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匯合
埃洛科看到洪水席捲了市政大樓和孤兒院,孩子們艱難地搬來一袋一袋印有「人民政府」字樣的沙子和泥土用來抵抗洪水的衝擊;那些公僕們一邊抽著大煙一邊把洪水倒灌進孤兒院里,一邊還在溫柔地催促著孩子們上交45%的失業稅和12%的孤兒院房產稅,別忘了54%的隱形稅。
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困在這洪水之中,肺部湧上的不適感逼他拚命咳嗽,而兩個鼻孔又在不斷地把水倒灌鼻腔里。
他感到自己準備再次暈厥過去。
後背被突如而來的一股力往後拽,他牢牢地坐在了帶有破傷風細菌的椅子上。
「你們在布爾尼埃村和其他據點有多少人?」奧利佛在把他的頭從洗手池拽出來后問。
他甚至沒有幫他擦擦臉。
埃洛科重重地咳了幾下,雙眼恍惚,沒有說話。
「這不大會有用的,」哈里坐在旁邊說,他的雙腳和他的屁股一樣踩在椅子上,「他們進入數學補習班的第一天就是這些訓練。」
「再來一次。」德比一邊看電腦一邊說。
奧利佛右手抓住埃洛科的頭髮,再次把他的頭摁進裝滿了水的洗手池裡。
本能的,埃洛科開始反抗,只是被捆綁在椅子上的雙手使得他無法發揮全力。
在他掙扎到第四下時,奧利佛再次把他的腦袋從水裡拎起來。
「你們其他部隊在哪裡?」奧利佛再次發問。
「在卡米諾——你爺爺的老家。」埃洛科喘著粗氣,竭盡全力吐出這句話。
「我爺爺是嗎?」奧利佛帶著笑聲說,把他的頭狠狠咂到洗手池的邊沿上。
他又踢倒了椅子,把埃洛科摔到地上。
「我曾經聽到過一個方法,是勞動黨發明的。」奧利佛的語氣越來越硬,從洗手台下邊翻出一根水管。
「一個人用水管往嘴裡灌水……」奧利佛看了看哈里,後者配合地走了過來;「另一個人猛擊腹部。」
「中途你的確無法開口……」奧利佛將水管接上水龍頭,左手壓住埃洛科掙扎著的頭,右手將噴著水的軟膠水管插進他的嘴裡。
「但可以讓你非常痛苦。」
「並且讓我很高興。」哈里接腔。
「嗚——嗚!」隨著哈里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埃洛科扭曲的慘叫透過自來水和軟膠管傳出。
德比一直在嘗試破解哈裡帶回來的電腦,他相信這兩個傢伙上到屋頂肯定是為了建立基站之類的東西,若是能破解,想必便能找到可能存在的其他站點。
可是他需要密鑰;這樣6種字元的密鑰,即使在設備充裕的倫敦,進行硬破解也需要三天三夜。
德比眉頭緊皺,他拿起電腦走出客房;希望能向麥肯尋求建議。
他走出去時沒忘關上門,免得有人以為大衛·克勞斯在這拍戲。
德比走進酒廳,酒廳整潔一新,下午一點的陽光不留情面地從窗戶轟進美式圓形小圓桌和倒扣在上面的木製凳子。陽光下的塵埃四處飛舞,而飛舞的塵埃下的是窗戶下左顧右盼的藍山雀。
藍山雀時不時叫一聲,看著德比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放好電腦和信號干擾裝置,去給自己做了一杯雪莉酒。
「敬女王陛下。」德比拿著酒杯向藍山雀致意。
「你為什麼不和櫃檯上的山姆坐在一起,這樣他就可以和你手上的玻璃碎片一起割斷你的脖子。」藍山雀這樣想著,沒有理他。
麥肯不在,德比無法靠自己的力量解出密鑰。
他開始嘗試繞過安全程序,用其他辦法進入系統。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久到他去給自己倒一杯威士忌時,藍山雀已經走了。
又是一段時間的毫無進展,在德比第三次加冰時,一個女服務生來上班了。
「現在幾點了?」
「格林威治時間嗎?快17點了。」
「你知道麥肯在哪嗎?」
「抱歉先生,」服務生邊把凳子從桌子上拿下邊說,「可能還有一個小時,主管一直不太願意管店裡的晚餐業務。」
「給我杯蘋果酒。」
「稍等,先生。」
「還有件事先生……」服務生麻利的倒上酒,言語卻吞吞吐吐。
「但說無妨。」德比已經猜到,「是那個老謝爾頓吧。」
「沒錯先生,他昨晚要我把一張紙條交給麥肯主管。」
「主管看過了以後,要我今天來了以後要是看到你們還活著再給你們。」
「謝謝你,孩子。」德比說,「我很高興他能這麼說。」
他接過服務生遞來的沾滿了葵花籽油,還有骯髒的不知為何物的黑色碎屑的紙條。將其翻開,一段醜陋的文字便映入眼帘:
「致尊敬的老闆麥肯:
我和我自豪的人民鬥士已注意到了今晚您身邊三人的士兵氣息,似乎其中一人與您相識已久;出於對您安全,也是對他們三人的考慮,希望您能在明天之內督促三人離開紐頓;這將是來自老楊的唯一一次禮貌的勸告。
您熟悉的楊」
「你看過這個了嗎?」德比問。
「我和麥肯主管一起看過了,先生。」她說,「您承諾過會幫助我們處理這件事。」
「我們不會食言。」
「但……我們現在恐怕有其他事要忙。」德比說,「你的主管會不會碰巧有些……額,用來算賬的計算機設備?」
「恐怕沒有,先生。」她說,「我們這沒有您需要的那種電腦男。」
話音剛落,店門便被推開。
「抱歉,先生;我們還沒有開始營業。」
「不好意思。」是個男人的聲音,「我們聽說溫德米爾湖在這裡。」
「老大?」德比聽出來者,喜出望外。
「看起來我們找到馬可·亨利了。」萊西跟隨芬斯走進酒館。
「給他們來兩杯白蘭地。」德比站起來指著芬斯說,「甘道夫請客。」
「我只喝更高級的。」
「您是……菲利普伯爵!」服務生認出了來人,很是驚訝。
「拜託……喊我芬斯。」芬斯笑著擺擺手。
「我……」服務生沒想到一位伯爵會大駕光臨,下意識地想行屈膝禮,又覺身上的西部牛仔裝不妥。
「請允許我先去為二位準備客房!」這個女孩為自己的失禮羞紅了臉,急匆匆地拾裙離開酒廳。
「老大,不要緊嗎?」德比詢問傷勢。
「澤爾蒂納幫我重新學會了走路。」芬斯苦笑。
「現在的情況怎樣?」
「我們搞到了一台電腦……」德比說,「可是我不是盧瑟。」
「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當然,我們還帶回了個藍精靈;他可能患上了脊髓灰質炎,哈里和奧利佛正在幫他治療。」
「我去當『格格巫』,萊西,你來教這個超人怎麼看『摩登原始人』。」
芬斯順著德比指的方向,花了一點時間找到充斥著瓊斯鎮演講台氣味的客房,走進去時,哈里坐在牆邊昏昏欲睡;奧利佛在一邊休息;埃洛科滿臉是血,腦袋有氣無力地懸在脆弱的脖頸上。
「奧利佛。」芬斯喊他。
「長官?」奧利佛站起,「你什麼時候來的?」
「長官。」哈里被驚醒,也隨即站起。
「剛來的。」芬斯說。
他走到埃洛科的面前,仔細端詳了這個小夥子。
「哈里。」他喊。
「幫我找張鐵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