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豪門小少爺最愛鮫人尾8
鮫人王聽得懂人語，卻從未與人類有過接觸，也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人語。
但是如今看著面前這個眼底帶著薄怒的青年人類，他發現他是願意的。
他願意和他說話，和他交流，和他分享他的秘密。
平日里都在自說自話的安九幽此時卻莫名有些局促起來，他突然間不知道要和鮫人王說什麼才好。
倒是鮫人王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我……不叫……小魚……」
鮫人王說得緩慢，停頓又久，像是在揣摩每個字的發音。
安九幽只覺有趣，鮫人王會說話再好不過了。以後帶回幽冥界，會說話的鮫人可比不會說話的鮫人更威風。
「那你叫什麼？」
鮫人王啞然，鮫人都沒有名字，半晌才道：「我……沒有……名字……」
「沒關係，我給你取個名字。」安九幽惡劣一笑，「就叫小魚好了。」
鮫人王惱怒地看著安九幽，拒絕道：「我是……鮫人……王，不是……小魚……」
「你是鮫人王，也是我的小魚。」安九幽循循善誘道。
鮫人王一怔：「你的……小魚？」
「我的小魚，你是我的小魚。」
鮫人王想了想，好像又沒有那麼難接受了。
安九幽問：「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鮫人王點點頭：「我知道……你叫……老子……」
安九幽：？？？
鮫人王聽多了安九幽用老子自稱，自然而然就把老子當成了安九幽的名字。
安九幽只好向鮫人王重新灌輸自己的名字：「你聽好，我叫安九幽，記住了嗎？」
「安……九……幽……」
鮫人王念著這三個字，卻比說別的話更多了一分認真和執著。
安九幽折騰了一番，也累了，摸摸鮫人王濕漉漉的腦袋，道：「我困了，你回去睡覺吧。」
鮫人王點點頭，剛要起身卻又被安九幽拉了回來。
安九幽分外認真地囑咐道：「下次不要在別人面前幻化雙腿，知道了嗎？」
雖然鮫人王不會這麼做，但是他也好奇安九幽的想法：「為什麼……」
「因為你會被人當成流氓抓起來！」
鮫人王不知道什麼叫流氓，但是他可不想被抓起來，乖巧地點點頭，起身原路返回遊泳池。
安九幽低著頭不去看鮫人王白晃晃的下半身，可是腦海中卻忍不住浮現了剛才見到的畫面。
好像……比起他的仙人之姿，也不遑多讓……
床鋪邊因鮫人王被洇濕了，彷彿沾染上了鮫人王的氣息。
安九幽往床裡面挪了挪，紅著耳朵，默念起了他曾經最嗤之以鼻的佛經。
----
次日，安九幽和鮫人王還是和平時一樣相處，在外人面前，鮫人王依舊裝作聽不懂，不會說話的樣子。
安九幽心想，鮫人王沒有袖手旁觀看著他死，反而為了救他還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也許在鮫人王的心裡，自己已經很重要了吧。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重要到讓他心甘情願獻出性命呢？
安九幽覺得，他的小魚雖然善良，但還不至於這麼慈悲。
拋開一切來講，安九幽不得不承認，葉女士的方法或許真的可以逼鮫人王就範。甚至他也可以用鮫人族的安危和鮫人王做交易。
安九幽垂眸，視線落在倏忽從水下探出頭來的鮫人王上，他正在用柔軟的臉頰來蹭他無聊在水面拂動的手背。
他怎麼捨得他的小魚難過？
他活了這麼久，都是孤家寡人，也沒有個仙寵為伴。每次他動了找個仙寵的念頭，帝斂那個壞傢伙老是從中作梗，從來不讓他如意。
這次安九幽堅定了要帶鮫人王回幽冥界的決心。
安九幽捫心自問，現在對於鮫人王的好也只是短短時日。還有一年多時間，安九幽決定對鮫人王再好一點，感化他的小魚，讓他心甘情願陪自己去幽冥界。
安九幽想罷，見鮫人王潤澤的唇瓣微啟，好像有話想說，最後抿抿嘴，又把話吞進了肚子里。
安九幽眸光一沉，首先他必須要讓鮫人王可以無所顧忌，自由自在地說話。
安九幽開始篩選起家裡的傭人。他這個身體都需要別人照顧，更是不可能照顧鮫人王的，傭人是必須要有的。
與其偷偷摸摸，被人看出些蛛絲馬跡，倒不如一開始就留下嘴嚴的可信任的人。
安九幽是安家最小的孩子，身子骨又不好，原本萬千寵愛於一身，可惜這兩年身體越發病弱，性子也孤僻起來，這才一個人跑出來住。
安家人由著他胡鬧，一是因為憐愛他，縱著他，二也是不願再時時見面，避免投入過多感情，這樣再過兩年，安九幽死了，大家也不會太過難受。
畢竟一顆無毒的鮫人王心臟太難尋了，即便現在找到了鮫人王，但大家潛意識裡都覺得鮫人王不可能會心甘情願交出自己的無毒心臟。
鮫人族只怕心裡恨毒了人類吧。
安家因愧疚不會在用度上虧待安九幽，安九幽樂得一個人在這個大房子里和他的小魚培養感情。
管家是照顧安九幽從小到大的，做事沉穩可靠，話也少，對安九幽是真的關心。
安九幽吩咐他縮減傭人的數量，只留必要且老實的人，重要的是嘴要嚴實。
管家雖然奇怪安九幽這突如其來的吩咐，但還是很快辦好了。
安九幽先把傭人們聚集起來，進行訓話大會。
「以後你們留在這裡，老子不會虧待你們。你們的工資，但是在房子里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馬上就給老子忘了。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做事就行，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我就算死了，也是能治你們的！聽到了嗎！」
安九幽雖然病弱，但身份在那，氣勢逼人，恩威並施下眾人都心有餘悸。不過傭人們都是在這裡做過的，默默狐疑，這屋子裡難不成有什麼秘密？怎麼安少爺要這麼大動干戈來耳提面命他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