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處可藏
對面的余盈微微扯著笑容,裝作第一次見面的樣子,「你好,我叫余盈。」
真是冤家路窄啊,菩薩啊,信女已經齋戒一周,不能這樣玩我吧。余盈啊余盈,讓你搞熟人,現在玩大了吧。
沈行耀盯著她,眼神暗示著。果然是渣女,居然還裝作不認識我。
「余盈姑娘好,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余盈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已經要掛不住了,已經尷尬得要掉下去了。雖說睡一個忘一個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是搞到了熟人,最怕的就是揪扯不清了,何況還是自己閨蜜的老公的弟弟。
江映月見沈行耀這麼說,還以為兩人是朋友,「原來你們認識啊,可真是巧了。」
「不認識。」
「認識啊。」
兩人同時開口,卻言語矛盾。
余盈趕緊調整了一下,一副無比官方的樣子,「也就是見過一次,算不上認識。」
「是嗎?」沈行耀笑得意味深長,看著余盈。
想起上次在酒店,兩人一早被神沈聽瀾的電話吵醒,才得知對方身份。
「弟弟,都是誤會,別放在心上。」余盈搶著被子下床,穿好衣服就要跑路。
沈行耀直接走下去,把她抵在了門后,「渣女,你想睡完就跑嗎?」
沈行耀的身材很好,什麼都沒穿幾乎就要貼著她了。余盈感覺自己都快流鼻血了。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吃奶狗突然變狼狗的這種反差啊。
半分鐘前還在跟菩薩贖罪,半分鐘后兩人就交纏在了一起,從床下滾到床上。
當然,事後,余盈趁著沈行耀睡回籠覺還沒醒,又偷偷跑路了。
睡到中午才醒來的沈行耀,看到床頭櫃放著一沓錢,他是又氣又笑,這是把自己當付費服務了嗎?
飯桌上,沈行耀還在盯著余盈。
余盈夾了口菜,一副不熟的樣子,「不是嗎?確實是只見過一次而已。」
沈行耀沒打算輕易放過她,「是呀,也就見過一次,睡過一次而已。」
這話一出,全場靜止了。
沈聽瀾直接皺眉瞪了瞪眼睛。這小子玩這麼花嗎?
蘇木剛伸出去舀湯的勺子直接滑到了湯里。這是能說的嗎?
余盈一口菜哽在了喉嚨口。沈行耀你想找死嗎?
江映月聽見這話都被嗆了一下。這兩人這是在幹嘛呢?什麼時候的事情啊?余盈也沒和我說起過啊?江映月腦子的吃瓜因子突然躁動起來。
余盈硬生生把哽在喉嚨口的一口菜咽了下去,沒打算就此認輸。
「明明睡了兩次呀。你當時是不是太累了,給忘了。
這回輪到沈行耀吃不下飯了,渣女,又被她壓制住了。
江映月趕緊打斷了兩人,生怕這餐飯染上什麼見不得人的顏色,「到底幾次,你們兩位吃完飯再詳談。」
她又轉頭看向蘇木,「蘇木,不要學這些壞男女。」江映月把蘇木當弟弟,他一個羞澀文靜的少年,可不能被他們帶壞了。
沈聽瀾見她對蘇木這麼好,趕緊夾了一大堆菜放她碗里,「趕緊吃飯,你手藝這麼好,自己也得多吃點。」
一頓飯吃的氣氛怪怪的,不過還算輕鬆舒坦。沈聽瀾還是第一次吃到她做的飯菜,江映月的廚藝是真的不錯,有葷有素,各種菜式隨手拈來。
蘇木幫著收拾完已經回家了,他們故意把余盈和沈行耀留在玉齋堂,兩人出來沿著小河邊散步。
「看你在江家也不做飯的樣子,怎麼廚藝這麼好呀?」沈聽瀾好奇。
「我上高中前都是和我媽生活的,她一個人上班也累,都是我來做飯。後來我媽嫁給了江叔,家裡條件好了,我就不常做飯了。不過出國了,偶爾想念家鄉的味道了,偶爾也會自己下廚。」
江映月其實不是什麼富家小姐,至少並不是一開始就是。她是過過苦日子的。
家裡光景不好的那些年,外公的玉齋堂也沒什麼生意,媽媽的工作沒有著落,自己又還在上學,每天吃了一頓也會擔心下一頓。每次和同學吃食堂,她都點最便宜的菜,別人問起,就說是在減肥。
當初覺得十分難熬的日子,現在想起來,彷彿是上個世紀那麼遠。
她轉頭看向沈聽瀾,她其實很羨慕他。
他是真正的富家公子,從小不缺錢不缺愛,父母開明,長輩疼愛。這樣的家庭環境才能養出他這樣的溫柔俊朗的少年,當初喜歡上他,或許也是因為他身上散發著溫暖的力量吧。
只是,「喜歡」,在婚姻中又能有多少用呢?
沈聽瀾望著她,她的眼神平靜,卻帶著一些憂鬱,溫和清冷,讓他有些著迷。
兩個人在月色下走了許久,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上次舞會把你一個人丟下……對不起。」沈聽瀾想要和她解釋梔梔的事情。
江映月低著頭笑了笑,「沒關係,你有你的理由。」
又猶豫了一會,繼續問道:「梔梔是你女兒嗎?」
沈聽瀾一驚,她竟然是這樣認為的嗎?難怪天天不理自己,居然是誤會自己在外面有孩子!
「當然不是!我跟你結婚才半年,哪來的孩子。」沈聽瀾急忙解釋,想了想,又繼續補充,「跟別人更不可能有了。」m.
江映月懸著的一顆心突然就鬆了下來。
「那梔梔是你前女友許影卿的女兒?」
沈聽瀾整個人就是震驚的狀態,「梔梔是許影卿的女兒,但是許影卿什麼時候成我前女友了?」
江映月也疑惑了,難道不是前女友?
「林洛菲說的啊?她好像很了解你。」
「別聽她瞎說。」沈聽瀾皺了皺眉,嘆了口氣。
「許影卿是我大學同系師姐,我那時候留學剛過去人生地不熟,她挺照顧我的,後來她和一個外國人談戀愛想要留在國外,被家裡人知道了,不同意,她家人跑過來把她強行帶了回去,回去之後才發現懷孕了。」
「她還念著前男友,也捨不得孩子,就偷偷生了下來,結果家裡人突然又讓她嫁給一個大老闆,還想把孩子偷偷扔掉,我師姐受了刺激,有些躁鬱症了,後面托我給孩子找了個養父母。」
江映月一邊聽著一邊想起林洛菲,「那林洛菲怎麼知道……」
沈聽瀾繼續說:「我當時還在國外留學呢,國內人脈不多,養父母是林洛菲幫忙找的。上次舞會,她說梔梔突然發燒住院了,我才急匆匆走了。」
原來如此,那當時林洛菲就是故意說許影卿是沈聽瀾前女友的,果然這茶藝段位不是一般的高呀。
「那我們下次一起去看看梔梔吧。」江映月說道。
「好啊,我明天接你一起去。」
江映月還在想剛剛沈聽瀾說的師姐的事情,沒注意到沈聽瀾正一臉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等她回過神來,就算再臉紅心跳,也已經逃不開他的目光了。
「映月,你……是不是吃醋了?」沈聽瀾湊近她,近到可以看見她白皙臉龐上細細的絨毛,近到可以把她所有的情緒盡收眼底。
江映月被她盯得害羞,想避開他的眼神,「我沒——唔。」
沈聽瀾已經看破了她的嘴硬心軟,直接吻了上去。他抓住了她的手,讓她無法拒絕。不似車上那個親親的純情,這個吻,是他在舞會上就想要的,帶著迫切、掠奪、情慾和佔有。
江映月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吻他。
月色下,小河邊,涼爽的秋風,內心似火的愛人。這一次,誰的心思都無處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