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吾輩楷模，大牛兄弟
縣衙。
陳縣令在書房內品著茶，表情波瀾不驚。
「大人，方捕頭剛才又帶回來整整十名盜賊，全部是人贓並獲，已經關押在大牢了。」
燕不悔一臉諂媚道，黝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太牛啦！
簡直是太牛啦！
一早上的功夫，又抓回來這麼多，幸虧昨晚上兩人已經結拜為異姓兄弟。
自己愛弟如此厲害，這當哥哥的面子上也有光啊。
沒看陳縣令高興的人都傻了嗎？
好半天連句話都不說。
「嗯，我知道了。」
許久。
陳縣令不悲不喜說了一句，再次陷入沉默。
「對了，大人，卑職這裡還有件事。」
「說！」
燕不悔湊上來，無比凝重道：
「是這麼回事，昨晚上平安請卑職等人飲酒，直到今日才發現，他那個爹不見了，也沒回村子，也沒在縣城裡，屬下派人各地都找了，仍舊不見人，所以，想懇求大人，能允許我等在縣城門口張貼懸賞告示，尋找方大牛的下落。」
說到這裡，燕不悔聲音有些哽咽，整個人變得異常悲戚。
「一見平安，卑職就想起自己，想當初卑職跟他一樣，舉目無親，就姐姐一個親人，實在是不敢想，若是卑職姐姐忽然失蹤，卑職定然痛心疾首，沒法活了啊。」
「大人……」
又來了！
又來了啊！
陳縣令嘴角抽了抽，無語盯著燕不悔。
好傢夥。
都學會用成語了，還舉目無親。
你家親戚要是全喊來，一個春鳳樓都安頓不下。
你告訴本官沒親人了？
「停，說重點。」
「那匹馬不要了，用作懸賞找人的五十兩銀子。」
燕不悔語速極快道。
「准了，去準備吧，對了，張貼完告示后，你跟方平安來后衙一趟，本官找你們有要事商議。」
「大人，卑職看那匹馬了，是匹母馬，聽話的很，尤其是顏色跟您般配的很，現在卑職還記得，您當年娶卑職姐姐時，騎的那匹馬跟這匹馬就一模一樣，真是……卑職都找不出辭彙了，那……」
最近拍馬屁的競爭實在是太大了。
方平安都學會誇大其詞了。
尤其多了一個「磕頭猛人」，燕不悔覺得，自己千萬不能自甘墮落，得不停打感情牌啊。
有這層關係在，沒事就得說上幾句。
「滾，本官當年騎的是馬嗎？那是驢！！！」
咆哮聲從書房內傳來。
燕不悔擦著額頭冷汗，落荒而逃。
大意了。
竟然是驢？
看來是時候給姐姐打個報告，姐夫當年真是不重視你啊，騎的竟然是驢？
連騾子都不是。
雲翔縣，縣城門口。
右邊張貼告示的地方，方平安一手端著漿糊，小心翼翼將尋人啟事貼了上去。
周圍圍滿了好事百姓。
不過。
識字之人並不多。
大家只是在感嘆，告示畫像之人，究竟是何人。
居然能讓縣衙花費如此大的手筆，畫了一幅這麼逼真的畫像。
「都退後。」
見所有人都湧上來，瞪著一雙牛眼睛，恨不能現在就把畫像扯回家，燕不悔冷著臉呵斥了一句。
「都看清此人的長相，凡是能提供線索者，衙門獎勵紋銀二十兩，若是能將人直接帶回來，獎勵五十兩紋銀，屍體另算。」
說到這裡。
饒是他，神情也難免有些黯淡。
告示是方平安親自寫的，畫像也是親自畫的。
由此就能看出，方平安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而燕不悔當了這麼多年捕頭，整個雲翔縣時常也有丟失人口事件發生，至於最後的處理結果。
大都是不了了之。
根本就沒地找去。
先不說整個雲翔縣地貌就不小，各種山林也不少，更是經常有野獸出沒，丟了人，最後結果是什麼，不難猜測出來。
更何況，方平安這個爹，那是喝多了走夜路回家，莫名其妙失蹤的。
這就更凶多吉少了。
待燕不悔說完。
聚攏在一起的百姓紛紛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敢置信。
提供線索就給二十兩紋銀？
二十兩啊！
這得種多少年的地？
這得伺候多少個男人？
這得偷多少個錢袋啊？
如果要是能找到人，親自帶回來，足足給五十兩紋銀。
待衙門人走了之後，所有人不約而同大聲議論了起來，其中有不少人，當即挽起胳膊，頭也不回走向了曠野。
「嘶，就沒有個識字的嗎？給咱們好好說說，告示上的是什麼人啊？衙門足足懸賞五十兩找人，不過，老夫看此人面相粗獷，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莫非是什麼江洋大盜？」
「識字的人都特娘的先跑啦，還有什麼可看的，這還用猜嗎？此人必定是罪大惡極，你們難道沒看剛才另一名捕頭的臉色嗎？那跟死了親爹似的，沒跑了，這人肯定是朝廷通緝要犯。」
「今夜有沒有一起出去找的，我出一個饅頭，找到人後，咱們平分，對了，會使用弓箭的優先，朝廷通緝要犯，手底下功夫絕對不差，咱們老遠看見了，直接就射倒，準頭好一點的啊，可不敢射死了，死人價格就低啦。」
「俺跟你去，你等俺一會，俺回家拿上菜刀。」
「我家攪屎的棍子今天閑著呢。」
「……」
不少人相邀組隊，匆匆離開告示前，聯手也走進曠野。
就連不少上了年紀的長者，都決定今晚上也出去轉轉，萬一老天開眼，給他們碰見了呢？
就算是抓不到人，能提供線索，那也給二十兩紋銀啊。
夠再討一房媳婦啦。
漸漸地，圍在告示前的人越來越少。
而在人群後方。
幾名身強力壯的莽漢，彼此對視一眼，表情凝重點了點頭。
其中一人小聲道：
「沒錯了，就是三柳山前來報信的人，看來對方說的是真的，請帖真的丟了，懸賞五十兩啊，大牛兄弟看來手底下不少血案啊。」
其餘幾人表示贊同。
「別耽誤了，咱們幾個雖然不識字，可剛才那麼多百姓還能騙人嗎？得趕緊回去向寨主彙報，大牛兄弟不能在雲翔縣呆了，懸賞五十兩，整個縣的人都瘋了。」
「對對對，二牛山也不安全，快……別耽誤時間，趕緊讓寨主給大牛兄弟點盤纏，讓他離開二牛山，萬一有人提供了線索，縣衙很可能派人攻打咱們二牛山啊。」
幾人一商量，均是臉色一變，不敢再有任何遲疑，掉頭就向山寨跑去。
本來聶寨主有些懷疑大牛兄弟的身份，讓他們下山打探一波。
萬萬沒想到。
大牛兄弟果真是三柳山出來的，戰績非凡。
人頭能值五十兩銀子。
這是多大的榮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