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天衍之息
感受到強大靈沖,零九、靈姬兩人神識一震,看到了在一堵「白牆」前打坐的流真。「兩位,歡迎來到此地。」循聲望去,漂浮的「龍雲若」一副老成之態的口氣,讓她兩有些疑惑,再定睛一看,六翼巨龍映入眼帘。
「這種要命的歡迎方式,汝倒是說得出口。另外,汝對此女做了什麼?」「龍雲若」轉頭看了看流真,說道:「待他醒轉過來,吾會一一告知。暫且寬心。」「沒錯,吾也會助其一臂之力。」零九向流真頭頂方向望去,一顆巨大虎頭映入眼帘。
流真運氣間,身軀忽然若隱若現,靈氣也在不斷逸散之中。「這是!?不妙。」巨虎靈力注入流真體內之中,頭頂的圓環石也在不斷飛速翻轉,自其中發出一道光照射再流真之身,減緩了靈氣流失,身軀的透明化漸漸停了下來。同時巨龍也有了動作。只見巨龍發出白色光芒,一塊大概鱗片浮現在了流真面前,並且開始自旋了起來,而後一股生息之氣注向流真,原本傷痕纍纍的身軀快速得到了恢復。
零九和靈姬由於靈力消耗過甚,只能默默地看著眼前之景。
「果然單純靈力無法作用在他的身上。」「吾身天衍生鱗之氣,倒是可提供他缺乏靈基而殘缺的生息之氣。但也只是暫時。」「靈基缺失加上絕靈體質嗎?既然如此。」巨虎同時停止了靈氣的輸送,一聲長嘯,靈力暴漲,同注生息之氣到流真體內。
片刻之後,流真自行運轉的生息與靈氣不斷交互作用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實之感充滿全身。坐地而起,散去靈光,給人一種新生之感。
零九兩人走上前去,靈姬率先開口說道:「汝之靈力,增幅之快速難以想象。可有不適之感?」「確實,要是超過所能承受的限度,可能會有靈化的發生。」
流真閉目感受了一番,頓時靈沖爆發,背後幻化出來兩對羽翼,進而變至透明如水晶一般,吐納間,說道:「感覺很通暢,大概是我這麼就以來第一次才有的感受。啊,世界和平。」
「小姑娘倒是不必如此擔心,」巨虎開口說道,「他之情況,在注入了我等生息之後,暫時緩解了缺失靈基造成的損害。只要不間斷運轉態勢,較長一段時間內應是無虞。」流真回頭看了看巨虎,又看了看巨龍,說道:「為什麼你能開口說話,而它要控制那個小孩...雲若來溝通呢?」巨虎聞言,哈哈一笑,說道:「不通人語便是它自身問題了。還是讓它自己解釋吧,正好情況它了解地更多一些。」
「龍雲若」搖了搖頭,說道:「早知如此,便繼續讓汝在穢氣牢中沉淪了。」隨即看著流真三人正色道:「吾在重頭說一遍吧。此地乃是天清靈池,吾等乃是居於此地的玄靈之獸。吾乃穹敖。」「芒烈。」「自墨劫以來,吾等一直在等待諦天錄中記載的能可凈化穢氣牢的有緣人-萬象之力的承載者。」「有緣人?」
「然也。墨劫之時,我等相助天權等人對抗祭獸,無奈耗盡靈力,還被穢氣侵蝕。吾因天生有天衍之息附於鱗中,平衡了穢氣,進而慢慢化消,而芒烈本身修習煞氣為主,以吾之生息還是難以調和。無奈,只能將其不斷冒出的穢氣一併鎖入穢氣牢。起初靈識尚存,而經百年消磨,只余獸性本能。而至汝悄無靈息地出現吾面前,吾當即下了個決定。」
「哦?莫非是看上了我的能力?」「非也。吾欲一賭汝是否能不受穢氣侵蝕,若成,便可借汝化納侵蝕的穢氣,怎料竟是絕靈之體,吾只能看著內中的搏鬥情況。」
「等等,那要是我打不過呢?」「唔...」「說話呀?」「...看來諦天錄記載屬實,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它跳過了。」「嗯。」流真無奈的一句,引來了身後兩人一虎的贊同。
「唔咳咳。至於為何要通過此女溝通,除卻吾確實不通人語外,吾乃是龍堡的古遺族的護靈之獸,由歷代的靈媒來傳達吾之意志。」
「有這事?怎麼沒聽那個大叔說過。」
「吾之存在自古時那段往事之後,向來是保密而傳,族中唯有龍主之位和靈媒知悉。墨劫之後,吾之銷聲匿跡,加之那時之龍主與靈媒皆犧牲,至今無多少龍堡之人來尋,想必是失傳於後人了吧。」「照你這麼說。那雲若不就是?」
「嗯。正是至靈池岸邊感應到了靈媒之力,吾方方現身一會。還有起初外圍吸引了吾之靈血,若吾推斷無誤,便是萬象之力。」「靈血?」流真摸了摸身上被雲若用風刃傷及的地方,有些心驚地說道,「想起來我確實是被捅了刀子,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算刀子就是了。在霧氣來臨前,我們之中應該也就我...唔!?」
「傳聞翼世之中,混沌萬象隱匿萬靈之中,無論是何姿態,也無論是否正邪。覺醒之時,要麼萬靈難侵,要麼毀天滅地或惠澤眾靈。而汝,便是類似其中的絕靈之體。但,毫無靈基本不似三清境生靈特徵,作為六元居民又是不同其中的天庸之軀。說是異數,甚至是異界之人也不為過了吧。」「靈基嗎?」
「清境生靈不同下境六元之地,靈基是承載靈源的根本,靈力才得以運轉,進而慢慢形成了外形不一的靈軀。而有時某點的靈力高於周遭時,便會形成流動的衝擊,便是靈沖,視乎劇烈程度,還可引發靈爆,乃至靈震。說起這些,彷彿又回到當時靈識共感,對著年幼懵懂的龍堡後人們教誨的時候,一直到那天的來臨。再到墨劫,已然時至末節。」
帶著有些感傷的情緒,穹敖不禁一聲清吟,霧氣開始慢慢退去,一片清澈湖面映入眼帘,天際彩虹浮現,雲霧繚繞,地面花草滿布,落英繽紛,宛若仙境一般。
「你很想念的樣子。」「想念嗎?或許吧,不管怎樣,吾之執著,還請見諒。為解救它,吾別無他法。」
「算了,你也守了它這麼久,彼此彼此吧。」「來到天清池的人里,你倒是無所計較?」
「說實話吧,我們也是有事相求。還有一個類似委託的條件前來此地的。」「天清池在吾未在墨劫負傷,而不得已只能於天族的天權相議,藉此地清聖之氣療養自身。此前都是天權親自分化靈識於此,考驗來人。只是在其閉關之後,就由吾代勞,順便等待是否有龍堡之人前來此地。」
「果然和天權有關。那,零九,接下來交給為你了。」「哦?原是另有原因?」
零九有些緊張地走向前去,拱手說道:「是的。玄靈之獸,詳情請聽我細說。」於是自龍岳之事到龍堡之行的事情一一交代后,穹敖陷入了片刻沉默。
「怎會?祭獸的靈沖吾並無感受到。加之封印之地也未見有鬆動跡象。但由汝描述之景...那麼,試試這個方法。」只見巨龍左爪圓石飛出,來到零九面前,照射了她全身後,投影出來初時遇到的黑色巨獸。「嗷!是它!」芒烈反應一時劇烈,不禁低吼了起來。
「嗯...細看之下,背後天際隱有結界的靈光。」「是,正如您所言一般,當時的結界大幅限制了我等靈力,戰時的情況都是一邊倒的姿態。人海戰術下也只是重創而不能將之擊殺。」
「看來,只有找到天權,告知此事,方有轉機可能。」「為何不能是皇族?」
「玄族自古行事較之極端一些,加上若要真要舉行所謂降靈儀式補充靈氣,大概是難以阻止。雖是可行,但潛伏著的祭獸,怕是有心人的一招暗棋。」
流真似乎想到什麼,說道:「藉助那個天權能不能阻止儀式?」「嗯,剛剛也說了,找到天權,方有轉機,加上他出關將近,時間也是不多。」「能有阻止的機會就行。」「流真,你為什麼突然對阻止大會怎麼熱心?」「這不是要幫你嗎?要是...要是能在大會前洗清嫌疑,儀式在舉行也好嘛。」流真心想要是說有個不知姓名的神秘之人要我阻止大會,還有什麼天柱子的,誰會信。
「嗯,靈氣之缺失,要是能得聖山補充,也確實有益於翼世。既是如此,接好。」只見三片白色且晶瑩剔透的鱗片出現在了流真手中,散發的清聖之氣,讓人如沐春風。「此鱗中有天權的靈氣在內,加之吾之天衍之息。將之其中放在身上,有助於你減緩靈軀的消耗。」
「那也就是說,我的靈軀...最終還是會...」「天命如此,但吾相信其無絕人之路。為之而奮鬥。好了,你們可以先行離開,只要出示其中一枚,便可有天清池的證明在身,對你們面見天權,應當沒什麼大問題。至於你,有者奇異變化的穢獸。」看向久久不語的靈姬,似乎有些熟人的目光一般,搖了搖頭,「好自為之吧。」
「等等。」芒烈突然說道,「吾欲於他們同行。」「可你剛剛才得以復原。」「無礙,正好吾也欲見天權。」「...如今四靈。只余你我。而吾還未恢復全盛,怕不是只能...」「此人之絕靈之體,但可掩蓋吾之氣息。並且,也當是報答他相助之恩了。」
「汝,」穹敖沉思片刻,看向流真,「名稱為何?」「我?我叫李流真。」「芒烈欲與爾等同行,不知是否願同?」「欸?」「這?」「切。」
「當然,為不引人耳目,自當可為,咱可為汝之靈獸,一同行動。」
「這...我怕擔當不起。」「嚯?」一陣龐然威壓撲面而來。流真眯了下眼,說道:「當然可以啦,我就開個玩笑嘛。何必當真呢。請多指教了。」
「余可不能當作沒聽見,」靈姬站了出來說道,「如若當真看出余之本體,那與他之間的靈契想必定有有所察覺,再另外強加靈契,他之靈軀怕是再難負擔。」
「這點倒是無妨,吾等雖曾為獸靈,但締結之靈契卻是可另有介質而定。而且,方法都不一樣。」「嗯。」芒烈六翼展開,靈力匯聚於雙爪之間,一把白色劍柄的長劍慢慢形成。同時,流真額間多了兩道一上一下相互對立的紅色浮紋,眼綻放紅光,再慢慢轉藍,長劍緩緩落下,握住瞬間,靈沖爆發開來。
「兵契!?」聽聞靈姬脫口而出的兩字,龍說道:「哦,看來汝深處記憶還存在一些。沒錯,化身兵器的靈契,本體可附於其上,並且除非要使用,平時也不會消耗契主的靈力。當然不會造成靈軀的負荷。」「你!?」「不必如此抗拒,雙龍先前的行為只是感應到了穢獸氣息,加之失去了絕靈消弭穢氣,也不會造成如此衝突。」「哼。」
流真一時間感到強大而凶煞的靈力湧入體內,殺伐之景騰升而起,而後又迅速平息了。「這是!?」「此乃吾之化身的玄器,名曰煞魂。在到天權那前,暫借汝用之,但切記勿要過分依賴,只可在生死關頭使用。」「嗯...剛剛那股殺氣...那就多謝了。」
零九見狀,上前行禮:「多謝玄靈之獸相助。吾等銘記在心。」「汝倒不必如此拘束,向他二人也未見對吾尊稱過。」「豈敢。」「哈哈哈,也罷,那便去吧。另外,吾之真面目勿要透露。爾等只是遇見玄靈之獸便可。」「多謝。」「好,謝謝了。」
穹敖消失之後,龍雲若平躺在了地上,昏睡了過去。芒烈化作白光,進入劍中后,便隱去靈息了。霧氣散去,幾人又回到了先前的河岸邊上。
深呼吸了下,流真感到格外的精神,靈力不自覺的運轉間,生息不斷,彷彿遨遊在天地之間。
零九上前說道:「此次之行,我們接下來行動應該就簡單了。再回一次龍堡,我們就直接去天司門。」「嗯,順便把她帶回去吧。」
「要不跟我先走一趟吧?」眾人循著聲音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這肯定,很有意思。」