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談心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張舒香最看不得婆婆媽媽的人，不由分說的把簪子插進她的髮髻中，道：「我的就是你的，且拿著吧。」
「夫子送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了，我送你她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的。」
看出謝莞泠的顧慮，張舒香特意說了這話讓她安心。
謝莞泠摸著頭上的簪子，也不再推辭了，「那我就收下了，替我跟何夫人說聲謝。」
張舒香低頭繼續搗鼓圖紙，聽謝莞泠這話，搖頭道：「她回婆家了，今年大概是見不上她的面了。」
「走的這麼急？」謝莞泠還以為何夫人這次會在京城多留些日子，畢竟再有幾月就是永康帝的大壽了，她夫家是個伯爵，也要進宮給永康帝賀壽的。
張舒香招手示意謝莞泠靠近，附在她耳邊道：「夫子說了，陛下今年過的整壽，肯定是要大操大辦的，那幾日人會很多，她最煩與人打交道，索性就回去了。」
「何夫人還真是……隨心所欲啊。她丈夫這樣也肯慣著她，真是難得。若是在京城，只怕……」
謝莞泠想了半天，想不到用什麼詞來形容何夫人。何夫人這種女子雖然特別，可太張揚，太愛隨著自己的性子來了，這樣的女子名聲都不太好。
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張舒香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皎皎。」張舒香表情認真，「我挺羨慕夫子的，她在學院教書，可以鑽研自己喜歡的東西，丈夫也十分尊重並支持她的選擇。」
「即便是她不想生孩子，師公也對她從一而終。」
「她從前在京中的名聲是不太好聽，可只是紈絝不服管教了些，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貶低她的人才是錯將珍珠當魚目了。」
張舒香一番話說的謝莞泠挺不好意思的，她連忙解釋，「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
張舒香長嘆了口氣，「但是我也沒有誤會你，對吧？」
謝莞泠沒有否認，在她看來，何夫人並不是個很賢惠的人，但她也不覺得何夫人就一定不好。
「皎皎，你這是偏見。」張舒香鋪開紙張，一邊在上面塗塗畫畫。「若你跟夫子接觸久了，就會發現，女子嫁了人並不一定要做個賢妻良母。如她一樣也很瀟洒。」
「女子的價值並不僅僅體現在婚姻和家庭上。」
謝莞泠聽了張舒香這些話，詫異的看著她，「你這都是從哪學來的？」
「有些事兒自個就悟出來了。」張舒香放下手中的筆，吹乾上面的墨跡遞給謝莞泠。
謝莞泠接過一看，並不認識上面的東西。「這是什麼？」
「雲梯車。」
「我曾見過雲梯車圖，並不長這個樣子。」
說到這個，張舒香有些得意，「這是我根據現在普遍使用的雲梯車改進過後的新雲梯車，比之前那個更安全，走的也更快。」
「你懂這個？」
謝莞泠看著張舒香，好像看著陌生人一樣。
「自然。」
張舒香點頭，「這些都是跟著何夫子學的。而且已經通過測試，若再起紛爭，我的雲梯車就可以上戰場了。皎皎，你不覺得我很厲害嗎？」
謝莞泠點頭，張舒香又道：「這些事，以前的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皎皎。」
張舒香握住她的手，道：「我不準備成親了，我覺得去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比結婚生子有意義的多了。」
謝莞泠皺起了眉頭，「你這些想法，你父母知道嗎？」
張舒香做出一副「你懂的」的表情，無奈的搖頭。「這些話，我哪敢跟他們說，也就敢在你面前說這些了。皎皎，你不會也覺得我在異想天開吧？」
說實話，她心裡是這樣想的。嘴上也說了心裡話，看著張舒香失望的表情時，她立刻笑起來，「逗你的。」
「舒香，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支持！」謝莞泠伸出手，與她的手握在一處，「我都想不到，你出去短短兩個月就學到了這麼多東西，假以時日肯定會有大造化的。」
「你可是人才，不能被埋沒了。」
張舒香「噗嗤」一聲笑出來，「好了好了，不用說這些話安慰我。」
「舒香。」
謝莞泠十分認真的看著她，「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要做什麼我都支持！」
「不過，犯法和敗壞道德的事情除外！」
謝莞泠話鋒這麼一轉，原本嚴肅的氣氛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兩人忍不住笑出聲，院子裡外都充滿了快樂的氣氛。
張舒香很快就從她大哥那裡要來了本案的所有細節，然後寫了封信讓丫鬟親手交到謝莞泠的手裡去。
謝莞泠拿到信，目光快速的在紙上掃過，心中已然有了些了解，不過在她的目光卻在一個名字上停留了許久。
「張二。」
她反覆的念著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了。
她正想的入神，連絳絳是什麼時候端著點心進來的都不知道。
「夫人，夫人。」
絳絳叫了兩聲，謝莞泠才回神。「怎麼了，絳絳？」
「您還在想那件事呢？奴婢方才叫您好幾聲，您都沒聽見。」jj.br>
謝莞泠搜了搜額角，最近這接二連三的事情確實讓她心身疲憊，總容易走神。
絳絳把手中的碗遞給謝莞泠，「還有好一會兒時間才吃晚飯，夫人餓了就吃碗雞蛋羹墊墊肚子吧。」
「嗯。」
謝莞泠嘗了一口雞蛋羹，清香滑嫩，她忽地想起這兩日都沒聽府里的管家婆子彙報府中事宜，都不知道出了些什麼事。
她問起絳絳，絳絳道：「這幾日這些媽媽們都是去小月跟前回話的，小月事無巨細全讓杜鵑記錄下來了，喏，就放桌上，等著夫人閑了的時候去看呢。」
「小月還病著呢，怎麼就起來了。」
「小月說躺不安心，反正這活也不累，以前也是她替夫人處理的，這兩日夫人心神不寧，還是讓她來做吧。」
謝莞泠接過絳絳遞來的冊子，翻了幾下，小月處理的很好，倒是替她省心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