥客,不容錯過!
掌柜親自帶著封箏和邢瑾初去了上等包廂,而後跑下來催促著把店裡的好菜都做一份呈上去給那兩個貴客。
包廂內,兩人面對面坐著相顧無言。
邢瑾初先開口道:「我們出來,就是為了吃飯嗎?」
封箏挑眉:「不然呢?九幽門的飯菜吃膩了,出來換換口味。」
邢瑾初:「你如今已是魔尊,竟還不辟穀?」
封箏:「本尊愛吃。」
邢瑾初:「……」
飯菜很快被呈上來,擺滿了整整一大桌。
封箏拿起碗筷,也沒喊邢瑾初,自己一個人蒙頭吃。
在聽見對面響起筷子撞擊碗的聲音時,封箏抬頭,對上邢瑾初的目光,邢瑾初表情自然道:「我也餓了。」
封箏什麼話都沒說,默默低頭,繼續夾菜吃飯。
她喜歡吃飯,但不喜歡一個人吃。在飛仙宗的日子裡,記得最深的,大概就是在初月峰的共食歲月。
而坐在封箏對面的邢瑾初,明顯感覺到封箏的心情愉悅了些。
封箏以為她很會藏情緒,雖然每次都冷著個臉,但其實她的心思很好猜,在臉上,在行為上,都可以猜得出來,只要用心。
一開始飛快夾菜悶頭吃飯的封箏,在發現她也吃飯後,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邢瑾初看著好幾道吃空半碟子的菜,忍不住勾了勾唇。
那幾樣菜是她和封箏都愛吃的,以前兩人的習慣是一人吃一半,沒想到現在這個習慣居然再一次呈現在她面前。
「還是珍膳坊的飯菜好吃些。」在發現有很多不合自己口味的菜后,邢瑾初無意小聲呢喃道,「珍膳坊的菜都合我的口味。」
「哪有什麼『都合』,還不是我給的菜譜,吩咐珍膳坊都做你喜歡吃的菜送來。」封箏聞言,隨意回了句。
邢瑾初抬眸,視線從桌上的飯菜落到封箏臉上。
封箏在看見邢瑾初的目光后,愣了一下,低頭避開了邢瑾初的目光。
告訴她這個幹嘛……
兩人吃完飯後,去一樓櫃檯付賬。
「兩位客官,承惠一百上品靈石,零頭在下已經抹去了。」掌柜老闆笑得跟朵花似的,說出來的價格也讓在一樓大堂吃飯的食客們紛紛抬頭看向三人。
「一百塊上品靈石,掌柜的,你怎麼不去搶靈石算了!」
大堂議論紛紛,但在看到櫃檯上憑空出現了一百塊上品靈石后鴉雀無聲。
眾人紛紛住嘴。
人家都不介意,她們這些吃幾十幾百塊下品靈石的食客有什麼好說的。
富人是否被宰,是他們這些窮人該考慮的事嗎?
走在街道上,邢瑾初走在封箏身側,封箏瞥了一眼,並未拒絕。
邢瑾初道:「我們剛剛那一桌用不著一百塊上品靈石。」
封箏眸底閃過一絲笑意:「我知道。」
邢瑾初不解:「你既然知道,那你為何還給他付了一百塊上品靈石?」
封箏轉頭看著邢瑾初,嘴角微揚,不像在九幽門時那般遮掩自己的心情:「我高興,且有錢,別說一百塊上品靈石,一千塊,一萬塊,我都付得起。」
封箏覺得自己剛剛那餐飯吃的是來隕神大世界后最滿意、最高興的一餐飯,一百塊上品靈石買的高興,很值。
走在封箏隔壁的邢瑾初望著封箏的笑臉,失了神。
她很久沒見師妹這般高興的模樣了,這段時間,兩人除了傷害彼此,再沒對彼此笑過。
原來師妹還是會笑的,原來一件小小的事,都能讓師妹高興成這樣……
「噗——」
一團火直衝身側的邢瑾初。
猝不及防,失神的邢瑾初被封箏扯入懷中,等她回過神時,聽到了錯用火符的符修拚命朝她們道歉。
「抱歉抱歉,兩位道友,我不是有意的,傷到了嗎?」符修熱切問道。
「沒事。」邢瑾初在封箏懷裡搖頭,餘光看了一眼臉臭的封箏,「我好友及時帶我避開,我並未傷到。」
符修道:「真的嗎?傷到的話要及時跟我說哦,我認識一位仙醫,她醫術高超,什麼病都能治好。」
邢瑾初聞言,雙眸微亮,朝符修詢問道:「那位仙醫可是叫做妙芙——」
「既然沒事就趕快跟我一起趕路,別跟人嘮嗑。」封箏突然出口打斷了邢瑾初的詢問,而後強/硬地摟著懷裡的邢瑾初一頓快走,遠離那個符修。
懷裡的邢瑾初扭頭對她道:「封箏,那位仙醫很有可能是妙芙仙醫。」
封箏單手摟緊了邢瑾初纖細的腰肢:「所以呢?」
邢瑾初雙手搭在封箏的手臂上:「我們去找她吧。」
封箏冷笑:「怎麼,看上她了?想跟她好了?我跟你說,不可能!你想都別想!」
說罷封箏頓住腳步,不走了,直接摟著邢瑾初腳步輕點,瞬移至遠方。
兩人在一處無人的山谷停下。
封箏剛準備放開懷裡的邢瑾初,輕微的笑聲傳進了她的耳中。
封箏皺眉:「你笑什麼?」
邢瑾初扭頭,看著封箏:「我什麼時候跟妙芙仙醫好上了?我想找她,只是希望她能為我們多研製些天靈護脈仙丹,你給了我跟宿惜兒各一顆,還剩幾顆?」
封箏下意識回道:「不用你管……我什麼時候給了你一顆天靈護脈仙丹?」
封箏一愣,她記得她從未在邢瑾初面前說漏嘴過,邢瑾初怎麼知道她給她吃的是天靈護脈仙丹?
邢瑾初眨眼:「原來那顆蠱葯不是天靈護脈仙丹嗎?」
封箏:「……你一早就知道?」
邢瑾初挑眉:「你喜歡,我就陪你演一場。」
封箏臉上掛不住,於是決定用冷笑來偽裝自己,她臭著一張臉,正打算說些話來彰顯自己,雙手卻猝不及防被邢瑾初抓住。
封箏雙眸微睜:「你幹嘛?」
邢瑾初轉身,抓著封箏的雙手,站在她的面前,抬頭看著她:「封箏,我們不鬧了,我們回到以前好嗎?」
封箏抿嘴:「什麼從前。」
邢瑾初看著她道:「回到你是我師妹,我是你師姐的時候好嗎?就像在飛仙宗——」
「不可能,」邢瑾初話還沒說完就被封箏打斷了,「回不去了。」
封箏從邢瑾初的手裡掙脫,看著她搖頭道:「你說過的,我是魔修,你是仙修,我們怎麼還能是師姐妹。」
邢瑾初搖頭:「不是的,你之前不是問過我嗎,你雖然是魔修,但你從未殺過無辜的仙修,你殺的都是做壞事的魔修,那時你問我你做錯了嗎?我現在回復你好嗎?你沒錯,你做的沒錯。我相信你不是自願做魔修的,你有你的苦衷。」
邢瑾初重新抓上封箏的雙手道:「你還有靈脈,你的肉/身還是仙修,如果,如果你跟我一樣,拔除魔根……」
「我會死的,渡劫期魔尊的魔根拔除,我會死的!」封箏看著邢瑾初厲聲道。
封箏甩開邢瑾初的雙手,後退一步:「從來沒有什麼不願,我願意,我怎麼不願意,因為成了魔修,成了高階魔修,我親手殺光了所有屠我滿門的魔獄門滿門,因為成了高階魔修,我得到了無盡的權力,沒有人能欺負我,也沒有人敢欺負我,她們都寵著我,討好我。」
封箏走近邢瑾初,捏著她的下巴道:「你說,我為什麼放在這尊貴的魔尊不當,還要經歷九死一生的痛成為一個不起眼的仙修。」
邢瑾初雙手握上封箏的手腕:「封箏,這是你心裡的真正想法嗎?」
「是,」封箏點頭道,「你不是最喜歡聽真話嗎?這就是我的真話。」
封箏鬆開邢瑾初,看了一眼她那被自己捏紅的下巴,沉聲道:「別想著讓我走正道了,晚了。」
在她前世在赤霞山被白臉魔帶走那一刻,已經晚了。
封箏莫名心煩,她心裡知曉邢瑾初想幫她,可是她還是沒忍住拿著正魔兩道去諷她。
封箏想靜靜,她轉身找了個方向走,結果剛走兩步,一隻手牽上了她的手,邢瑾初的聲音在她耳後響起:「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
「我尊重,只要你不濫殺無辜,我尊重你的選擇。」
封箏轉頭,看見的是邢瑾初發紅的雙眼,「所以,以後有話慢慢說,好好說,好嗎?」
邢瑾初紅著雙眼道:「封箏,我忍很久了,你每次在我要恨你入骨的時候對我好,你到底是恨我還是愛我!你將我帶來這個陌生的隕神大世界,我誰都不認識,所有的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陌生,我只認識你……」
封箏看著邢瑾初發紅的雙眼,看著她走近自己,將頭埋在自己懷裡,小聲哭泣,那一刻,她的心裡很是紛亂。
害死自己的是前世的邢瑾初,不是這一世的師姐……
自己將前世的錯報復在師姐上,我真的做對了嗎?
封箏的手緩緩上抬,落在邢瑾初的三千青絲上:「你對我,竟還有情?」
燒她靈草,奪她破界珠,搶她仙祥蓮,害她種下魔根深受拔除魔根之痛,在隕神大世界對她百般折辱……她竟然,對她還有情?
邢瑾初埋在封箏懷裡哽咽道:「我知道你不是個真正壞的,以後我們有話好好說,不要再讓彼此傷心了好嗎?」
師妹會背地裡記住她喜歡吃的菜做成菜譜給珍膳坊,會在她被關在鎖仙牢時想帶她走,會在她命脈已斷的時候帶她來隕神大世界尋仙醫續命,也會在言語冷漠卻用行為溫暖著她……
邢瑾初至今不過一十多歲,她的人生在遇見封箏之後夠動蕩了,大喜大悲皆已度過,現在只想過個安穩的日子,跟著嘴硬的封箏,過著安穩的日子。
封箏是她唯一心動過的,她很鍾情,在對方對她也有情的情況下。
「……對不起,」封箏撫著邢瑾初的頭髮,偏頭在她髮絲上吻了吻,「對不起,我不知道與我雙修,會讓你生出魔根,當時的我只想救你,對不起……」
封箏從未與人雙修過,她不知道與她雙修的人,竟會生出魔根,她若知道……當時為了解烈焰花香,她不能讓邢瑾初死在那裡。
或許是在心裡憋得太久了,邢瑾初哭了很久,最後竟哭暈在封箏懷裡。
正如宿惜兒所言,邢瑾初向來不是個喜歡跟人訴苦的人,但她卻也是個敏感的人,雖然百般偽裝淡定,終究沒法掩蓋她在隕神大世界這段日子的害怕。
幸好,今日由邢瑾初起頭,將兩人的事說開了。不然嘴硬的封箏,不知道還有糾結到什麼時候。
邢瑾初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石床上,身下身上墊著蓋著都是柔軟的被子,跟之前在罡風秘境時截然不同。
那時年輕的兩人什麼都不懂,躺在乾草上受凍,這次有經驗了,都帶了錦被出門。
邢瑾初嘴角含笑,望著背對著她跟她躺在同一張床上的封箏。
「笑什麼?」封箏的聲音傳進邢瑾初耳中。
封箏翻身,與邢瑾初面對面:「你笑什麼?」
邢瑾初將身上的錦被蓋嚴實,只剩一個腦袋在外面,嘴角含笑:「我只是高興我再也不用在野外受凍了。」
封箏顯然也想起她們在罡風秘境的石洞里受凍一事,點頭道:「不會讓你再受凍了。」
那一晚的乾草,還是邢瑾初忍著背痛去洞外尋的。
兩人許久不說甜話,封箏的一句保證,讓說的人和聽的人都不自在,心裡都怪怪。
兩人沉默地看著對方,什麼話也沒說,卻沒有以往的敵對,而是一種彼此心靠心的互相慰藉。
有一瞬間,兩人都希望時間能定在這一刻,這樣是不是未來永遠都會是美好的?
最後封箏肚子里響起的咕嚕聲打破了溫馨而又寧靜的氛圍。
邢瑾初眉眼帶笑,從石床上坐起,看著跟她一同坐起的封箏道:「師妹,你從九幽門出來,可有事?」
有,半個月後要出現在天魔門商討如何殺害更多的正道天賦弟子。
封箏搖頭:「沒有,只是想出來隨便走走,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邢瑾初聞言,背靠著石牆,打量著這個石洞。
「沒有,我對隕神大世界不熟,你有想去的地方嗎?」邢瑾初道。
封箏開始快速回憶隕神大世界有什麼地方比較好玩有意思。
突然,邢瑾初的聲音響起:「封箏,這個山洞是你弄出來的嗎?怎麼看上去似乎曾經有人住過?」
封箏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聞言只是搖頭:「不是,只是我發現了這裡有處落滿灰的山洞。」
邢瑾初坐在床上,轉身看著身後的石牆,望著石牆上的一個畫有黑白兩子的棋盤畫,伸手輕輕地觸碰了下棋盤中心的黑棋。
天空突然閃了下,很快,沒人發現這個異樣,
只見石壁上的突然棋盤凹陷,一股強力猛地將來不及叫喊的邢瑾初吸了進去。
封箏瞬間回神,伸手抓住了邢瑾初的手。
該死!這兒怎麼會出現這麼個暗洞!
「疼……」邢瑾初皺眉呻/吟道。
邢瑾初的一聲疼,讓封箏毫不猶豫拉著邢瑾初的手跟她一起被吸了進去。
邢瑾初緊緊靠著封箏,將頭埋在她懷裡。封箏摟緊了邢瑾初,減緩急速下降的速度。
兩人摔在一處暗地,但在下一刻,暗地變得一片通亮。這是一個很空很空的洞府,只有一張床,一套桌椅和一幅掛在牆上的畫,畫上是一位英俊瀟洒的男子,他微笑地看著兩人中的邢瑾初。
「雲兒,你來了。」
清朗玉潤的男聲在這洞府響起,有一種仙人呼喊般的神聖感。
封箏皺眉:誰是雲兒?
「爹爹?」
封箏震驚轉頭,在她的目光中,邢瑾初走近那軸畫卷,眼裡帶著希冀:「爹爹,是你嗎?」
「雲兒,爹爹一直在等你。」
邢瑾初雙眸倏然熱淚盈眶,她以為自己不在意,可沒想到在聽見親爹的那句一直在等她,會讓她如此破防。
她記得,她記得的,她原名叫亓官雲,是亓官散仙的女兒,是妙風仙子的女兒。
亓官散仙從畫里伸出一隻手,想要觸碰邢瑾初,邢瑾初伸手,也想拉住亓官散仙,可父女倆的手在空中錯過,亓官散仙在畫軸里的畫像正在快速變淡。
亓官散仙道:「雲兒,快打坐,接受我的傳承!」
邢瑾初咬牙忍住不哭;「爹爹,你要去哪!」
亓官散仙笑得如沐春風:「傻孩子,我要去找你娘了,在這兒等你等了這麼久,總算等到你了。快接受我的傳承吧,好繼承我的衣缽,以後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畫軸上的畫像消失速度很快,剎那間,一團濃霧將邢瑾初和畫像緊緊包裹,將封箏隔絕了出去。
封箏身為魔尊,不難透過白霧看到裡面的場景。
只見邢瑾初滿頭大汗,體內的靈脈膨脹,修為大漲,十分痛苦,但把她包裹住的白霧又在安撫著她,減輕著她的痛苦。
畫像消失,空白畫軸飄在空中,圍繞著封箏旋轉,像是消散的父親對女兒最後的一點保護。
封箏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被白霧包裹住的邢瑾初。
她正在接受傳承,這份苦,她必須自己受。
地下洞府沒有日與夜,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畫軸的落地,白霧倏然消散,無影無蹤。
被白霧一直包裹著的邢瑾初清楚地出現在封箏的視線里。
她起身走近邢瑾初,蹲在地上摟住她:「好了,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原本一直強忍淚水的邢瑾初在封箏的勸慰中哭了,她抓著封箏的衣衫,抬頭看著她道:「那是我爹爹,那是我爹爹,我以後真的沒有爹爹了……」
邢瑾初自小記事,她還能回憶起她爹爹抱著她玩耍的記憶。她一直都知道她爹爹死了,但從未有過什麼過激的時候,但當今日看著畫像上的爹爹時,心裡的痛是那麼明顯,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她這般思念她的爹爹,還有她那被鎖在血月塔里的娘親。
兩人抱沒幾分鐘,就被地下洞府自動彈出,回到了她們最初的山洞。
封箏抱著邢瑾初,順著她的背,安撫著她,在她情緒平穩了些后輕聲道;「恭喜,你現在已是出竅期前期的修為了。」
修鍊九級四期,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出竅、合體、大乘以及渡劫,分初期、中期、後期和大圓滿。
原本只是元嬰中期的邢瑾初,在接受了亓官散修的傳承后,修為大漲,現已是出竅期前期的劍修了。
「我,出竅期前期?」邢瑾初猛地從封箏的懷裡坐起,指著自己不可置通道,「我現在是出竅期的大能了?」
封箏點頭:「對。」
邢瑾初眨了眨眼,猛地撲向封箏:「謝謝,謝謝,在我被吸進去的時候義無反顧拉住我,陪我一起掉落,謝謝……」
封箏搖頭,抱緊了懷裡的人:「不用說謝謝,不用對我說謝謝。」
兩人緊緊抱著,感受著彼此身上的溫熱,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如果能以此作永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