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趙金蓮的生意經

15、趙金蓮的生意經

趙金蓮公司開張那天,邀請了金苗根夫婦、水鏡嫂以及其他親朋好友。大家都一起來祝賀趙金蓮在事業上的又一次轉變突破,並祝賀她公司取得成功。趙金蓮在縣城一家大酒店宴請了大家,並對親朋好友的祝賀表示了感謝,就這樣公司總算已經成立並開始了它新的運營。

公司的名稱叫雲海縣金欣物資建材有限公司,趙金蓮是法定代表人兼任公司總經理,趙欣為業務經理,趙金蘋為出納。公司另外招聘了兩位工人作為公司職員,公司有兩個門店房和一個緊挨門店的露天倉庫,倉庫面積大約有五百平,用來堆放鋼材,門面房主要是疊放水泥。開業當天,店裡只有趙金蘋和兩個員工留守。公司在開業頭三天就打出廣告:開業當天凡前來購買鋼材的每噸優惠五十元,凡購買水泥的每包優惠0.20元。雖然看上去優惠幅度不大,但凡經營過建材生意的老闆都知道,這個優惠幅度已經是相當大的了。因為,經營下去,利潤也沒有優惠的幅度大了。趙金蓮之所以採取這麼大優惠幅度是想讓客戶知道,現在,在我們城關,又有一家建材公司在開始經營營業了,優惠幅度大就會起廣告效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趙金蓮為準備公司開業,儲備了許多原材料,這些原材料當然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趙金蓮大部分材料都是通過金苗根的公司幫及採購,金苗根公司賒欠了一部分債給趙金蓮,趙金蓮也從多渠道借到不少錢來補充公司資金。她想通過開業優惠三天的活動回收一筆資金用於還債。

開張當天,金欣物資建材公司賣出去一百三十多噸鋼材,盯出去五百噸水泥,回收資金五十多萬元。第二天,趙金蓮就讓許瑞榮一起過來公司幫忙,趙金蓮用大部分資金歸還金苗根公司的貨款,一小部分還私人借貸。公司搬運裝卸是承包給一家勞務公司的,因此,鋼材水泥這些搬運體力活都是由這家公司指派來的工人來完成。趙金蘋有生以來都沒有見過如此多的現金,她很是激動又很是擔憂,一方面怕自己收到假幣;另一方面,這些收攏來的資金就被她臨時鎖在自己的抽屜裡面,害得她心裡發慌,連上衛生間都不敢去,就怕別人偷竊去。趙金蓮被趙金蘋的擔憂提醒警醒,也覺得這樣存放大量現金確實有很大漏洞,必須馬上改正過來,他今天讓許瑞榮過來幫忙,就是委託姐夫給她去商店買一隻保險柜過來。

趙金蘋又向趙金蓮去要驗鈔機,趙金蓮就讓許瑞榮一併去買了。這些事情解決了,趙金蘋心裡的包袱也就放下來了。趙欣暫時還是做趙金蓮的搭檔,趙金蓮因為鋼材由金苗根公司直接提供少了不少奔波,現在,趙金蓮和趙欣專心做水泥採購,開業當天就訂下了五百噸水泥的業務必須儘快落實進貨渠道,如果向其他公司調借,趙金蓮自己算了一筆賬,這五百噸水泥不但不賺錢還得虧損幾千元錢,因此,必須自己想辦法找門路。她手上已經拿到了兩家水泥廠的地址,趙金蓮和趙欣立即出發,她要與水泥廠直接掛鉤,最好是能夠取得水泥廠直銷經營許可證,代理水泥廠在當地的總代理業務。當然趙金蓮的野心最大,單憑自己現在的能力和水平,別說能說服水泥廠給你分配一點點銷量可能都是奢望。趙金蓮心裡實在沒有這個底,她從來都沒有做過這個方面的生意,業務水平和營銷手段都是一片空白。

趙金蓮首先去一家名叫賽金龍水泥廠的地方,這是本省一家規模中等的水泥生產企業,以專門生產建築水泥為主要產品的公司。標號不算高,但在當地名氣卻很大,趙金蓮知道這家企業產品供不應求,以現在的情況,她只能前往試探一下,心裡實在沒底。她也聽做水泥的老闆說過,這家公司從生產科長到員工個個都很難打交道,供銷科的人就更不必說有多牛逼了,一般的人找他們連廠門都不讓進,有多少人都想打開銷售渠道這扇門,由於搞不定他們而放棄。趙金蓮後悔自己雄心勃勃,太過於激動,不該只顧擴大業務量而不去考慮自己公司的承受能力。盲目擴大規模就會給公司發展埋下隱患。這些對於趙金蓮來說又怎麼會懂得,趙金蓮自認為自己能力不錯,只要自己肯干肯作出決定,生意門路可以一邊干一邊摸索著前進。

金苗根公司沒有告訴趙金蓮他們為什麼不做水泥生意的原因。一方面,生意人什麼生意可以做什麼生意不可以做誰都不能一錘定音,每個做生意的人都有自己的特長和喜好,自己也需要做出選擇。金苗根公司之所以不做水泥生意是因為有朋友在他準備立項做什麼生意為主的時候就告訴過他,最好別去涉及水泥業務,朋友告訴他,水泥生意風險大,損耗多,利潤又不高,而且工作量還特別大,且又特別臟。要想經營水泥業務還需要租用封閉的倉庫來儲備。水泥是有保質期的,如果過了幾個月沒有銷售出去,那麼就需要僱人工去對水泥進行翻轉催松的工作。否則,一旦水泥產生結塊現象,那麼,水泥就算報廢了。

趙金蓮可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雖然一開始就覺得水泥生意雖然利潤微薄,但水泥是靠銷量來賺錢的。再說,水泥企業最大的優勢是水泥廠家還可以賒欠一部分貨款,對於一家資金緊張的公司來說,這業務具有巨大的發展空間和潛質,趙金蓮是看到了水泥業務的這些優點,她認為別的公司不願意做這樣的生意,就是怕臟和麻煩。

趙欣對於小姨這樣的決定也有微詞,但又不敢當面說出來。今天跟小姨過水泥廠來本來就有一點不痛快,都快近下午下班時間了,趙金蓮依然沒有說服門衛老頭子放他們進去。趙欣就對姨說:「姨,何必呢,咱們又不是就靠這一家子過日子,咱們回去吧,我可受不了這份窩囊氣被一個門衛老頭子欺負。

「趙欣,你可別打退堂鼓,你不知道,這水泥廠對我們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嗎,就算我們跪求他們,我今天也要把廠里的領導等到。」

趙欣不敢再多嘴,一個知道小姨做事的堅韌性,一個也懂得小姨的苦衷,他不能再在此事上給自己的姨媽添亂。

下班的工人陸陸續續從廠門口出來,趙金蓮就站在門口一個勁地攔住別人問:「請問一下,您是不是廠里的領導,我找他有事。」

工人們於是就朝他們譏笑起來:「不是,不是,你們這樣問能問到什麼時候,我們廠領導從上到下,少說也不下一百來號人,我們又不知道你們要找什麼層次的領導,是班長?組長?還是科長?處長?是車間主任還是分管廠長?再上面有廠長書記,再說,就算這些領導還要分出正副,你們連哪個部門什麼職務姓名都沒有搞懂,我們可怎麼幫你們找。」

「我找生產科長。」趙金蓮肯定地說。

「哦!我們生產科也分四個科,你找哪個科,姓什麼總該知道的吧?」

趙金蓮又被工人問住了,就不再向工人們打聽,但她任性的性格不會輕易認輸,趙金蓮依然微笑著站在廠門口不願離開。

「小姨,要不,咱們先回旅社去,明天再過來吧,我看今天咱們也問不出個事情來了。」

「趙欣,咱們辦事不能半途而廢,要有耐心,這點苦算不得什麼,你如果累了,你就先回去,姨在這裡再候候,說不定就把廠領導候著了。」

「小姨,他們都說了,廠里的領導大大小小有一百來號人,咱們怎麼找,這管用嗎?萬一找到一個沒用的人,把咱們給坑了怎麼辦?」

「趙欣,不會的,就算找到一個沒用的領導,咱們今天也算是收穫,你想啊,在這裡能夠當上領導的人會是無能之輩?」

「小姨,那可說不準,我不相信在這裡當領導的個個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人,難道就沒有一個是走後門進來的。」

「這個當然有,但我相信自己的運氣不會這麼差。不過,趙欣,你有這樣的想法,這也說明你已經成長起來了。」

「小姨,看那個人,衣著打扮光鮮亮麗,想必是坐辦公室的人,咱們上去問他一下吧。」趙欣眼尖,看見一個男子從廠門口出來,就拉趙金蓮迎上去。

「您好!請問您是不是這廠里的領導?」趙金蓮禮貌地攔在這個剛邁出大門口的男子。

那男子怔了一下,馬上就笑著說:」哦!你找誰,有事嗎?」

「我找您廠領導。」趙金蓮趕緊說。

「找我們廠哪個領導,什麼部門的。」那男子和聲說:「姑娘,我們廠可不是一般單位,你不把部門說清楚,這人海茫茫是找不到人的。」

「我就是要找像您這樣的領導,平易近人,沒有官架子的好領導。」趙金蓮說。

「哈哈,你這小姑娘還挺有意思的,我算什麼領導,說吧,你現在需要找我們什麼部門,說不定,我還替你指引一下。」

「那太好啦,我今天就找您先聊聊吧,反正,在此之前,我誰也不認識,第一個遇見您也算是緣分吧。」

「小姑娘,就憑你這一份執著,我今天可以同你多聊一會兒,說吧,你想聊什麼?」

「您可別急,您總得先告訴我您怎麼稱呼,然後我才能與您說話從容一點。」

「我姓趙,姑娘你就叫我老趙吧。」

「天那,這也太巧了點吧,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子,那行,我就叫您趙叔吧,我叫趙金蓮。」

「哦!你也姓趙,這真是機緣巧合,行,你就叫我趙叔吧。」

「趙叔,您一定也看出來了,我是做建材小生意的,剛入行,沒有什麼經驗和資源人脈。」

「小趙,我是看出來了,你小小年紀野心可不小啊。」老趙大笑了起來。

「趙叔可別取笑我了,我一個小女子,哪裡有什麼野心,只不過不想閑在家裡。」

「小趙,看得出,你也想做這水泥行業生意,叔認為這生意現在可不好做。」

「趙叔,您是水泥廠里的領導,怎麼說這生意不好做了呢?」

「小趙姑娘,你是不知道,這行業水很深,你現在還沒有涉及,我就想勸你別來趟這趟渾水。」

「趙叔,我聽別人說這生意確實有點難做,但我也了解過,這主要的原因是煩和累,只要自己肯吃苦就可以做了。」

「這隻不過是一個極小的方面罷了,在我認為,姑娘家還是不要做這樣的生意為好。」

「趙叔,您這話說服不了我,男人會幹的事,我都會幹,男人幹不了的事,我也能幹。」

「哦!小趙姑娘,你勇氣可嘉,但是,做買賣可不是光有勇氣就能成功的,方方面面的事情可複雜得很哪。」

「趙叔,咱們先找個飯店邊吃邊聊怎麼樣?」

「下次吧,我今天晚上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我就不陪你聊了。不過,我可以告訴您我本人在廠綜合科工作,有什麼事,你隔天找我就是,好在綜合科里就只有我姓趙,很好找的。」老趙與趙金蓮揚揚手走了。

趙金蓮沒有約到老趙並不像趙欣那麼心灰意冷。在去旅館的路上,趙欣一個勁地對小姨媽說:「小姨,我們回去吧,呆下去恐怕也是浪費時間,這人雖然姓趙,就憑這一點,難道您就會相信他能夠幫助到我們,我聽說這廠子里的人都是鬼精鬼精的,弄不好我們還會被他們騙了。」

趙金蓮笑著說:「趙欣,你別灰心,萬事開頭難,我們不去努力,又怎麼能知道這件事就沒有希望了呢?」

「小姨,我可真沒有信心,現在走也沒有什麼損失,等到我們陷進去,想退都來不及了。」

「趙欣,別說了,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就等結果吧。」

趙欣見說不服姨媽,也就只好不再反對了。

趙金蓮與趙欣兩人一連守在水泥廠好幾天都沒有遇見老趙。彷彿老趙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趙欣於是又開始滿腹牢騷起來。趙金蓮知道趙欣不耐煩了,乾脆就讓趙欣先回公司去,趙金蓮自己一個人繼續蹲守下去。

又過去了三天時間,老趙依然不見蹤影。趙金蓮自己都有些心虛起來:這老趙是怎麼搞的,這幾天行蹤怎麼會如此飄忽不定呢,難道真如趙欣所言的那樣,希望十分渺茫了。

趙金蓮不敢往下想象,自己尋思,好歹這次已經呆了這麼長時間,就再等一天吧,如果明天還是無法找到老趙,後天就回去,從此就不再做這一塊生意了。

趙金蓮自嘲這是「出師未捷身先死」,罷了,罷了,回去專心做鋼材生意吧。

日落西山,有浪費了一個美好的一天。

趙金蓮從水泥廠門口目送陸陸續續走出廠門口回家的人,一種無助失望的情色寫滿在臉上。

算了吧,不再等待下去了,回去是對的,總不能一直這樣死守在這裡。想必自己與這個廠無緣吧。

趙金蓮失望地往回走,路上行人已經稀少起來了。華燈初上,街上的行道樹的樹影就彷彿是一個個魔鬼,正在張牙舞爪地撲向趙金蓮,趙金蓮不禁打了個寒噤,渾身發抖起來。

「小趙,是你嗎?好久不見了。」

這聲音似乎有點生疏。趙金蓮回過頭,卻什麼也沒有看到,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就繼續往前走。

「趙金蓮,你好大的架子呀,我在同你打招呼呢,怎麼不認識我了嗎?」

「趙叔,真的是您呀,我這幾天找您找得好辛苦呀。」趙金蓮轉喜道:「我哪敢有什麼架子,趙叔可真誤會我了。看見您,我怕高興還來不及呢。」

「小趙啊,業務談得怎麼樣了,還順利嗎?」

「趙叔,咱們找個吃飯的地方坐下來,邊吃邊談好嗎?」

「好啊,小趙,我正好也準備找地方吃飯,這最好不過的了。」

「趙叔,這幾天您在忙什麼,我怎麼沒有看到您來上班?」

「這幾天我出差去了,我不知道你在找我,否則,我會安排別人來招待你的呀。」老趙聽金蓮一說完,就爽快地笑起來。

「趙叔,虧您還敢笑起來,您不知道,這幾天我可是心急火燎的。」趙金蓮不滿地白了老趙一眼,似乎很生氣。

「別生氣了,趙姑娘,上次沒有幫到你,不是還有下一次嗎。好吧,你明天早點來廠門口等我,我給你批一些指導價水泥就是,不過,量不會太大,畢竟,你也知道,我們廠的產品供不應求。」

「這是真的嗎?趙叔,這太令我感動了,不管是多是少,我都太高興了。」

「你這次帶了多少款子過來,我們廠可是一分錢也不能賒欠的。」老趙也認真地說。

「這個我知道,我肯定是付全款的,趙叔,就給我十車吧?」

「十車?你就帶了這麼一點點款子過來,我還準備給你批一千噸呢?既然錢不夠,這次就少拉一點,明天拿著我的條子去財務大廳把錢付了。」

趙金蓮聽到趙叔一開口就給她一千噸的批條,心裡竟一下激動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結結巴巴地說:「趙叔,這·····這是真的嗎?真的給我一千噸水泥嗎?」

「小趙呀,趙叔難道批個千把噸水泥的權力都沒有嗎?你如果認為趙叔在開空頭支票,你可以去找別人去呀。」

「趙叔,您可別誤會,我怎麼會不相信您的話,只是,我覺得自己此刻太幸福太激動了點罷了。」

「瞧你這毛孩子,趙叔還以為你膽子大得不得了呢,原來也只是這點魄力。」

「趙叔說得是,我本來就是一個女孩子么,那像趙叔您這麼呼風喚雨,那麼了不起。」

「哈哈哈。」趙叔一連串的笑聲使氣氛更加濃郁起來。

「趙叔,您平時喝什麼酒?」

「怎麼?晚上趙姑娘還準備給你趙叔酒喝,其實你趙叔是個隨隨便便的一個人,至於酒么,不太在意,紅的也好,白的也罷,只要高興,什麼都行。」

「知道啦,趙叔,晚上高興,您就客隨主便吧,這個由本姑娘自作主張了!」

「趙姑娘,聽我一言,晚上雖然彼此高興,但還是喝點葡萄酒為好,而且最多不能超過一瓶的量?」

「趙叔恐怕是替我省錢來了吧?趙叔,咱們還是來點白酒,這樣才過癮呢。」

「下次吧,趙姑娘,來日方長呢,我可不能敲趙姑娘竹杠,再說,趙姑娘還沒有開始賺錢呢?」

「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

趙金蓮拿著條子批了一千噸水泥。她準備前往運輸市場找車子,出水泥廠大門口,就有人圍過來追問她有沒有水泥可售。找金蓮沒有理睬這些人,有人於是就罵罵咧咧停下來,有人不死心,就一直跟著趙金蓮往外面走,金蓮走快他們也跟著急走,嘴裡不停地追在後面,趙金蓮更加不理睬他們了。

趙金蓮找到五台車子,談好價錢,車子浩浩蕩蕩地開到廠門口來排隊,趙金蓮一時無所事事,於是就坐在駕駛室里與司機聊天。

司機約四五十歲左右,個子挺高的,臉黑黝黝的,加上一臉絡腮鬍子,看上去就更加老貌了。司機姓張,說話幽默,與金蓮聊天,就自詡自己是張飛。

趙金蓮說:「張師傅,你長年在外開車,你就不牽挂你家老婆孩子?」

張師傅說:「想,做夢都在想,可家裡等米下鍋,不出車哪裡能哄得住我那漂亮的老婆。」

趙金蓮好奇地問他:「張師傅,看你這個年紀,孩子恐怕也都成年了吧,怎麼不把老婆帶在身邊?」

張師傅笑著說:「干我們這一行的,有幾個人有能力將老婆帶在身邊,你不知道,我雖然大貨開了幾十年,不怕您笑話,這車子還不是我自己的,帶老婆麻煩不說,老闆有時也會不高興的。」

趙金蓮問:「老闆怎麼會不高興了呢?我聽說,駕駛員把自己老婆帶在身邊,一個月不但沒有增加費用,相反,一個月還能夠剩下來千兒八百的。」

張師傅不置可否地說:「這賬看你怎麼算,如果你老婆十分精明,處處精打細算,又限制你抽煙、又反對你喝酒,同時又將你工資收進她的口袋裡去,你要花錢時她首先得問你有無花這錢的必要,如果沒有必要就拒絕掏錢。這樣,省吃儉用,駕駛員就成了賺錢的機器,老婆隨車一年至少肯定能剩下萬兒八千的。」

「那你怎麼還說大多數駕駛員都討厭老婆隨車呢,這樣都可以省下好幾個月的工資錢了?」

「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這話怎麼講?」

「首先,開車是拿身體搏命,您應該聽說過這句話吧?」

「我知道開車很辛苦呀。」

「辛苦只是其次,主要是搏命,有人形容我們駕駛員開車是前腳踩在油門上後腳跟踏在棺材板上。」

趙金蓮聽了,笑著搖起頭說:「這個不能絕對起來,就拿張師傅你來說吧,你不也車開了大半輩子,現在不是也好好的嗎?當然,你別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知道您肯定會這樣反駁我的觀點的,這並不奇怪,我每次提到這個問題時,誰都是這樣說的。」

「所以,我認為你說的這種情況也是小概率事件。」

「你認為是小概率事件,可與我同期學開車的駕駛員至今還活著的繼續在開車的就只有我們五人了,七個殘疾,我那一起學車的是二十四人。您替我算算死亡率是多少?」

「張師傅,我們不談這些了,說說其他的吧。」

「可以呀,您想聊些什麼內容,我不敢吹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經驗還是比較老到的。」

「家庭是繞不開的主題,咱們就聊聊自己的家吧,張師傅,你有幾個孩子?」

「兩個孩子,都是男的,可愁死我了。」

「男孩子好呀,在我老家,沒有男孩子的家庭都會被人嘲諷呢。」

「這是一回事,但現在觀念正在改變,孩子長大了,沒有房子和錢,媳婦就很難討到了。」

「張師傅,你孩子都長大了,至少可以接力上去了,過個一二年,你就可以回去抱孫子享清福去了。」

「唉!誰都這麼說,可誰又怎麼知道我的苦衷。」張師傅說到這裡就開始沉默起來了。

「你是家庭遇到什麼困難了嗎,別急,困難應該都是暫時的,挺挺就過去的。」

「挺過去,難啊。」張師傅苦笑著一邊將頭埋進方向盤裡去一邊搖頭嘆息。

趙金蓮不敢將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了,直到車輛裝好水泥出發,她坐在另外一輛車子副駕駛位置上回家,才從別人口中知道了張師傅兩個兒子都進了監獄,罪名可能是『搶劫罪』。

車子卸完貨,趙金蓮特意多給了張師傅一百元錢,張師傅感動得眼眶都濕潤了起來。

趙金蘋與黃志雄離婚後就離開鎮上黃志雄的家搬回趙村裡來住。許瑞榮將自家最大的一個房間騰出來讓趙金蘋母女兩人住。黃志雄每個月需要支付女兒的一筆撫養費給趙金蘋,開始幾個月黃志雄倒挺自覺的,但他付了僅僅三個月就開始拖延起來。趙金蘋催促了多次,黃志雄才極不願意拿出這筆錢,後來乾脆就說沒有錢支付了,她愛怎麼告都行。許瑞榮覺得遇上這樣的無賴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自己家裡這幾年打了幾起官司,也不想再上法庭了,就勸趙金蘋別去要這筆錢,反正現在家裡也能養活她們兩人。

趙金蓮本來也對黃志雄這樣的行為非常憤怒,但既然姐夫都開了這樣的口,她也就不多說話的了。趙欣更是不管姨媽的這些事,趙金蘋女兒現在在縣城上幼兒園平時都是趙金蘋自己接送,有時也讓趙欣去接。趙欣也學會了開車,拿到駕照的那一天,小姨趙金蓮特地拉上一家人在大酒店包了一個包廂吃了一餐非常高級的海鮮餐。許瑞榮都覺得這樣太浪費了點,但知道趙金蓮完全是一番好意,也就沒有多說什麼。趙金蘋女兒倒快樂得不知所以,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把一家人都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城市建設的持續升溫和農村經濟的不斷好轉,使生產原材料的公司家家賺得盆滿缽滿,趙金蓮的小公司同樣賺到了不少錢。趙金蓮也不是沒有腦子的女孩子,她現在完全一副女強人的模樣。一年下來,她向曾經幫助過她的人開始投桃報李,都向他們送去了一個豐厚的紅包,這使他們更加對趙金蓮喜愛有加。趙欣也開始談起了戀愛了,趙金蓮出資給趙欣買了一輛桑塔納。趙欣開著剛買回來的桑塔納來趙村,這使趙村一下沸騰起來。趙村還從來沒有人買過這麼高級的小車,大家都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跑到趙家來觀看,大家都對趙欣豎起了大拇指。

金苗根其實買桑塔納要比趙欣還早半年時間,水鏡嫂沒想到趙欣買桑塔納會引起趙村這麼大的轟動效應。她在心裡想,早知道如此,自己怎麼也要讓趙健早去學駕照回來,然後開著金苗根的桑塔納回家顯耀一下,現在趙欣把趙村的威風都蓋過去了,趙健再開始學駕照肯定也沒有這樣的效應了。但水鏡嫂畢竟思維敏捷,她依然覺得趙健迫切需要一本屬於自己的駕照,憑自己的能力,趙健的駕照一定也有它的用武之處。趙健也正好有此意,於是,就風風火火去市駕校報了名。

許瑞榮家的翻天覆地的變化使趙村的人一下清醒起來:不能再死守自己分到的一分三畝地過苦日子了,必須馬上行動起來。新年剛過,全村外出經商的人一下暴漲起來,就連蘇愛婷也在蠢蠢欲動。她這幾天一直死纏爛打地纏著許瑞榮,讓許瑞榮一定要趙欣帶自己的兒子去學經商,就算帶著他去做下手,只給飯吃不拿工資都行,只要趙欣肯要人就行。許瑞榮說,這個事我不好說,店是金蓮的,連趙欣也是打工的,你真的要讓你兒子去她店裡去幹活,你只能去問金蓮她本人。

蘇愛婷只好買了許多禮物去縣城,來到趙金蓮的公司,她把禮物一放,就把自己的意思同趙金蓮說了,說你堂弟別的地方都不願意去,就想跟趙欣幹個下手。趙金蓮笑著回絕道:「嬸嬸呀,您也知道我個人的情況,我這是小打小鬧的小本生意,您也看到了,就連我們自己也沒有活干,現在人手都寬裕得很,現在就讓我堂弟過來替我幹活是不行的,我堂弟在別處可以有更好的發展的,不說我這裡發展前途沒有,說不定我這店開著開著就關門歇業了,到那時豈不誤了堂弟的前程。」

蘇愛婷聽了這話,就知道趙金蓮不肯接納自己的兒子,多說也沒有用,就譏諷地說:「金蓮,我知道現在我與你家差距越來越大的了,我也知道我平時與你家沒有多少交情,但今天我踏進你這店裡來本想你會顧上我這張老臉皮,再怎麼樣你都得替你堂弟安排一個工作崗位,看來人窮情薄一點不假,你不肯幫忙就算了,我也無須在你一棵樹上弔死。」

蘇愛婷氣嘟嘟地走了一會兒又返回金蓮店裡,將自己放在櫃檯上的禮物抓起來拿走。趙金蓮望著遠去的蘇愛婷後背發一聲冷笑:「哼,誰稀罕你這點臭水果。」

蘇愛婷又將手裡的禮物送到趙春梅的公司去,恰好水鏡嫂也在,心裡就一陣猶豫,但還是笑臉迎了上去:「嫂子呀,沒想到您也在,我正要找春梅侄女說點事呢,春梅她人在不在?」

水鏡嫂心裡一陣厭惡,但還是換上一副笑臉將她迎接了進來:「啊呀呀,是愛婷嫂子呀,快進來,快進來,您可是稀客啊,來,來,來,先來喝杯茶,哎呀!您還買什麼禮物來做啥呀,這豈不讓您破費了?」

蘇愛婷沒想到水鏡嫂還那麼熱情,想起自己當時對金苗根的傷害,就有些內疚起來。她掩飾著道:「嫂子,我本來早就想進城找您聊聊了,就怕嫂子您沒有空餘時間,這樣一想啊,就一天一天拖下去了,今天總算硬著頭皮來找你們,我也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水果,就胡亂買了這些,還請嫂子原諒。」

水鏡嫂一手拉著蘇愛婷的手,一隻手按在蘇愛婷的肩膀上,把她按在沙發上面去:「嫂子坐這裡來,這裡舒服,我去給你倒杯水去。」

蘇愛婷看著水鏡嫂的這份熱情勁,一下子就又想到了在趙金蓮處遇冷的事,心裡就恨得痒痒的,就不由得眼淚流了出來。

水鏡嫂遞過來一杯水,權當沒看見蘇愛婷的淚水。水鏡嫂不知道蘇愛婷已經去過趙金蓮的公司,以為蘇愛婷現在故意在自己的面前流眼淚是做作。不用多想,蘇愛婷今天肯定是有求於春梅他們來了。幸虧春梅他們都不在,否則,春梅遇見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蘇愛婷的進攻與否。

水鏡嫂是非常討厭眼前坐著的這個人的。她更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但既然蘇愛婷已經走進門來了,就不可能拉下臉來將她推出去,這樣水鏡嫂做不出來,更何況此刻蘇愛婷手裡還提著沉重的一袋水果,雖然這些水果對水鏡嫂來說可有可無,微不足道,但水鏡嫂畢竟是水鏡嫂,人生閱歷非常豐富著呢,對於蘇愛婷這樣的人更是知道怎麼來應付。

喝著茶聊著天,蘇愛婷自然想早點知道春梅今天會不會來公司。於是喝過一杯水后就對水鏡嫂說:「嫂子,您應該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咱村子里了吧,現在您女兒女婿生意做得這麼好,何不將我哥也拉到城裡來享享清福,再說,我哥一個人在家裡也挺無聊的,他又不愛怎麼活動,不打紙牌,不車麻將,對象棋也不感興趣,來陪您豈不更好。」

水鏡嫂知道接下來蘇愛婷肯定就會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說出來,這些無厘頭的『關心』只是開場白。於是就接腔道:「哎,我家這個男人呀,在別人眼裡什麼都好,其實頑固得很,春梅和苗根都不知道勸過他多少回了,他就是放不下他的一分三畝地,我也沒法子說服他,他既然不喜歡來城裡,勸他是沒有用的。」

蘇愛婷就趕緊說:「也難怪我哥不願意離開村子來城裡享享清福,不是我說嫂子,您一門心思都撲在自己的事業上面,難免就沒有時間顧及到了其他,嫂子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回去一定有辦法勸通我哥來城裡享清福。」

水鏡嫂假裝出很是感動的樣子,眼圈濕潤起來:「嫂子,我不知道怎麼感激你才好,你倘若能勸動你哥來縣城生活,這真是幫了我家一個大忙。」

蘇愛婷也被水鏡嫂的真情所感動了,就真的又從眼眶裡擠出一些眼淚來:「嫂子,都怪我沒有早點過去勸說我哥,這回回去,我一定要勸動他來與您團圓。」

水鏡嫂自然知道蘇愛婷是在激情表演,但她還是與她說了很多好話。蘇愛婷已經受不了,她沒有將自己的此次來城裡的目的說出來豈不無功而返,在趙金蓮處碰了一鼻子灰或許在水鏡嫂這裡找到補償,這真是『牆內損失牆外補』。

蘇愛婷假裝自己家裡還有事不能在城裡呆得太久,又說今天特意進城找春梅也有點事,現在碰巧春梅又沒在,也不知道春梅何時能夠回來,如果上午能回來她就再等一會,如果回不來,她就要先趕回家去,因為家裡還有其他事情等她去處理。

水鏡嫂看著蘇愛婷顯得十分焦急的樣子,就假意也很關心似的問她:「嫂子,究竟是什麼事,看把您焦急的,能否告訴我,我會將事情傳達給我女兒春梅的?」

水鏡嫂其實以為蘇愛婷來是向春梅借錢來了,而且,蘇愛婷這次來借錢的數量一定還不少,否則,她不可能提這麼多水果過來。如果是借錢來就好說,春梅沒有經驗,難道我水鏡嫂還對付不了她一個蘇愛婷不成。

蘇愛婷這回挺乾脆就把自己來的目的說了出來,這倒是出乎了水鏡嫂的意料之外。水鏡嫂反倒不能一口答應下來。水鏡嫂只好說:「嫂子,聽您這麼一說,我還真替咱們侄子為難起來了,是的,侄子不是外人,他確實需要找點事情來干,這樣吧,回頭我先替侄子問一下春梅他們,看有沒有適合侄子的活路干,如果有,我馬上通知侄子過來干就是,工資我也會讓他們出得同別人一樣高。」

蘇愛婷聽到這話,就差噗通一聲跪在水鏡嫂面前道謝了。蘇愛婷欲走,水鏡嫂叫回她,把蘇愛婷拿來的水果遞還給她,另外,還從裡面拿出一袋水果來說:「這些水果您也拿去吧想來您儘管來就是,要是還拿水果來,您就別來了。」喜得蘇愛婷真得不知如何是好。

趙欣的女朋友談了快半年時間,突然就被一家農村信用社錄取培訓去了。臨行前趙欣開車將她送走,趙欣從銀行里取出一筆錢給女朋友當做生活費使用,女朋友哭哭啼啼地與趙欣依依惜別。趙欣也很是激動,就吩咐她好好培訓,將來有個好的工作畢竟都是好事,離別也只是暫時的。

女朋友培訓了三個多月就被分配進信用社來,開始在櫃檯上當習習生。只是女朋友所在的單位是一個偏遠的山區,交通極不方便。女朋友去時又是哭哭啼啼,還是趙欣勸說了好長時間才走的。趙欣因為小姨公司業務需要已開始自己獨立外出採購,於是同女朋友的接觸漸漸地少了起來。後來女朋友告訴她領導又將單位進修的一個名額給了她,她要去地區進修去,趙欣就又鼓勵她去進修,趙欣因為沒時間送她去,就給她銀行卡里打去一筆錢。

一年過去后,女朋友進修回來繼續到鄉鎮信用社櫃檯上做營業員,女朋友開始就有意見,她把自己的不愉快都告訴了趙欣。趙欣於是就找小姨,看她有沒有可能通過一些關係讓女朋友找靠近縣城工作又相對輕鬆一點的營業部。趙金蓮就通過自己的人脈還真的讓他女朋友調動到縣裡來。又過了一段時間,女朋友就脫離了櫃檯坐進了辦公室。

趙金蓮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信息說她侄子的女朋友好像又偷偷在同社裡的領導在談戀愛。就對趙欣說:「趙欣,你與女朋友談了這麼久,也該問問她,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趙欣說,這個事還是先不急,女朋友現在在競聘一個領導崗位,不能分心。小姨不信趙欣女朋友的話,但外面風傳的謠言又不能一時坐實是真是假,好在趙金蓮也不是辦事半途而廢的人,她馬上就找到了趙欣女朋友另有所愛的有力證據。她委婉地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趙欣,趙欣自然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女朋友會背叛自己。趙金蓮就說,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話,你就自己去試探一下不就好了嗎?趙欣一想,這個確實也應該去了解一下。女朋友這一段時間與自己雖然不溫不火地保持著聯繫,但趙欣發現女朋友在通電話的語氣上明顯起了一些變化。趙欣有些不放心,就去女朋友單位,想同她好好聊一聊。沒想到女朋友以工作忙為由一口就拒絕了趙欣的邀請。趙欣就說,你晚上難道也要工作,這分明是找借口。女朋友乾脆說:「趙欣,我早想同你協商一下咱倆的事。」

趙欣說:「小芬,我也正有此意,咱們應該也給去見見叔叔阿姨他們了,看能不能把咱們的親事給定下來。」

小芬急切地說:「趙欣,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想讓你去見我爸媽,而是我越來越覺得我們倆在一起不合適,我們能不能友好分手做一個普通朋友好不好?」

趙欣死死握住小芬的手說:「小芬,你怎麼啦,是不是心情不好,這話不是真的,你是在考驗我是不是?」

小芬搖著頭說,不是的,這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我本想在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后再同你談這個問題。可是,因為你沒有時間。

趙欣說,我們談戀愛都是經過雙方大人同意的,這件事叔叔阿姨都知道的,要不然,你回去先告訴你爸媽一下,看他們肯不肯同意你的決定意見,這個決定大錯特錯了。小芬笑著說:「趙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的是,爸媽也不同意我們繼續交往下去了,所以,我們根本不用去問他們兩人。」

趙欣說:「小芬,你是不是外面另外有男朋友了,你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小芬說:「趙欣,這個事我無法說,你也不必知道,總之,我們不能繼續發展下去了,這幾年我也非常感謝你對我的幫助與付出,我會將你借給我的錢加倍還給你的。」

趙欣聽了,心如刀絞:「什麼,小芬,你說什麼胡話,這些錢不錢的我都無所謂,而且,我明確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借過錢給你,我更無須你還錢給我。」

小芬說:「既如此,我也就沒有心理包袱了,趙欣,我還有別的事,我得先走了。」

趙欣一時沒回過神來,拉著小芬的手說:「小芬,我不明白,好端端的你怎麼說變心就變心了呢,你總得有個理由吧?」

「理由,趙欣,你太好笑了,這有什麼理由,找對象總不能強求別人是不是?再說,你自己不就是理由嗎?」

趙欣真的不明白自己錯在什麼地方,怎麼一下子就得罪了小芬。小芬走了,趙欣還怔在那裡一動不動。

趙金蓮可也不是省油的燈。聞知趙欣真的被女朋友拋棄了,不幾天就找到了小芬討說法。小芬說:「小姨,我也並非是個冷血動物,現在,我越來越覺得我與趙欣如果結婚了肯定將來不會幸福的,我們各自對人生觀的看法是不同的,沒有共同的喜好,沒有共同的語言基礎,將來怎麼會經營好一個家庭呢?」

其實,趙金蓮早就從別人口裡獲悉,小芬是在這幾年自己地位的慢慢提高的同時,人生觀也開始發生了變化。她早已不將只有初中畢業的趙欣看在眼裡了。

趙欣失戀了,痛苦非常。他那麼愛著小芬,因此也十分支持小芬的工作,趙欣一直鼓勵小芬去報考,只要小芬肯努力,趙欣就在經濟上無條件地支持她。現在,小芬已經分配到這麼好的部門去工作,趙欣沒有功勞也少不了苦勞,可惜人生沒有如果,假如有如果,趙欣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小芬去忘我地去學習去報考什麼好單位的考試。

趙金蓮卻也想得很開明,她勸趙欣放下包袱,重新振作起來。趙金蓮說:「趙欣,這沒什麼,既然小芬是這樣的一種人,你應該慶幸自己沒有同小芬走進婚姻殿堂上去,以她這樣的心機,就算你們倆在一起了又如何,結局也不一定是好的。」

趙欣痛苦地說:「小姨,我對她付出了這麼多真心實意,可到頭來竟落得這樣一個結局,難道老天對我就公平的么?」

趙金蓮勸說煩了,乾脆就大聲對趙欣發起了火:「趙欣,男子漢大丈夫,你這樣婆婆媽媽優柔寡斷你是不是咱們趙家的種,趙家怎麼會出了你這樣軟弱的孩子,這種挫折根本不算什麼,把這個女的徹底給我忘掉了。」

恰好在趙欣失去小芬的當兒,有人卻正在找水鏡嫂去打聽趙家孩子的一些情況。水鏡嫂對來者說,趙家再近的情況她已經很少了解了。趙欣這孩子有女朋友的事大家都知道,只是這個女孩子還挺優秀的,人也爭氣,現在好像在某銀行去上班了,但訂婚的事估計還沒有吧,要不然,許瑞榮也不至於將我也撇開。

那人點頭道:「我雖然不是趙村的,但對這個男孩子也有些了解,據我小道消息,趙欣女朋友剛剛與他關係告吹了,所以,嫂子,我懇求您老人家幫個忙,我正好有個外甥女,論相貌品德都還算優秀,想托您的福,讓您替我去說媒,事成后,我們虞家一定不會虧待您老人家的。」

水鏡嫂說:「您哪來的小道消息,我怎麼沒有聽任何人說起過此事呢?若情況屬實,如果您侄女真的如此優秀,別說您要給我介紹費,就算讓我倒貼路費我也心甘情願。可話又說回來,萬一您的情報有誤,我豈不是亂點鴛鴦譜鬧出了笑話砸了招牌。」

來人急了,知道水鏡嫂的招牌是水鏡嫂的命根子:「我怎麼會拿自己侄女的婚姻大事來開玩笑呢,這個您老人家大可不必擔心,您要是還不相信,您老人家先找趙家人了解了解再說,看我是不是在說謊?」

「這事我會先去了解清楚的,還有您侄女的一些情況您得先留下來給我,您侄女如果真像您說得的那麼出色,我肯定樂意做這個媒的。」

那人滿心歡喜地留下了自己的聯繫信息,歡天喜地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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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趙金蓮的生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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