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從前，以後，都是迦南香。
碰上索性中午就一起吃了飯，飯後談之醒送老婆去她的若航科技，他也順著在老婆那兒蹭個午休。
計迦楠則一家三口去了寧氏。
孩子完全黏在爸爸懷中，今天是不能分開的了。
他辦公室休息間里有孩子喝奶的用具，也有各種玩具，嬰兒床，這幾個月漸漸都添置了。
計迦楠給她餵了點，就哄睡著了。
自己也躺了兩小時。
醒來時早前陪她躺著的寧碩已經不知幾時起來工作了，她就忍不住去找老公玩。
男人於辦公桌前慵懶坐著，雙眸認真盯著電腦屏幕，聞聲眉眼微動，目光斜視過去。
原本平靜的神色在某一剎轉為溫軟。
待她走近了，他伸手去牽：「不睡了？」
「唔。」
他把她圈到懷裡去，坐下，「小朋友還燒著嗎？」
「沒有，剛剛摸了，已經退燒。」
他點點頭，低頭蹭一蹭她的小臉親昵道：「下次孩子生病，尤其是這種天氣，路上那麼多倒下的樹木，你要喊我回去。」
「我可以的，我不是十八歲的計迦楠了。」
他莞爾：「但是車上有孩子呢。」
「唔，」計迦楠認真想了想自己的能力，「我還是行的，你放心好了。」
寧碩嘆氣。
計迦楠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加奶香味，兩股交織在一起，竟誰也沒有淹沒誰。
她感慨：「時間飛逝啊，以前這懷裡只有一種香味。」
「沉香奶香，都是迦南香。」
「……」
計迦楠失笑，柔軟的雙臂攀上他的脖子，「寧碩哥~我老公就是會說話。」
寧碩沒再看電腦，深邃的目光遊離在女孩子絕色的五官上，薄唇靠近，碰一碰她的鼻尖，再碰一碰她的嘴角，最後偏頭堵住那兩片嫣紅的軟唇。
計迦楠那一刻就閉上了眼，把他身後落地窗外，半個充京城的無限風光都摒棄在外，全心全意和他親。
休息室里的小朋友睡得有點久，可能是早上發燒了的緣故，所以寧碩等到了開會時間，還沒等到她醒來抱一抱。
他推遲了十分鐘，再十分鐘，小傢伙還睡得很香，無奈，只能起身去開會了。
計迦楠目送他戀戀不捨出去，但笑不語。
那小傢伙足足還有二十分鐘，才轉醒。
計迦楠聽到虛掩著的休息室里的動靜，馬上起身進去，抱起在大床上敞開了懷抱睡覺的小朋友。
「我們寶寶醒啦~」她裹入懷，再摸一摸她的額頭，「不燙了，好棒。」
她帶出去，到窗前溜達一圈陪她醒醒神，再餵了奶。
吃飽喝足，小朋友馬上就找爸爸了。
計迦楠溫柔跟她說悄悄話：「爸爸去開會啦，一會兒，一會會兒就來抱你啦。」
「唔。」
計迦楠失笑：「哇，你聽懂啦寶寶。」
她眨巴著大眼睛，粉白小臉上掛著最童真的可愛，定定和她對視。
雖然不懂，但是她明顯知道媽媽在和她說話。
計迦楠心都化了，忍不住親了口。
小傢伙馬上笑了。
計迦楠因為這笑，覺得辦公室內都陽光燦爛了起來。
下午人乖一些了，大概是到了爸爸的辦公室，知道人就在不遠，所以沒鬧騰。
只是每次來都是被爸爸抱在懷一起工作的，所以她對爸爸辦公桌感興趣，一近身就伸長了手要去拿滑鼠玩。
計迦楠就把她放到桌面上。
她小手根本握不住一個那麼大的滑鼠，不過手指啪嗒一下，屏幕亮了。
沒有密碼，簡潔的桌面上清晰地平鋪著一張一家三口的合影。
計迦楠莞爾，好奇他怎麼公司電腦沒有密碼呢，不過估計也不會有人能夠隨便進他這裡的。
而那電腦桌面…
計迦楠歪頭看孩子，小朋友圓滾滾的眸子已經在看到爸爸時目不轉睛了。
計迦楠在椅子坐下，手撐下巴，另一隻手從孩子身後繞過摟著她，握住小朋友的小指尖去摸屏幕上那張臉，「這是誰呀？」
她咿咿呀呀，很開心，很賣力地想說是爸爸，可惜不會說話。
計迦楠笑了：「是爸爸呀，是吧~我的寧碩哥。」
她也不知道寧碩是誰，看看媽媽，又默默看爸爸去了。
計迦楠摸滑鼠，點起播放器，放了首富士山下。
孩子玩她的，她自己聽著歌愜意地回想往事。
充州多颱風，有些過去，每年都會反反覆復因為一場風雨想起來，經年過去也忘不掉。
不知什麼時候，耳邊傳來了腳步聲。計迦楠徐徐把放在身後窗外的目光收回，孩子已經到了寧碩手裡。
他裹住興奮的一小團在懷，再彎身下來親她。
她連他開門都沒注意到，也是有些驚喜的。
男人親完，直起身子靠在辦公桌坐著，認真看懷裡興奮得哼唧的小朋友，滿臉笑容。
「不發燒了，還這麼精神，好棒。」他親一口小朋友的臉。
小傢伙默了默，不知道為什麼歪歪頭看媽媽。
計迦楠手抵著椅子扶手，歪著腦袋撐著，朝她眨眼睛：「幹嘛呀，你以為媽媽吃醋啊？我才不吃醋，你長得像我，親你就像親我。」
寧碩偏頭盯著她，眼底含笑。
可是那小傢伙還是看著她，眨眨眼，神色看著還有點著急，還伸手在空中好像要扒拉她。
計迦楠困惑地去看寧碩。
他想了想，說：「她可能，想要媽媽也親一下。」
「啊？」計迦楠馬上坐直起來，再起身湊近大大親了口，「唔，寶寶好甜。」
小東西果然笑逐顏開，又一頭扎到爸爸懷裡。
計迦楠在一側搖頭感慨：「天吶，是我自作多情了，以為是怕我吃醋呢。」
寧碩伸手摟過她的細腰，「這雨露均沾，不是更愛你嗎？」
「嗯，勉勉強強有點小良心吧。」
接下來幾天，小朋友每天都要去公司找爸爸，計迦楠也閑著沒事，就帶著她一起去。
只是去了三五天計迦楠就覺得有點麻煩了，那日午休一起在休息室吃飯，她就跟寧碩商量：「要不我來上班吧？寧碩哥，帶著孩子來，就不用每天跑來跑去的了，你也能早點下班。」
男人挑眉，不是很贊同：「才四個月，你還沒休息好呢，我明天開始出門把她帶來就好了，你在家待著。」
「那我也會想小朋友的，我需要休息什麼呀，我好得很，不是活蹦亂跳的？」計迦楠認真考慮這事。
寧碩給她夾了茄子放碗里，「那你每周有三天在京景上班，倒是孩子放我這，還是放你那兒？」
「自然…」她琢磨了下，「是放我那兒吧？我可以喂她。」
他點點頭：「行吧，那我抽空就過去。」
計迦楠忽然覺得他這個大老闆，管著一整個集團，一早上就那麼三個小時還要抽空過去，待個半小時再回來？好麻煩的感覺。
寧碩看得出她在猶豫什麼，略勾唇角，慢條斯理出聲：「要不，搬過來好不好？」
計迦楠眼珠子一轉，扭頭看身邊的人。
寧碩淡笑，一臉從容：「最後一次邀請計總，入駐寧氏。」
她失笑：「最後一次，這次過後就不說了？」
「對，」他一本正經點頭，「過時不候。」
計迦楠放下筷子伸手去掐他脖子，「還過時不候，那我不來了，威脅我呢。」
寧碩抬手，把筷子里夾的剔了骨頭的小排骨送到她嘴裡。
計迦楠咬住。鬆開手的時候，被他一摟纖腰，曼妙的身子跌落在他懷中，同一時間他附身溫柔耳語：「那我求求了，求計總最後一次，賞個臉，來陪陪你老公。」
計迦楠要甜化了，笑得不行，吃完了東西朝他眨個眼：「寧碩哥~你還蠻專情的，多少年了就惦記這個事。」
「必須的，我們小迦楠，數年如一日，讓哥哥動心。」
「哎呀。」
兩人玩玩鬧鬧，半天都沒吃完午飯。
計迦楠不免有些憂心，搬過來了他工作會不會，更加進度緩慢，到時候加班時間更長了。
但是為了家裡的小朋友能每天隨時見到爸爸媽媽，她的寧碩哥也不用一邊想老婆孩子一邊要抽空去對面，就搬過來唄~
第二天，計迦楠就開始搬家了，把京景辦公室的東西挪過來。
那天一下午她都在置弄自己的辦公室，寧碩自己帶著孩子在隔壁玩了半天。
終於工作階段性忙好了，雖然老婆還沒呼喚，但是女兒已經扛不住想媽媽了，他也沒好到哪裡去，心裡全是他家小迦楠曼妙的身影，不知道她在隔壁忙活什麼。
所以父女倆忍不住起身自己過去了。
推開門，入目所及，黑白分明的偌大辦公室里灌滿初夏日光。
俯瞰充州半城風景的落地窗邊，計迦楠倒一張貴妃椅里沐浴著陽光呢，閉眼休息，根本沒在忙。
辦公桌上，除了電腦，還有一盆小仙人掌，一個相框，哦，兩個。
寧碩輕闔上門，抱著孩子徐徐走近，看到一個相框里嵌著一張兩人的婚紗照，一個裡面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她今天添上的，之前他沒看過。
桌上還有小朋友的玩具。
小傢伙一看到就跟回到爸爸辦公室一樣，馬上很精神。
寧碩拿起玩具放她懷裡，再瞥了眼不遠處朝他們睨來的女人。她一襲雪白的襯衣搭配長款開衩皮裙，妖嬈又端莊，細腿從開衩處蜿蜒而出，和黑色皮裙的形成鮮明對比，雪白如玉。
骨感的腳踝搭在椅子尾端，一半至於半空中，陽光鋪上去，閃閃發光，室內溫度都因為這旖旎的妖嬈身姿升高了。
寧碩覺得，美夢成真大抵也就這樣了，請了幾年的人終於是給請到手了。
「幹嘛？看什麼？」計迦楠問。
「舒服嗎？計總。」
「非常舒服，謝謝寧總盛情邀請。」
他低笑，搖搖頭抱著孩子過去。
小傢伙抱著玩具躲媽媽懷裡，寧碩就在邊上站著，雙手插入口袋，清閑愜意地看看她這邊這角度的風景，看看身側躺椅中，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的兩張臉，這更勝一籌的風景。
嘴角弧度半天沒平下來。
…
搬過來挺好的，小朋友現在每天隨著父母在公司，日常除了開心就是開心。
偶爾下午事情不多，計迦楠還會抱著孩子去隔壁京政大樓煩大領導。
談之醒每次都說計迦楠是去搗亂的，他事情一堆呢，但是只要她帶孩子去了，他半天也沒見有什麼事，就抱著小外甥女開開心心地在單位玩，各種寶寶寶寶掛在嘴邊。
談之醒有二胎的事，慢慢地在圈子裡傳開了，但是有雙胞胎這事，除了計迦楠，他誰也沒說，唯恐到時候生出來兩個兒子，那真沒必要廣而告之。
一晃六月份，挑了個周末，談之醒帶老婆出門例行產檢。
談宴小朋友想跟著，大周末的要和父母分開太傷心了。
談之醒思索再三，還是覺得不適合把他帶上。
他屈膝下去，把兒子抱到膝上坐著，講道理：「宴宴乖，今天就能知道你有沒有妹妹了。所以一會兒爸爸要是知道媽媽肚子里懷的是兩個弟弟，加上你，爸爸都心梗了。」
兒子：「……」
杭若：「……」
談之醒：「所以你先在家裡待著，爸爸媽媽一會兒就回來了，好不好？」
小傢伙想了想，說：「要是，要是兩個弟弟，我去姑姑家，好了。」
「……」
杭若失笑，「你都把你的去路安排好了。」
談之醒戀戀不捨道：「放心，不會的，爸爸愛你的，肯定會給你生個妹妹，就算兩個弟弟爸爸也愛你，嗯？宴宴在家裡就行，不用去姑姑家。」
「沒事，我願意。」他笑眯眯的，「我不想，不想，在家裡。」
「……」
杭若感嘆，所以是家裡如果還有兩個弟弟，就沒他什麼留戀的了，頭也不回就想去找妹妹了。
他老父親也是直接嘆氣，說了他句小白眼狼，就放下他讓家裡阿姨看著，揮揮手帶著老婆出門了。
他主要是擔心一會兒顧著老婆，孩子不小心跑遠了。
寧氏醫院那邊，周六清早他打了招呼，特意留了檢查室，一去就安排上了。
慣例的檢查沒什麼大問題，醫生在看四維彩超的時候指著鏡像上的畫面讓杭若看兩個孩子，「兩小隻挺可愛的，握著小拳頭。」
杭若被醫生的話帶著，忍不住全神貫注凝望那畫面。
談之醒單手插口袋裡，狀似清閑陪著，但是此刻也是看著沒有眨眼。
雖然以前有談宴的時候已經看過，本來第二胎應該沒什麼激動的了，但是到底是兩個，總覺得還是挺新奇的。
忽然，躺著的杭若指了指畫面里的某一處：「那是孩子的臉？」
「對。」醫生點頭。
杭若輕聲呢喃：「看著，挺漂亮的呢~像女孩兒。」
「兩個都是女孩兒，兩個小公主呢，以後很漂亮的，像您和談先生肯定是漂亮的。」
「……」
醫生輕飄飄的一句話，砸下去整個檢查室都沒有聲音了。
杭若出神了足足三秒，待回過神來，馬上下意識扭過脖子看站在床前的男人。
男人桃花眼筆直地盯著醫生，半晌，薄唇略顯緊張地抿了抿，再微動一下，出聲確認了一句：「兩個，都是女兒？」
醫生回頭沖他微笑點頭：「是的，兩個小公主呢，家裡的談小公子要添兩個妹妹啦，應該很開心吧。」
杭若已經笑出聲。
看著談之醒這一刻嘴角不斷上揚的弧度，她覺得渾身飄飄欲仙的，她也想要女兒啊，然後，天，他居然，真的有女兒的命，還是兩個。
以前說好的，他們生一個就好，所以過後幾年裡從來沒想過，命中還有這麼美滿的一刻。
臨近中午一切忙好，一路出去杭若都努力抑制著想說話的心，因為談之醒出奇的沒開口。
出了婦產科，外面天不是很熱，今年的充州天氣很溫和，六月份了還沒有火辣辣的太陽。
杭若走到車旁，正要去開門，忽然人被一路沉默的談之醒轉過來，抱著原地轉了一圈。
她嚇到，啊了一聲摟著他直到腳著地才鬆了口氣。
正要羞惱捶他，他已經笑容滿面地捧著她的臉深深親了口。
「兩個，都是。做夢似的。」
「……」
她噗嗤一笑，散開握拳想要揍他的手，拿食指溫柔地戳了戳他的肩，「是啦，恭喜談先生啦，以後不是沒有小公主的人了，有兩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