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水鏡先生
「哈哈,侯爺好口福。若雪的手藝絕非等閑,尋常人等可是吃不著的。」
「水鏡先生若是願意,隨父親在此長住便是。」司馬徽雖與龐德公平輩論交,但諸葛若雪夫婦卻很少將其當作長輩看待。若不是龐德公就在一側,估計諸葛若雪早就出言相懟了。
「哈哈,不敢、不敢。」司馬徽眼看諸葛若雪出口,似乎是有些畏懼,當下便連連擺手。隨後幾人便一同向院內而去。史阿等人繼續留在了院外守衛,就連程柳也同樣沒有隨同。
「老夫山中採藥,卻不想偶遇德操。這一下倒是耽擱一日。侯爺,請用茶!」
賓主落座,諸葛若雪不用龐德公吩咐,便端上了茶水。聽聞龐德公之言,嘴角不禁抽動了一下。這茫茫大山之中,你們兩個也能偶遇?若說去水鏡那裡飲酒談心,倒是有幾分可信。
「謝德公。」劉元從托盤之中取過茶盞,端起來向龐德公表示謝意。龐德公痛舉示意,三人隨即各自輕啜了兩口。
「侯爺此番來到襄陽,可謂是有些輕身涉險了。好在咱們的楚王並不注重此道,也算是有驚無險吧。」半晌之後,龐德公放下茶盞悠悠開口。
「德公所言不假。」司馬徽接過話茬,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長的神色:「青州軍已入南陽,如今大軍將隨縣團團圍住,看架勢當是來者不善啊。」
「德公所言在下知曉。但為了拜見德公,也是不得已而為。至於水鏡先生所言,在下倒是不敢苟同。袁紹久居隨縣,卻屢次遣人慾行禍亂青州之事。在下實在是忍無可忍,這才出兵討伐。」
「袁紹仍不安心?」司馬徽說著,下意識的看了眼龐德公。只見龐德公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袁紹若是安心,又豈會有今日之事?本州雖說算不得兵強馬壯,但總不能受人欺凌而只得強自忍受吧?」
「若侯爺所言屬實,這袁本初倒是有些偏激了。以他如今的兵力,卻不思忖如何壯大,一心欲行苟且之事。就憑這一點,侯爺也自當討伐。」不知何故,龐德公對袁紹竟無半分喜歡。如今聽到劉元這般說辭,心中暗暗計較了一番。
「所以在下帶兵而來。」劉元笑著回道。
」德公可曾知道,侯爺這番舉動有何用意?」司馬徽反倒是在此刻向龐德公發問。
「討伐袁紹。這不是極為明顯之事了嗎?」龐德公說著話,還不忘沖著司馬徽頻頻示意。但司馬徽卻好像沒看到一樣,兀自說個不停。
「那只是掩耳盜鈴。為了區區一個隨縣袁紹,侯爺又怎會如此大動干戈?德公,枉你也是當世大家,卻連這也想不到嗎?」
龐德公聞言略顯尷尬。沖著劉元微微一笑后,又再度對著司馬徽瞪了一眼。如此明顯的舉動,自然逃不過劉元之言。但司馬徽卻依舊是沒有退縮。
「敢問侯爺,就真的只是討伐袁紹嗎?若真是如此,又何須近二十萬兵馬?」
「十則圍之,五則可攻。袁紹雖說只是盤踞一縣之地,但其麾下兵馬卻是不少啊。在下距其十倍之兵,且還遠遠不夠。」
「呃。」司馬徽聞言,與龐德公對視一眼。二人本就是多年的摯友,彼此間只需一個眼神,便已經明白對方所想。
故而從進院之前,二人便已經達成了默契。就由司馬徽來唱這個黑臉,至於紅臉嘛,自然也就屬於龐德公了。
可劉元的一句話,卻是司馬徽沒有想到的。什麼十則圍五則攻的,那隻不過是對於兵力優勢的一種說法而已。若真的按這個來用兵,沒有五倍就不用打了?
「沒想到侯爺之舌,真的是巧能生花。若說這荊州有帶甲之士四十餘萬,侯爺是否要再行募兵呢?」
沉吟片刻,司馬徽再度看著劉元說道。只是語氣倒是有些小心翼翼,用詞也頗為斟酌。
「荊州民富兵強,在下又豈敢有覬覦之心?莫說荊州帶甲之士四十萬,便是再少上五成,在下也不會打起荊州的主意啊。」
劉元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反正我就是沒有,任你倆怎麼說都沒關係。
「就算侯爺心無此念,可攻下隨縣之後又當如何?是就此駐軍屯兵,還是將其歸還荊州呢?」
「水鏡先生說笑了。」劉元說的不緊不慢,依舊是一副淡若清風的坦然:「我青州軍攻下來的城池,何故要讓與荊州呢?」
「隨縣本屬荊州,也並非是袁紹軍之地。若侯爺駐軍不還,會不會有奪人所愛之嫌呢?」
「哈哈。水鏡先生之言,在下卻不敢苟同。即是荊州之地,為何袁紹會在此盤踞多年?不過水鏡先生放心,若是荊州願意出兵攻下隨縣,在下倒是願意就此原路退兵。」
「袁紹與楚王乃是盟友,借一處生存之地也無不可。侯爺便不擔心荊州出兵、繼而造成腹背受敵之困嗎?」
司馬徽既然唱了黑臉,自然也就無所顧忌。龐德公在一旁默默的聽著二人所講,並不時的啜著茶水。
「荊州會出兵?」劉元眉頭當即微皺:「在下與荊州素無交惡之事,他劉景升不會如此盲目吧?」
「楚王或許不會,但有人就未必坐的住了。」龐德公在一旁察言觀色。突然覺得這半天說了那麼多,好像卻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劉元說話滴水不漏,絲毫看不出是真是假。二人昨晚暢談半宿,多半都是說及此事。如今見到劉元本想弄清真想,卻不想更加撲朔迷離了。仟韆仦哾
雖不知二人心中所想,但劉元總不至於才剛剛見面,便將一切托盤說出吧?雖然對於眼前二人的人品並無懷疑,但總歸是小心一些,方才是生存之道啊。
「德公何處此言?莫非會有人慫恿荊州牧出兵?」劉元這次倒不是裝的。對於荊州之事,這二人想必比自己更為清楚。
「楚王當年隻身入荊,終將荊州經略到了如今這般。若說其毫無才能,那就有失偏頗了。」龐德公說著,還不忘看向司馬徽。一個眼神過去,司馬徽便已經心知肚明。德公這是眼見無用,便要就此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