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門派史
孟朗聽到的內容則是「…這是…虞冰……」滿腦子就是她叫虞冰嗎?跟她本人好配哦!人也美,名字也好聽。
虞冰看著發愣的孟朗,其實這種時候她遇到的多了去了,不過很多人看著她的眼神要麼是色眯眯的,要麼像是打量一件貨物充滿侵佔意味,像孟朗這樣單純中透露著...愚蠢的人實在見所未見。
看起來憨憨的,虞冰對孟朗的第一印象。
「你好,孟師弟。」虞冰對著孟朗輕輕開口。
仙女跟我打招呼了!啊啊啊啊她聲音也好好聽哦!不對,她叫我什麼?師弟?孟朗這才從美貌中醒過神來。
「你好你好,我叫孟朗!」再看向虞冰,依舊那麼美。可是當孟朗發現她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時,嗚嗚嗚難怪是小師姐的朋友!
牧槿看到孟朗的神情,忍不住扶額,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旁邊的浮光真君吃瓜吃的可開心了,存心想再打擊一下孟朗那個臭小子,免得稍有進益就沾沾自喜。
「對了,小朗啊,你帶著兩位師姐多在門派轉轉。她們小小年紀光曉得修鍊怎麼能行,回頭連門派的路都認不全多丟人。趁著三年大比之前這段時間,好好放鬆一下,築基後期的修為要好好穩固才行,修鍊之途欲速則不達,知道了嗎?」雖然有打趣孟朗的意思,但是浮光真君說的話卻是實話。
「築基後期?小師姐不是才出去半年嗎?怎麼又晉陞了?!」天哪,有沒有人來救救我,這浮光峰呆不下去了!孟朗不敢相信,小師姐的修鍊跟我的修鍊好像不一樣!
虞冰看著孟朗豐富多彩的表情,覺得十分有趣,她就沒有見過把心思都寫在臉上的人。之前凡人界的時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後來當了散修,與天爭與人斗,大家都恨不得從對方身上扒張皮下來給自己披上,像孟朗這樣的人早就被人吃入腹中了。
「你小師姐能跟你一樣嗎?還有你虞師姐,別人之前可是散修,修鍊才三十年,也已經築基後期了。你都修鍊多少年了?天天還呲著大牙嘎嘎樂,等著叫她倆師叔呢?」浮光真君越說越覺得孟朗不爭氣。
孟朗能被他收為徒弟自然也是天資不錯,可無奈這性子實在太不著調。之前當他年紀小,可眼見著弟子與弟子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他怕等孟朗自己醒悟過來時,已經為時晚矣!
孟朗被說的頭越埋越低,本來翹起來的「尾巴」也耷拉下去,整個人顯示出一種頹廢的氣息。
虞冰看到這一幕,心裡略有不忍,師父管教自己的徒弟她自然不能多說什麼,只能打圓場的倒了杯茶給孟朗,「孟師弟,喝茶吧。」
結果眼前什麼東西一晃而過,虞冰還沒反應過來,手上拿的茶杯就沒了。
「師姐泡的茶果然好喝,嘿嘿。」正是剛剛看起來很喪的孟朗,而牧槿跟浮光真君臉上都露出了「別看我,我不認識他」的神情。
虞冰:你們改名吧,叫戲精峰
第二天,在浮光真君的強烈要求下,孟朗帶著牧槿跟虞冰去熟悉衡天派了。
「走快點,小師姐,我們還要去接虞師姐呢!」孟朗拽著牧槿往碧清峰方向走。
碧清峰原本只是浮光峰旁邊的一座次峰,次峰風景秀麗,漫山遍野的綠意。在微風吹過時樹葉飄動,是最漂亮的山水畫都畫不出的靈動。
鉤吻真君作為客卿長老同其他峰主一樣有一座自己獨立的山峰,天衡真君大手一揮將此峰分給了鉤吻真君,說的是牧槿跟虞冰關係好,離得近方便走動。鉤吻真君雖然跟浮光真君互相看不慣,但無奈兩個愛徒關係好,只能捏著鼻子忍下了。
不過鉤吻真君嫌原來的綠峰實在太土,所以改叫碧清峰。
作為徒弟的虞冰自然是跟著自己的師父住在碧清峰上,開始去的時候兩個人還顯得很矜持。後來只剩倆人,鉤吻真君摟著虞冰呲著大牙笑了半天。
本來這種絕密的場面牧槿是不該知道的。但是她昨天跟著賀喜的大部隊一塊離開之後想起來帶虞冰熟悉門派一事,所以又折了回去,結果就撞見了這一幕。虞冰倒是無所謂,但是鉤吻真君那心狠手辣的高人形象當場碎裂,於是憤怒的在她跟虞冰說完話后就把她扔了出去。
是的沒錯,真的是扔了出去。要不是她把霜寒劍拿出來御劍穩住了身形,她非得倒插蔥一樣栽在浮光峰不可。所以對於再次踏上這個噩夢般的地方,她顯得十分的不情願,要不是孟朗生拉硬拽非要她過來,她還是更願意等阿冰來浮光峰。
好不容易踏上了碧清峰,孟朗顯得很激動,又要看見仙女了!整理了一下並沒有雜亂的頭髮跟衣衫,清了清嗓子,「小師姐,我有點緊張怎麼辦?」孟朗搓搓手,雖然已經打過交道了,但是一想到要面對虞冰,他還是非常的緊張。
「你緊張什麼?你難不成知道了??」牧槿心想,難不成這小子看見她被扔出去了?這麼一想她也有點緊張,這小子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要是讓他知道,不到一刻鐘,整個衡天派都會知道的!那她小師姐還怎麼混!
兩個人各懷心事,雖然不在同一頻道上,但在緊張這件事上,居然奇異的達成了一致。
虞冰剛出門就看到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立在門前,兩個人一個在不停的搓手,一個不停在摸鼻子。
???什麼情況?修真界變天了?有這麼冷嗎?虞冰用心感受了一下,依舊溫暖如春啊。
一臉狐疑走到兩人面前,「阿槿,你們在幹什麼?」
「啊?!嗨!」兩人異口同聲,原地一跳。我靠,思考的太入迷了沒看著人來,嚇我一跳。牧槿狠狠瞪了孟朗一眼,這臭小子等著,要不是他亂說話她怎麼會在阿冰面前這樣,看她回頭怎麼收拾他!
「阿冰,沒事,他說他有點冷,我在幫他想解決辦法呢!」牧槿反應極快。
「啊對對對,我好冷,小師姐幫我想辦法呢!」孟朗接腔道。
「修士不是不懼寒暑嗎?你怎麼會覺得冷?」虞冰奇怪的說。
「啊他有病,他從小就身體不好,你懂的!」牧槿露出一副你懂的的樣子,不管怎麼樣不能讓阿冰知道自己被扔飛這件事,不然她以後怎麼面對阿冰。
嚶嚶嚶~孟朗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有病,但是要讓仙女知道自己是因為要見到她而感到緊張,萬一覺得他是個變態再也不理他了怎麼辦?
兩人對視一眼達成了一致,孟朗立刻捂住心臟,「對,我有病,很多年了。」
「那要回去多穿點衣服嗎?還是要怎麼?」虞冰看著孟朗,這挺好一小伙怎麼有病呢?
「不用,他這病一陣一陣的,他好了已經,不信你看」牧槿在背後狠狠的捏了孟朗一把。
孟朗為了在虞冰面前保持形象硬是忍住沒叫出聲,臉都憋紅了,「對,我好了!」
牧槿,你好樣的!
「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阿冰,走吧走吧。」牧槿上前摟住虞冰就走,孟朗屁顛屁顛的跟上。
「我們衡天派呢有五大主峰,呈五行分佈圍住中間的掌門大殿——衡天殿,這個呢大家一眼望過去都看得到。五大峰呢分別是福明峰、浮天峰、浮光峰、扶余峰、扶靈峰,這個大家也都知道。」孟朗邊走邊說。
「你能不能說些我們不知道的?」牧槿不理解,我知道的還要你在這說什麼?難不成我們都是瞎子嗎?
「這不就說著來了嘛,那你們知道為什麼五大峰要這樣命名嗎?」孟朗看著牧槿跟虞冰問道。
「難道不是以峰主的道號命名嗎?」虞冰遲疑的回答。
孟朗剛想在仙女的面前表現一把自己的博學多才,但是牧槿馬上比一個「等等」的手勢,「肯定沒這麼簡單,讓我想想。」然後一副沉思狀,「難道這五大峰的名字是天道賜下的?」說著還擺出一副「吃到大瓜」的樣子。
「啊呸呸呸,什麼天道賜下的!我看你像天道劈傻的!誒誒誒,打人不打臉,打臉傷自尊!」孟朗連蹦帶跳的躲避牧槿的攻擊,虞冰看著鬧成一團的倆人,無奈的扯住牧槿。
孟朗正感慨仙女果然是仙女,真是人美心善,就聽到虞冰開口悄悄跟牧槿說:「阿槿,讓他說完再打吧。」
在牧槿威脅的眼光下,他還是很沒骨氣的開口解釋到,「不是峰主的道號命名五大主峰,而是五大主峰的峰主必須以自己掌峰的峰名為道號。」
「可是道號不是修成金丹真人才能取,並且取了就不能更改的嗎?」這有點顛覆虞冰走南闖北的見識。
「本來修真界默認的是這樣的。修到金丹后取的道號是與自己的氣運掛在一起的,所以沒人會去改,但是五大主峰的情況不同。」孟朗嘆了口氣。
繼續補充到,「這五大峰的峰名其實最初也是跟隨掌峰峰主而改的,但是自從掌門師父那一輩的師祖們全都以身為祭與邪修同歸於盡后,掌門一輩沉痛不已。為了永遠銘記師祖一代的犧牲,所以才從此將峰名固定下來,並且每一個自願成為峰主的人都必須沿襲掌峰的道號。」
牧槿跟虞冰都沉默了,所以就連最為和善的福明真君在冥殿這件事上也如此激動。
每次在聽到別人叫他們道號的時候,會不會想到自己因為大義而犧牲的師父?會不會恍惚間回想起以前自己的師父被人叫到道號的樣子?會不會......你走以後,我就成了你。怎麼能夠釋懷啊?
「衡天派之所以是修真界第一大派,正是因為在邪修一戰中師祖一代全部犧牲。第一大派不一定是因為過人的實力,「敢為天下先」的精神更是值得所有修士欽佩、銘記的。」孟朗將教學堂中《衡天史》寫的一句話輕聲開口背出。
察覺到大家都有點沉重,他略帶打趣的說:「之前確實是啦。但是師祖一輩的犧牲讓衡天派的所有後輩大受震撼,大家都拼了命的修鍊,就怕自己有損師祖一輩搏來的英名,所以衡天派的中堅力量成長的特別快,如今再叫「第一大派」已經不光是欽佩的原因了,實至名歸罷了。」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怎麼能夠矮人一頭?
牧槿轉頭看向孟朗,「從今日起,如果在門派大比之前你沒有突破到築基期,我定稟告師父讓他把你派去門派邊界的靈石礦去挖礦。」
之前她總是活在自己修鍊的世界里,師父看她天資聰慧也沒有要求她去教學堂學習。加上教學堂只教授練氣期的課程,她後來突破築基期也沒想過要去,所以這些衡天派的常識她都不知道。
可孟朗這小子天天學這些東西,居然還敢弔兒郎當的修鍊,她非得好好給他長個記性才行。
「啊啊啊,小師姐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孟朗大嚎,牧槿不理會他的鬼哭狼嚎,拉著虞冰就往前走。
孟朗嚎了半天結果睜眼發現人都走遠了,馬上追上去,「小師姐等等我啊!三年!三年行不行!實在不行一年也可以啊!嗚嗚嗚,我不要去挖礦!誒......」
三個人就這麼吵吵鬧鬧的越走越遠,天衡真君跟浮光真君站在他們剛剛所立之處,看著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種懷念的神色。
「阿肅,你看他們像不像我們以前小時候。」天衡充滿回憶的開口。
浮光真君小名正是阿肅,是他師父取的,他性子太過跳脫所以取這個的本意是希望他能規矩靠譜點。浮光真君聽到這個許久沒有被叫過的名字,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以前自己調皮被師父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教訓的時候,那是好多好多年前了。
他搖了搖頭,「他們要比我們幸福才好,不要再背負那些沉重的東西了。」
天衡真君聽到后沉默了,點點頭,「會的。」
但是許多東西早已命中注定,該來的跑不掉,也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