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和他同居
白棲川沒讓夏油傑等太久,很快就找個僻靜的地方喚醒了這位「朋友」。
刀劍的重量在手上消失的瞬間,孱弱青年身體晃了晃,被白髮付喪神扶住。
鶴丸不建議白棲川這麼早讓他化形,但又怕他遇到危險時沒人保護。看到審神者蒼白的臉色有些心疼。
體力被抽空的感覺白棲川已經習慣,但還是很不舒服。他有點困,想快點回去休息一下。
他現在住在夏油傑在「領域」里單獨搭建的一間小別墅里。這位熱情幫助他的好心人很大方地開闢了沙灘空間的進出權,他可以隨時進入。
不過多出來的鶴丸最好還是和夏油報備一下。
白棲川沒有意識到,金眸付喪神的樣貌氣質一看就非尋常人所有,發色、瞳色、衣著自有一派靈性神妙,像供奉在神台的寶物,又像高天原下凡的仙人,非人感有多麼明顯。
當初在鍛刀室初見對方,他也曾驚艷過這般靈物,只是本丸付喪神各個有副好相貌,這份驚艷感便少了幾分稀奇。如今大咧咧穿著華美出陣服,不作掩飾地暴露在「不知刀劍身份」的「凡人」夏油傑面前,完全沒想到給現世的人會帶來怎樣的震撼。
夏油傑讚歎地看著鶴丸國永——很顯然他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只是按捺著興奮不要過於貿然。
黑髮男人恰到好處地表露出對鶴丸外表的驚艷,主動打招呼:「夏油傑,請多指教。」
「哈哈,你可以叫我「鶴」,我和這位可是很要好的朋友哦!」鶴丸把手搭在白棲川肩膀上,展現出「哥倆好」的氛圍佐證。
他不知道審神者名諱,無法用名字稱呼對方。又不能在外人面前用「主公」、「審神者」指代。為了表現親近,圓上審神者撒的「朋友」的謊,特意用肢體動作展示親昵。
被壓住頭髮,白棲川側頭瞥了對方一眼,沒有反駁,也沒有掙脫。
不僅頭皮被扯到,鶴丸國永腰上的刀也不小心隨著他靠過來的動作貼上來,刀柄硌到他的后腰,硬邦邦的讓他想後仰躲開。
夏油傑看到兩個人的互動,若有所思。
他把話題引到另一個方向。
「鶴先生風姿俊逸,這把鋒利的刀莫非是以您的稱呼命名?主人非池中物,寶刀金鱗閃爍,果真十分相配!」
和白棲川交談多了,夏油傑的話語也沾染上文藝氣氛,誇讚都變成咬文嚼字的中文意譯了。
「不知鶴先生從何處打造這樣一把神兵,實不相瞞,可能從外表上看不出來,實際上我對這種冷兵器也有些獨特的精神寄託……」
他當然注意到那把刀配在「鶴」的身上,「鶴」的衣裝也帶了點舊時代武士裝甲的影子。這讓他聯想到一個早已滅絕的物種——付喪神。
這種從物體中誕生的精怪,理應早就和咒術全盛的平安盛世一樣,存在感淡化,消失在歷史長河了,沒想到能再次見到!
這可能同樣是活了無數歲月的老傢伙,見證了那個繁華的世界,說不定和他一樣惋惜曾經盛世的褪去。
付喪神和詛咒擁有行動能力的原理有些相似,一定可以相互轉化!
羂索看待這位人如其名像鶴一樣飄逸的白髮青年眼神愈發灼熱了。《這麼垃圾的人設居然都能修羅場》,牢記網址:1.鶴丸身為刀劍時,從較低的視角看夏油傑時還沒什麼感覺。化成人之後,第一印象的濾鏡逐漸褪去,他反而覺得對方的視線讓他有些不舒服,並不是他僅憑聲音想象中那樣,是個舒朗親切的人。
從剛踏上沙灘自我介紹起,他就不太喜歡對方看他時黏膩的眼神,讓他覺得笑眯眯的男人在打什麼壞主意。
可是鶴丸又想,對方是天生長了一雙小眼睛,偏偏又愛笑,眯縫起來順理成章,沒什麼可以指摘的。
可是夏油傑對他從外貌到刀劍統統吹捧一番,打量他的眼神也殷切灼熱,相比對審神者,似乎對他更有好感。
鶴丸國永擺手應付過去這一大堆讚美,暗地裡卻有些頭疼。
對他外表有好感的人很常見,偏偏這個夏油傑熱心地想和他攀談,還主動向他介紹些咒術界的事情,絲毫不吝嗇於情報。
然而審神者為了召喚他,體力耗盡,面色疲乏,正在強撐著睜開眼,很明顯需要休息。青年身體狀態的不對勁是如此明顯,夏油傑卻不知是故意忽略還是激動之下忽視了,一直沒有眼色地揪著鶴丸滔滔不絕。
審神者也不懂拒絕。麵皮薄的人類不好意思打斷朋友與臣下友好的交談,甚至可能反而會因為臣下如此受歡迎而替他高興!
鶴丸應答間透露些許不耐,卻被對方置之不顧頻頻搭話。
沒想到刀劍本體沒有引起對方的貪婪,付喪神之身卻引來疑似「狂熱」的追逐者。習慣了白棲川的平和相處,太久沒遇到過這種態度,一時竟有些不適應。
誒呀呀,現在他們不過是一面之緣,談「一見鍾情」什麼的太早啦!夏油可能只是被視覺迷惑了,他身為貼心的臣下,兼唯一的近侍,還是不要隨意揣測主公的友人了!
可是太過生硬地結束對話,又會被守禮的審神者教育……
有了!
鶴丸國永狀似認真聽新朋友主動提供的情報,時不時點頭感謝。
突然,他像是無意間扭頭髮現了什麼,輕柔地摟住昏昏欲睡,頻頻偷偷打哈欠的白衣青年,在白棲川迷茫懵懂的眼神中小聲詢問:「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去睡一會?」
談話對象注意力偏移,夏油傑像是突然有眼色了一樣停下了交談,面帶關切地也看向白棲川。
突然變成話題中心的白棲川有些困惑,聊得好好的怎麼都看他?
還有,鶴丸國永幹嘛突然樓上來?手臂還像是為了扶住支撐他站立一樣橫在他腰后?明明他只是困了,又沒到站著就能睡著的地步!
「我還好,你們是不是在聊些正事?不用在意我。」端方的青年耿直地回答,似乎還為自己剛剛狀態不佳而走神感到羞愧。
……鶴丸內心狠狠嘆氣!太正直了!他們真是一點默契也沒有啊!
太刀付喪神的語氣中帶了點誘哄:「正事什麼時候都可以聊,而且很多情報還需要你參與分析。先回去養好精神,休息一下再說吧。」
很少聽到鶴丸這樣輕柔的語氣,而且對方還是貼著他耳朵說話,莫名沾染上熱氣。白棲川沒有感到不適,反而在這樣低沉催眠的哄勸聲中,更加睏倦了。
白棲川不好意思地朝黑髮男人點點頭:「我確實有些神思不屬,要先一步告退,十分抱歉。」
「沒什麼,都怪我沒有提早注意到。」夏油傑笑著回答,語氣中說不上有沒有歉意。
甚至他接下來又轉向鶴丸:「太抱歉了,沒有來得及準備鶴先生的住所,我這就去安排……」
「不用了,不用了!」鶴丸笑眯眯地把白棲川往自己懷裡一抱,整個人像大熊一樣纏在白棲川身後:「不用再麻煩啦!我和他住一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